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的頭才剛剛點到一半,眼睛便直了!


    老張的眼睛瞪得滴溜圓,他定定地看著小李指尖帶起來的一絲血皮下連著的東西。


    他的嘴巴在翕動著,可是卻半天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小李自然看到了老張的異樣。


    當下他的視角轉了過來。


    “老張,你怎麽了,看你那雙眼珠子都要瞪脫窗了。”


    老張顫微微地抬起了手,指著小李的手下:“手,手,手……”


    巨大的恐慌像是重錘一般,在重重地碾砸著老張的心髒。


    老張現在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胸腔中那顆心髒的跳動,他想要冷靜,可是,可是他做不到。


    小李古怪地看了一眼老張,然後終於低下視角,看向了自己手指帶起來的那一絲絲油皮。


    油皮下,連著的是一根細長的東西。


    當目光落在那根東西上時,小李的眼睛立刻便直了。


    那是一根手指。


    一根完整的屬於人的手指。


    甚至在那指甲蓋上還塗著豔紅色的指甲油。


    而自那手指的截斷處,一絲油皮卻是纖長的。


    而那絲油皮的另一端此時此刻正連在自己的手指頭上。


    小李抬頭看向老張。


    而正好老張也正看著他。


    兩個人的眼睛裏藏著的是同樣的驚恐,同樣的無措。


    待到兩個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了。


    而緊接著兩聲同樣飽含著恐懼的驚呼聲便劃破了華市的夜空:“啊!”


    ……


    夜色沉沉。


    被傍晚時,一場急雨衝刷過的街道,在兩側路燈的映照下倒映著亮堂堂的光。


    伴隨著刺耳的警笛聲。


    一長串的警車駛進了汽車站。


    早到的這片的派出所的警員已經迎了過來。


    一看到為首那輛市局標誌性的白色路虎越野車,便已經知道來人是誰了。


    路虎越野車的車門打開。


    一個年輕的,穿著黑色t恤的忻長男人走了下來。


    “季組長。”


    來人正是市局重案組組長季展揚。


    季展揚點了點頭:“小陳啊,怎麽回事兒?”


    “季組長,是這樣的,這輛大巴車是今天下午兩點的時候從黑市發車,晚上八點的時候抵達咱們華市,結果司機老張和售票員小李等到車上的人都下完了,這才發現車下的行李艙裏居然還有一件行李沒有人拿。”


    “於是他們兩個就想要把行李拿出來放在站裏,失主應該會來找,可是這一拿才發現,是一個編織袋子裏,裏麵還滲出了不少血水。”


    “本來兩個人還以為是羊呢,結果打開袋子,兩個人看到了一根人手指,這才知道,那袋子裏裝的不是羊,而是人。”


    季展揚聽到這話,眉頭可就皺了起來。


    “碎屍?”


    小陳點頭:“是!”


    季展揚抬手拍了拍小陳的肩膀:“走,帶我過去看看。”


    汽車站內的停車亭下,已經鋪開了一張綠色的雨布,所有的屍體碎塊都已經倒在了上麵。


    看著那切剁得頗為整齊的屍骨碎塊,季展揚的眉不禁皺得更緊了。


    跟在他身後的重案組劉浩然的嘴角當下就是一抽:“我再也不要吃排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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