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唐澤又問了問林清,有沒有將這件事告訴給秦纓。


    其實唐澤想瞞著的人就隻有一個林清而已,纓子不是那種鑽牛角尖的人,也不是因為實力就會產生疏離感的人。


    之前唐澤之所以也沒告訴秦纓真相,主要是秦纓平素跟林清走的太近,關係太好。


    他怕前腳告訴了秦纓,後腳纓子就去找林清告密了。


    “還沒有,你自己去說吧。”


    林清此時板起了臉哼了一聲:“我發現了,知道你是王小肉的人似乎不少,你就是瞞著我和纓子,可真有你的。”


    “你自己去找纓子解釋去吧,她若是不原諒你,就是你活該。”


    唐澤摸了摸鼻子。


    誤會解開了,林清心裏也就沒了心結。


    這一晚,唐澤留著林清在他的房中休息。


    第二天一早,唐澤就去找了秦纓,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秦纓。


    小纓子還是不負唐澤的期待,果然沒有表現的太生氣或者太委屈,反倒是有點興奮。


    “唐大哥你竟然就是王小肉?


    你的實力竟然那麽強嗎?


    天呐……”跟昨晚哭唧唧的林清,對比鮮明。


    話說開了,唐澤也就沒再讓玉公子假扮成他。


    看到假扮王小肉的其實是玉公子,林清和秦纓先是一陣驚歎,沒想到玉公子跟大師兄關係這麽好,沒想到自己之前一直在跟月明樓主一起修煉。


    但很快,兩女就發現了一個非常關鍵的問題。


    那就是……之前假扮王小肉的人是個女人。


    而假扮王小肉的人其實是玉公子。


    那豈不就代表著……堂堂月明樓主,風流倜儻的玉公子,其實是個女的?


    性別暴露的玉公子倒是沒覺得有什麽。


    甚至還大大方方的換上了一身女裝。


    反正她返回中天域之後是要回家的,總不能再女扮男裝的回家吧。


    福伯和唐青天一看到女裝版的玉公子,頓時眼睛都冒光了。


    當初女裝版的玉公子就來過一次唐家,那時候唐青天巴不得立馬就撮合唐澤跟玉公子成親。


    其他人看到女裝版的玉公子,也都是驚豔的不行。


    男裝的玉公子陌上人如玉,濁世而獨立。


    女裝的她,便是風華貌美,傾國傾城。


    “好漂亮……”秦纓這小丫頭甚至差點都流出了口水。


    有人歡喜有人憂。


    顯露真身的玉公子遭到了眾人的圍觀,而還有一個人,則是遭了秧,正被人瘋狂追殺。


    那就是唐澤。


    唐澤忘了,幾女中其實還有一個人,原本是不知道他就是王小肉的。


    那便是穆凰芷。


    如今玉公子恢複真身,唐澤表露身份,當初就是奔著跟王小肉交手而來的穆凰芷當即就要找唐澤切磋。


    唐澤可知道這個武癡的脾氣,要是真被穆凰芷給纏住了,估計不打個三天三夜都沒完。


    唐澤隻得一路逃跑。


    結果林清和秦纓這倆小沒良心兒的,居然心狠手辣的把他給堵住了,最後交到了穆凰芷的手中。


    “嘿,敢騙我們這麽久!這是給你的懲罰!”


    林清掐著腰,笑嗬嗬的說道。


    “師妹!纓子!”


    唐澤慘叫著,就被穆凰芷給拖走了。


    值得慶幸的是,唐澤隻跟穆凰芷打了一天,就解放了。


    不是穆凰芷不想打了,而是她收到了大夏國的信。


    她都快半年沒回大夏國了,這大過年的,也該回去看看了。


    穆凰芷架著破空梭,帶上了新認的老師穆景烈,返回了中部州。


    玉公子換上男裝也順道跟去了,快要去中天域了,在此之前她得跟月明樓的人再交代些事情。


    唐澤則是帶著秦纓回了一趟風國,讓秦纓跟她爹也告別一下。


    之後,等著穆凰芷和玉公子她們回來的這會兒功夫,唐澤又去跟老熟人們見了個麵。


    先是南部州,什麽碧華宗禦劍閣渡仙盟都逛了一圈。


    又特地去了一趟趙國。


    自從唐家搬走之後,趙國元氣大傷,如今已經羸弱不堪了。


    但總還是堅守著這片土地的。


    就比如,徐丞相。


    徐丞相的府上,看到唐澤前來,徐丞相立馬迎了過來。


    “唐大少怎麽有空來我這裏了?”


    徐丞相麵帶笑容。


    雖然唐家已經不在趙國了,但現在唐家的威名早就遠播整個南部州了。


    對於這位唐家大少,徐丞相自然也是客氣相待。


    “過年呢,來看看徐伯伯。”


    唐澤拿出了些禮物送給了徐丞相,徐丞相也沒推辭。


    兩人閑談了幾句,唐澤忽然問道:“不知道徐小姐現在身體怎麽樣?”


    徐丞相的女兒徐昭華曾經意外中過蠱毒,最後是唐澤出手相助,救下了徐昭華。


    之後兩人倒是聊過幾次,徐昭華雖是官家小姐,但不管是學識還是見地都非常人可比,唐澤還是很欣賞她的。


    在唐家還沒有搬離趙國,因為沈氏商行的問題遇到麻煩事,徐昭華也出手幫過唐澤,給過唐澤一些建議。


    算是跟唐澤有過不淺的交情了。


    “她……”徐丞相聽到唐澤提起女兒徐昭華,忽然就沉默了。


    片刻後,徐丞相歎了口氣,苦笑道:“昭華她染了重病,為了不讓我們擔心一直瞞著不說,發現時已經晚了。”


    “半月前,昭華已經去了……”唐澤聞言,也沉默了下來。


    那樣的妙人,卻也逃不過病魔纏身,逃不過生死。


    仔細回想,與徐昭華談天說地,談古論今的場景,似乎還曆曆在目。


    “節哀。”


    唐澤衝著徐丞相一禮。


    兩人之後都默契的沒有再提這個話題,又聊了片刻,唐澤說道:“徐伯伯您是大才之人,如今趙國這副模樣,您沒有什麽別的打算嗎?”


    “燕國換了新帝,一朝天子一朝臣,手下正是用人之際,像是您這樣的人,去了燕國肯定會受重用的。”


    “並非是我勸您不忠於趙國,隻是現在的趙國已經是一具朽木,徐伯伯您應該是明白的。”


    徐丞相聽了,無奈的搖搖頭,卻是拒絕了唐澤的好意。


    “我又何嚐不知道如今的趙國早已千瘡百孔,時日無多。


    隻是老夫既然當了這趙國的丞相,便再沒有於危難關頭棄趙國於不顧的打算。”


    “唐大少的好意我心領了,但趙國,不能沒有我。”


    人各有誌,唐澤便也就沒再多勸。


    離開了徐丞相府上,唐澤沒急著離開趙國,而是在街上溜達。


    他的心情有些沉重。


    徐昭華算得上是他的故人。


    而今,故人已逝。


    她的死是那樣的無聲無息,若非唐澤今日前來拜訪徐府,隻怕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明明她與他是朋友,可即便是他唐澤的朋友,在生死麵前,似乎也是那麽的卑微無力。


    天上,開始飄雪了。


    唐澤望著滿天的鵝毛大雪,仿佛在雪中,看到了那個知書達理,溫柔嫻淑的姑娘。


    “又下雪了,姑娘說最喜歡雪後初晴時的日頭,隻可惜,姑娘看不到了……”唐澤聽到丞相府內傳來了這樣的低語,似乎是徐昭華的使喚丫鬟。


    雪後初晴嗎……唐澤深吸口氣,舉步,揚長而去。


    而在他離開之後,趙國京城方圓百裏,雲破日出,蒼天放晴。


    這是他給故人的,一份過年的薄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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