宿醉後在第二天醒來的人通常都會覺得自己整個人怕是要廢了,頭昏腦漲的不說,還特別的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喝酒。


    剛醒來的軒轅天歌也同樣是這種心情,不過她卻不是後悔自己為什麽喝酒,而是後悔當時她怎麽就沒有先弄死夙離那個坑貨!


    但很快的,她就不是後悔自己昨兒晚上沒有先弄死夙離了。


    剛剛清醒過來的軒轅天歌後知後覺地發現了有哪裏沒對,她背後有人,而且被子下還有一條死沉死沉的胳膊正搭在她的腰上!!!!


    可能也是因為才剛清醒過來,所以智商還沒有完全在線,她的第一反應是‘臥槽!我昨天晚上醉酒後難道非禮了一個小哥哥?’,但很快又反應過來,即便她昨兒晚上真要散德行,有夙離他們看著應該也不會眼睜睜的讓她去非禮什麽小哥哥,更何況昨兒一起去ktv的還有祁淵在。


    等等————-!


    一想到祁淵,軒轅天歌忽然覺得麻爪,她慢慢地瞪大了一雙眼睛。


    “醒了?”


    就在軒轅天歌反應過來睡在自己身後的人究竟是誰時,身後就傳來了祁淵那特有的慢吞吞的聲音,或許也是因為才剛剛睡醒,祁淵的聲音聽起來還帶著點兒倦意和說不出來的撩人的低啞。


    軒轅天歌被他這一句‘醒了’給刺激得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哆嗦,而後飛快地坐了起來猛地回身看了過去,隻見祁淵帶著一臉的睡意,正理直氣壯又莫名其妙地看著她,眼神裏仿佛在說‘剛醒來你又折騰什麽’。


    “......”剛醒來的軒轅天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而後氣沉丹田地發出一聲憤怒的質問:“你怎麽會睡在這裏?你昨晚對我做什麽了?!!!!”


    麵對軒轅天歌憤怒的質問,祁淵先是默默地盯著她看了一小會兒,而後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側躺姿勢,一手撐在腦後,一手從枕頭底下摸出了他的智腦,然後才慢吞吞地將智腦舉到軒轅天歌的眼前,按下了播放鍵。


    “...過來,一起睡,別讓我說第三次......”


    軒轅天歌:“......”


    看著畫麵裏醉得跟登徒子一般無二的自己,又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強行將某人給拉上/床後,軒轅天歌此時簡直是恨不得立刻鑽進畫麵裏,將昨兒晚上那個醉醺醺的自己給一巴掌拍死。


    拉什麽玩意兒不好,非要拉這貨跟自己一睡,你特麽眼瘸麽?認不出你究竟拉了個什麽玩意兒嗎?!!!


    直到智腦將畫麵循環地放了兩遍後,祁淵這才關了播放功能,然後幽幽地盯著軒轅天歌道:“還想知道我為什麽會在這裏了嗎?”


    軒轅天歌一臉木然地想,不,我不想知道了。


    “說起來......”祁淵卻不能如她的意,哪壺不開他就非要去提哪壺地道:“都這麽多年過去了,你這個一沾酒就耍流氓的行為怎麽還沒改呢?鳳凰,你還記得當年你是怎麽強行睡了我的嗎?幸好你不是當年的你,我也不是當年的我,否則昨兒晚上我恐怕又得被你強行給睡了,還無力反抗......”


    不等祁淵把話說完,軒轅天歌已經青麵獠牙地撲過去要強行堵住他的嘴了。


    “閉嘴————!”


    軒轅天歌一把捂住了他的嘴,麵色猙獰地威脅道:“都哪輩子的老黃曆了,你還翻不膩是吧?”


    被捂住嘴的祁淵不便說話,隻能無辜地朝她眨了眨眼,用眼神示意道:昨兒晚上發生的事情可不是老黃曆。


    甭管是不是老黃曆,也甭管是不是剛發生的事情,隻要不提昨晚,軒轅天歌就能立刻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更何況她這會兒的智商終於上線了,昨兒晚上究竟有沒有發生什麽,她自己能感覺不出來麽。


    所以,軒轅天歌在捂死他和放過他的兩個選擇中,還是選擇了後者。


    看著軒轅天歌很快就一臉若無其事地鬆開手,企圖當做什麽事兒都沒有發生過的模樣,祁淵不樂意了,趁著她準備翻身下床的時候,祁淵長臂一伸,再次將軒轅天歌給拉了回來,並迅速地將人控製在身下,居高臨下地盯著她,似笑非笑地問道:“鳳凰,裝傻可不是什麽時候都管用的,你就不想對我說點什麽嗎?”


    軒轅天歌即便現在受製於人,但臉上的神色也坦坦蕩蕩,她坦坦蕩蕩地回望祁淵,淡定地反問道:“我應該說點什麽?”


    祁淵被她這種淡定又坦蕩的模樣給氣得磨了磨後槽牙,她這裝蒜的本事兒可也真是萬年如一日啊,有時候他就鬧不明白了,這女人的這種淡定和坦然究竟是怎麽練出來的,即便當年發現自己強行睡了他之後,她也能麵不改色地準備偷偷跑路企圖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若不是他早就防著她會睡完人就翻臉不認,說不得那一次就還真讓她給溜走了。


    “自然是對我負責啊。”估摸是想起了當年的那件往事,祁淵將老賬新賬給加到了一起,打算今日要好好給她算算總賬。


    盯著一臉淡定平靜的軒轅天歌,祁淵磨著後槽牙就笑了,故意壓低聲音道:“總不能讓你白睡了吧?要知道你可是口口聲聲說咱倆現在可沒什麽關係了,既然沒有關係,你又不想負責,這豈不是白嫖了?”


    軒轅天歌靜靜地看了他幾分鍾,而後猛地將他從身上掀了下去,她這幅剛從床上爬起來的冷漠模樣,像極那種穿上褲子就不認賬的渣女。


    “想什麽呢你。”她站在床前盯著祁淵,涼颼颼地笑:“不過就是一張床上睡了一晚上,我沒收你一半的住宿費就已經算是很大方了,你還想賴上我了?”


    得!


    連話都說得像極了剛睡完就不認的渣女了。


    不過渣都已經渣了,那就隻能渣到底了,隻見軒轅天歌理了理身上已經皺得不像話的衣服,然後笑眯眯地俯身看著床上的祁淵,不太正經地道:“想要我負責啊,等哪天我真睡了你後再說吧。”


    渣完了人,軒轅天歌的心情莫名就好了起來,不再理會床上的某人,哼著一首輕快的曲子就進了洗漱間,還十分不客氣地對祁淵道:“打個電話叫人給我送一套換洗的衣服過來。”說完還不忘敷衍了一句:“謝謝。”


    祁淵起身坐在床上,目光幽幽地盯著被砰然關上的洗漱間大門,似乎想將那門給盯出兩個洞來。最後還是麵無表情地拿過了智腦,叫人來送衣服了。


    半個小時後,魁梧的大漢敲開了房門。


    祁淵麵無表情地出現在了門後,虯髯探頭探腦地想往屋內瞅,一邊將手中拎著的袋子遞給自家少帝,一邊對著少帝一陣擠眉弄眼,壓低了聲音問道:“您成功了嗎?”


    無辜的憨直漢子一腳踩進了自家少帝的雷區,成功地被房門給拍在了外麵,並得到了少帝一個麵無表情的滾字。


    好吧。


    虯髯訕訕地摸了摸鼻尖,這大早上的就這麽大的火氣,看來少帝並沒有成功。


    昨天晚上心裏笑嘻嘻,今天早上就滿臉都是mmp的少帝連他一貫溫文爾雅,端方君子的人設都維持不住了,從跟在軒轅天歌身後露麵見到夙離等人後,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莫挨老子’和‘惹老子就立刻取你狗命’的氣息。


    這種人見人怕,鬼見鬼愁的祁淵,就算是心大能裝海的白夜,和擅長在雷區蹦迪的夙離都是對他敬而遠之的。


    因為軒轅天歌不能坐飛行器,所以回帝都的交通工具就變成了c城分部的專用黑色越野,五個人站在酒店門口等著胡十七送車來的時候,夙離將軒轅天歌拉到了角落,賊眉鼠眼地問道:“那鬼見愁怎麽了?你倆昨兒晚上沒發生什麽事兒吧?”


    軒轅天歌的好心情一直保持到了現在,對於夙離這種頂風作案的八卦行為也表示了一下歎服,然後心情不錯地回答道:“要真的發生了什麽事兒,他會變成鬼見愁嗎?”


    夙離聞言眨眨眼,一想好像的確是這麽一回事兒,他悄悄拿眼角去瞅另一頭的祁淵,然後就樂了,幸災樂禍地嘿嘿道:“那就是欲求不滿了,該——-!”


    不料祁淵雖然站得遠,但感覺卻很敏銳,在夙離那個‘該’字一出後,立刻就森然地看了過來。


    夙離被這一眼給看得從腳底心一直涼到了頭頂,好在這會兒胡十七正好把車送來了,這才保住了他的一條狗命。


    他們這次回帝都有五個人,正好夠一輛車,夙離生怕祁淵會事後找他麻煩,主動承擔了開車的任務。


    從c城開車回帝都至少需要七八個小時,等他們到達帝都後,已經是傍晚了。


    如今雖然人口銳減,可到了這個時間階段也依然是堵車高峰期,他們剛剛進入了城區,就被堵在了路上。


    夙離一連開了七八個小時的車也不見一點疲態,在等車的空暇裏,向車裏的幾人問道:“你們都回哪裏?我好安排一下路線。”


    藍淘淘在車上睡了一路,一進城區後就清醒了過來,這會兒聽了夙離的話,她一臉生無可戀地道:“我回總部去,關姐讓我一回來就盡快去找她,我估摸著是研發室裏的神仙水不夠了。”


    “我也回總部吧。”白夜抓了抓頭發,道:“一隊有不少事兒等著我處理,我得過去看看。”


    兩個回總部的,夙離又看了一眼後麵坐著的軒轅天歌和祁淵,不等他倆開口,夙離就道:“你倆都是回禦水灣那邊吧?”


    “不。”軒轅天歌打著哈欠道:“我回軒轅山莊。”


    夙離和祁淵一起將詫異的目光看向了她,回軒轅山莊?


    這丫頭從江城回來後就一直沒有回過軒轅山莊,怎麽這會兒突然想要回去了?


    大概是知道夙離他們在詫異什麽般,軒轅天歌無奈地解釋道:“使性子也得有個限度啊,我難道還能一直不回去嗎?”


    家裏的太後娘娘怎麽說也是她親媽,自她賭氣跑去江城到現在已經好幾個月了,軒轅天歌估摸著也快要到太後忍耐的極限了,要她再不主動回去一趟,說不得太後就會親自來抓她了,與其被太後給抓回去,她還不如主動回去呢。


    看著軒轅天歌臉上的無奈之色,夙離輕輕一笑,打趣道:“我看現在能製住你的也隻有你們家的太後娘娘了。”


    軒轅天歌長長地一歎,“誰叫她是我媽。”說著,目光瞥了一眼窗外,又道:“你就靠前麵的路口停車吧,長明山的方向跟你們都不同路,我自己回去得了。”


    夙離也沒有跟她客氣,直接在前麵的一個路口將她放下了車。


    軒轅天歌站在街邊跺了跺腳,目光黑色越野車再次進入車流之中後,才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而在軒轅天歌的身影消失在路口後,夙離則是看了一眼沉默不語地祁淵,好心地問道:“那我就先送你回禦水灣?”


    可惜祁淵並不領情,在沒有軒轅天歌在的時候,他就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別說什麽端方君子或者生人勿進的鬼見愁了,他連表情都懶得對別人奉欠一個,在夙離的話音剛落下之後,坐在後座的祁淵就跟一個氣泡似的,忽然消失不見。


    祁淵一消失,車內的溫度頓時又回升了不少。


    副駕駛座上的藍淘淘這才一臉劫後餘生地搓了搓手臂上被冷出來的雞皮疙瘩,對著夙離和白夜道:“老天爺啊,這祁先生究竟怎麽回事兒啊,怎麽人前人後兩個樣子?隻要小六不在,他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那冷冰冰的眼神簡直要嚇死魚了好吧。”


    白夜這會兒也開啟了吐槽模式,“你坐在前麵還好,從c城回來的這一路上/我可是一直坐在他旁邊的,你都不知道我這一路繃得有多難受。那家夥從早上開始就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莫挨老子’的氣息,我這一路生怕碰著挨著他之後就直接被他給捏死了。”


    同樣不自在了一路的其實還有夙離,不過夙離的膽子要比他倆壯實得多,再加上這會兒祁淵又不聲不響地跑了,他立刻幸災樂禍地笑了出來,哼道:“欲求不滿的男人都這樣,咱們就不跟他一般見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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