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絲帛上麵的記載,獸精應該是古時凶獸身上的精華所在,與煉化的人身上的精血成功的合二為一後,就可以給完整的魂魄重塑肉身,為施法人所用。


    不過上古的獸精對所施法的魂魄有極高的要求,魂魄如果沒有強大的怨氣支撐,是無法承受獸精的煉體之苦,施法中途便會魂飛魄散,而且與獸精相排斥的獸種無法煉製,即使兩條都符合,但煉製的時間長達七七四十九日,其中有著無數種不確定的失敗可能,而獸精一旦與施法人的精血相合,如果煉製失敗也就等於是廢了,成功率恐怕不足百分之十。


    即使如此,張書鶴還是決定要試一試,失敗的話固然可惜,浪費了寶貴的時間和精力,但若是成功了,對自己而言無疑是多了一道保命符,好處自然數之不盡。


    當天晚上將那塊獸精臭味驅散之後,便按絲帛上記載,取了自己身上大半碗精血。


    精血乃是全身血脈的精華,一次取了這麽多,張書鶴的臉色已現了些焦黃之色,但此時也顧不得身體狀態,立即用自己的精血與獸精進行煉化,幸好絲製上記載的禁術非常詳細,大多需要法力的地方都另注有相同法力的符,以備法力不夠時可以替代之用,且都不是什麽生符,就算有幾張符畫得很複雜,但父親筆記上都有記錄,要點也都有標明,為張書鶴畫符省了不少麻煩。


    一夜的時間轉瞬即逝,當張書鶴滿臉疲色的取出那塊獸精時,即使看到絲帛上的描述,心裏也有準備,也不由看得的臉色發白,原本隻有鴨蛋大小的獸精,此時與他的精血相溶後,竟是活了一般,膨脹至足球大小,周身也變成了血紅色,若說它是一灘活著的血肉也毫無為過,如何不讓人覺得驚恐。


    若非張書鶴親眼所見,恐怕也不敢置信世上竟會有這種事情,不過,他到底不是十年前的張書鶴,且有血藤和活死人在前,獸精這東西雖然怪誕,但還不至於讓他嚇破膽。


    而且與自己精血煉化後,竟有一種心神相聯的感覺,若是與幼豹的魂魄溶合後,這塊獸精就是他日後控製仆獸的東西,可以說是非常重要。


    據絲帛上記載,獸屍與獸魂不能分離,同與獸精埋於地下,煉製七七四十九日後,若仆獸成形,就是煉製成功,沒有魂魄隻剩殘肢解體就是失敗。


    但是張書鶴是住在樓裏,埋於地下煉製幾乎不可能,絲帛上強調的無非是一種不被打擾,完全密封的空間,張書鶴想到父親書房裏似乎有一隻木箱,內置鋼板,十分的封閉隱密,夏天放雪糕,一天一夜都不化,便立即取了來。


    此時的雜物間早已經被他收拾了出來,先在地上用沾了朱砂和他精血的濃墨照著絲帛上的記載,畫了一道三米見方的鎖魂符,六個角又分別套了另外六種複雜的符,除了增加鎖魂符的部分效用外,也是延長它的使用時間。


    然後將箱子置於符膽之上,也就是鎖魂符的最中間,然後取來幼豹的屍體,若是平常,炎炎夏日屍體早已是腐爛變質,散發出臭味,但是因為袋外貼著鎖魂符,將魂魄鎖在屍身中,怨魂聚而不散,加上幼豹死前受盡折磨,怨氣滔天,屍體不僅沒有半點腐壞,甚至還異常冰冷。


    將袋子與煉好的獸精放入箱中後,張書鶴立即將箱子蓋上,為了防止意外又尋來鎖將箱子鎖死。


    一口氣把已畫好的十幾張沾有他精血的不同的煉化符分別貼到箱身,最後一張符貼上後,整個禁術便形成了,那一刻,張書鶴隻覺得原本熱的讓人冒汗的雜物間,頓時一陣冷冽,連窗口的風都變了風向,遇窗則散,即使開著窗也吹不進絲毫風。


    張書鶴已知禁術發動,剩下的就是每隔七小時更換下箱外的十幾種符,以保證符一直有效,以後每隔七天就要用精血再重複畫一遍鎖魂符。


    張書鶴最後又對照了一遍禁術,見無遺漏之後,才退出了雜物間,抬頭看了眼時間,已是隔日正午,幾乎是兩天一夜未睡,加上又損耗了不少精血,腳下有些飄浮,為了保證還有精力畫符,隻得匆匆吃了點泡麵便回屋補眠,睡前設好了鬧鍾,若是七個小時後不醒過來換符,恐怕一場心血就要功虧一簣,心裏這麽想著,頭卻剛碰到枕頭便沉沉睡去,因失精血過多,眼下陰影處竟是有些發青。


    大概過了三天左右,小姨那邊來電話說已經將三十五萬湊齊,要求立即簽約辦理過戶,張書鶴也沒有猶豫,拿到錢後,馬上就弄房屋過戶的事,隻是房子不是在他名下,而是父母的,所以辦起來略有些麻煩,時間也比較長,大概要一個月左右。


    張書鶴拿到了錢,按說要這房子應該已經是小姨家的了,但是暫時他還不能走,因為之前臨時起意煉起禁術,雜物間已是他施法之地,不能搬移,所以事前已經跟小姨通過氣,說是他暫沒有工作,住處也沒有找妥,希望能先暫住一段時間,到房證下來了就搬走,小姨和姨夫也滿口答應了。


    這一段時間張書鶴非常忙碌,除了每日準備所施禁術所用的符之外,還要練習吐納之法,原本虧得精血一時半會還補不回來,但練了幾天絲帛上的吐呐養生方法後,幾日便又神采奕奕,似乎這套功法不僅能吸納外界的精氣,對精氣神的補養也效果明顯。


    半月後,掌中的桃樹已樹有兩米多高,並分出三根枝叉,因為精氣的滋養,枝叉的長勢非常快,一日便能長一尺來長,樹葉濃密,這幾日,三根枝叉上竟結了三枚個花苞,似乎不久後就要開花了,讓張書鶴驚喜異常,這棵生在桃核空間的桃樹,吸了他的精氣後,若結出桃子來,不知道會有什麽功效,比之外麵土裏長的會不會有些不一樣的地方。


    接下來一段時間,張書鶴除了畫符和練吐納之術,便是一直在超市及油站之間奔走,他現在手裏有三十五萬,拿到手後就立即買了幾百個十斤裝的油桶,對於末世來說,車也許遍地都是,但是油卻是無處可弄,所以決定先備上一噸汽油及柴油,用於以後應急之用。


    然後就是水和糧食,他手裏隻有三十多萬,而想買的東西又太多,必須要精打細算,大米在市內賣的很貴,如果想大批量的買就要去產大米的地方收購,相比之下就要便宜的多,其它白麵豆類食物,也都要買一些,蔬菜水果也是必不可少,不過因為禁術四十九天的時間限製,暫時隻能在超市少量的買一些,等到四十九天之後,他就要離開s市,去大量收獲這些必須品,及手裏現在用的符紙朱砂,用以應付末日後的各種問題。


    過戶的房證一個月後下來了,之後小姨和姨父的語氣就變了,電話每天都來,甚至於上門趕人,要張書鶴趕緊搬走,表情很冷淡,半分情麵不講,直到張書鶴答應將屋裏的家具床之類的留給小姨,這才多通融了幾天。


    此時離禁術七七四十九天隻剩下三天,地上的鎖魂符也已經重畫了九次,鎖魂符上的木箱卻仍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隻是房間內比之前更加冷意森森,且因為獸精是用他的精血煉製,能夠模糊的感覺出裏麵的一點生命,在四十九天之內逐漸的由弱變盛。


    禁術之所以失敗率高,多是出於魂魄與上古獸精融合之上,過程中魂魄要不斷的承受被強行改造身體及煉魂之痛,七七四十九天,日日夜夜分分秒秒,焚魂之苦可想而知,若是沒有強大的怨氣支撐,就算是再多的鎖魂符也是無濟於事,魂魄到四十九天後還是會自行散去,光有身體而無魂魄,禁術仍然會失敗。


    張書鶴擔心的就怕是這種情形,浪費了時間和精力,在最後一刻毀於一旦。


    到了第四十九天,張書鶴前天晚上便有了感應,隻覺得心跳加快,體內的血液不停翻騰,使得他心慌氣短,一口血差點吐了出來,隱隱全身戰栗,說是毛骨悚然卻又不是,直到他閉目盤於床上吐納養氣一番,才逐漸平靜下來,伸手抹了把嘴角,竟真是見了血。


    而導致他精氣快速流失的源頭,就是雜物間,裏麵似乎有股力量,似漩渦般正不斷的從周圍強行吸納著精氣,從夜裏一直持續到第二天。


    即使到了白天,天色卻仍然如同黑晝,大概是從淩晨三點多開始,天空開始一陣陣電閃雷嗚,詭異的是,烏雲蓋頂打了半天的閃電響雷,聲音炸得市內所有人頭皮發炸,人心慌慌,卻半滴雨都沒有不下。


    而張書鶴此時,卻是打開了雜物間的門,隻見地上畫的鎖魂符,已經冒出了黑煙,不知何時開始符已經失效,外麵的六個輔助符也是突然間起了火,齊齊廢掉,正中間的箱子此時仿佛已經不受束縛般不斷在扭曲變形。


    那箱子有多結實張書鶴再清楚不過了,木頭用得是硬木,外層又厚又沉,裏麵鑲了一層掌厚的鋼板,想要把箱子弄變形,那力量已經有些無法想象。


    張書鶴心下感覺不妙,立即退了兩步,見那隻箱子變形得更加厲害,竟傳來一陣陣鋼板被絞爛的聲音,一時強行鎮定下來,臉色沉靜,將前幾日學的七星符其中一種虛空符,用左手在空中速畫出來,此符可以在緊急情況時,起到防禦的最佳效果,缺點是存在時間短,優點是立即見效。


    畫完便雙手一伸,將兩張紙符手指各夾一張,還未點燃,便聽到自箱中突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聲,此時正好上空砸下一道巨雷。


    張書鶴隻覺得眼前突如白晝,其中有一團黑影,從碎裂的箱中竄出,在外麵的雷電映照下,逐漸成形,一隻通體黑色,耳朵金黃,四爪金黃的巨豹撐著地麵仰天怒吼,身上詭異的紫色火浪,焰浪滔天,一吼完,便看向前方的張書鶴,目光死死的盯著他,麵色猙獰,嘴中不住的衝他咆哮著,見張書鶴手中的符後,爪子更是瞬間抓裂了地板,眼眶似有血跡,周身氣浪奔騰。


    此時的張書鶴一瞬間已是腦中空白一片,他想過無數種場景,卻獨獨沒想到融合獸精後的幼豹竟會這樣的逆天,突然記起絲帛上禁術裏有一句切記之語。


    凶獸一旦用獸精煉製成功後,雖是可以任意差遣使喚,但是因為它生前被虐殺而死,死後怨氣滔天,又經過七七四十九日不間斷的煉它,所以它一旦成形破出,就會對煉它之人心懷怒恨,若是心神稍有示弱,就會立即被它反噬。


    若是張書鶴早知道會是這樣一副場景,恐怕早生了退意,但是此時卻是退無可退,他知道要是被現在被它反噬,命不旦沒有,恐怕連骨頭都不剩,當即心下一凝,手中混入他精血的黃紙瞬間點燃。


    在點燃那一瞬間,黑豹整個身體頓時如一道黑紫的利箭向他射來,張開血口衝張書鶴陣陣怒吼,巨爪仿佛要將他撕裂成無數碎片一般向他拍下,就在張書鶴覺得自己已經難逃一死時,那爪子碰到符上火焰,頓時化為青火燒了起來,蔓延遍身。


    那隻巨豹在青火之下,燒得嘶吼陣陣,在地上不斷的痛苦翻滾,如同被戳破了幻影一般,身體越燒越小,最後隻剩下一團三四個月大的一隻幼豹,與死前模樣相似,隻是四隻爪子上多了些金色,即使被青火燒著,也仍然不斷的在地板上凶狠的撕咬,直到十幾分鍾後青火熄滅,它才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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