惴惴不安的度過了混亂驚慌的一夜,第二天一早,夏侯廷安就做了一番喬裝打扮,去外麵打聽情況。


    夏侯府中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一切平靜如常。


    但這並未讓夏侯廷安安心多少。


    這種情況,要麽是夏侯榮尚未發現異常,要麽就是已經發現,卻將這事情壓了下來。


    夏侯榮除非是瘋了,才會讓外人知道那九霄回元丹在自己府中,而且還丟了!


    在夏侯府外徘徊了兩圈,夏侯廷安並未發現什麽不對,便又心中忐忑的離開了。


    他不知道的是,此時夏侯榮的確是滿心憂慮,但卻不是為了九霄回元丹,而是為了前一天晚上逃脫的那個神秘人。


    夏侯榮生怕說的話被對方聽取,心裏悔恨不已。


    可現在後悔也沒什麽用了。


    對方實力不弱,他追了很長時間,最後還是被那人甩開。


    現如今,別說他不敢聲張,就算是他敢放肆的在西陵城中到處尋人,也根本連對方長得什麽樣子都不知道!


    夏侯榮不敢告訴任何人這件事。


    追人未果,他心裏充滿擔憂,所以也就沒注意到書房之內已經被人翻看過。


    而他心心念念的九霄回元丹,此時也已經全然不在府中!


    ......


    西陵城中一切都很平靜,而且因為三公主和江羽丞的大婚時間隻剩下最後的一個多月,所以各部都開始忙活了起來。


    皇室大婚,規格自然不同。


    尤其三公主大婚當日,也是登記之時,當然也就更加隆重。


    宮中,華陽殿。


    經過一段時間的將養,上官婉的身體恢複了不少。


    可她臉上的傷,卻還是沒有半點好轉。


    不用去照鏡子,她每天隻要隨便摸一下,就知道自己的臉現在是什麽樣子!


    也正因如此,雖然距離大婚的日子越來越近,可她的心情卻變得越發糟糕。


    正當上官婉在想著這些的時候,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篤篤!


    “殿下,左大人來了。“


    這是蟬衣的聲音。


    上官婉咬了咬唇,用麵紗將自己的臉遮住。


    “請左大人進來。”


    吱呀一聲,大門打開。


    左明希走了進來。


    他恭敬的彎著腰,上前幾步行禮:


    “微臣見過三公主殿下。“


    蟬衣將門輕輕關上,在外麵等候。


    上官婉道:


    “左大人請起來吧。”


    左明希這才起身,但眼睛也還是微微垂著,以示敬重。


    上官婉咬了咬牙,道:


    “距離大婚已經隻剩下一個多月,左大人還沒想出辦法,幫本宮解決這臉上的問題嗎?”


    左明希連忙道:


    “殿下,微臣今日來,就是為了此事。昨日微臣在一本古籍上偶然看到一個法子,或許會對您有用。“


    “當真?快說來聽聽!”


    上官婉眼睛一亮,立刻催促他快說。


    “按照那古籍上的說法,您臉上這傷,是神獸抓撓造成的,因為還有一些神獸之力殘存,才會導致這傷口反反複複,不得痊愈。若是能取神獸的血液,融入藥材,敷於傷口之上,便可算是以毒攻毒,將其徹底清除幹淨。這樣,傷口不日便可恢複!”


    上官婉的神色逐漸暗淡了下來,聽完之後更是眉心緊蹙。


    “要神獸之血?”


    這個時候,她上哪兒去取神獸之血?


    唯一見到過的赤尾丹鳳,還和楚流玥一同死在了幻霧森林!


    現在再想遇上一個,更是難上加難!


    左明希也露出為難之色。


    “這...請恕微臣無能,目前隻想出了這一種辦法...“


    實際上,能相處這個辦法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畢竟他也沒見過神獸,更加不知上官婉這傷到底是如何造成的。


    這些天來,他哭訴冥想,不知翻閱了多少醫書,這才尋到這個辦法!


    除此之外,他也實在是無能為力了。


    上官婉也知道這種事情,任何人都為難不得。


    可她絕對不能頂著這樣一張臉見人啊!


    正在這時,門外又傳來了蟬衣的聲音。


    “殿下,禮部大臣宇文大人到了。“


    上官婉眉頭皺的更緊。


    宇文崴?


    他是禮部大臣,來這裏肯定是為了大婚的一些事宜。


    她衝著左明希揮了揮手。


    “你先退下吧,父皇那邊你且和另外兩位仔細照料著,本宮這邊的事情,不要聲張。”


    左明希連忙道:”是。微臣告退。“


    說完,他便彎著腰後退幾步,打開門走了出去。


    正好撞上正在外麵等待的宇文崴。


    二人彼此打了個招呼,並未多言。


    上官婉迅速取出了一張人皮麵具,覆蓋在了臉上。


    這一層薄如蟬翼,但貼合到臉上之後,便立刻將她的傷痕全部遮掩了起來。


    一眼看去,和她以前沒受傷的時候一模一樣。


    其實這人皮麵具是她近日命人花費了好大功夫才做成的。


    前段時間她一直待在華陽殿之中,不出來見人,已經引起了不少議論。


    她不敢一直如此,就隻能用這個辦法,先勉強應付著。


    實際上,這段時間她已經開始陸續的見一些人,都是頂著這張麵具。


    宇文崴走了進來。


    這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


    身形高大魁梧,臉上蓄著長須,看起來風度翩翩,不難看出年輕時候絕對是難得的俊朗。


    宇文世家在西陵也算是最頂級的權貴之一,但平日裏卻一直都是十分低調。


    認真說起來,他們的底蘊甚至比江府夏侯府等等都要長久。


    因為當年宇文世家的先祖,是跟著太祖一起打天下的。


    當年追隨太祖的人何止千萬,最後論功行賞,封了不少王侯將相。


    然而千年時間過去,如今尚且安然存在的,卻是隻剩下了宇文這一家。


    宇文世家的家訓,一是忠誠於天令皇朝,二是謙虛低調。


    所以,他們如今雖然不是天令皇朝最繁盛的家族,也不是權力最大的世家,但卻是最長壽最安穩的存在。


    而宇文崴,也是淡泊名利,隻撿了個個禮部大臣的身份,從不參與皇室紛爭。


    也正因如此,上官婉和江羽丞從未想過對付宇文家。


    宇文崴行了禮,便開門見山的說道:


    “殿下,今日微臣前來,是大婚上的一些事情,想要請教您的意見。”


    上官婉笑了笑。


    “宇文大人請講。”


    宇文崴頓了頓,神色有些微妙。


    “殿下,是這樣。大婚的禮製,您看...要按著和當初帝姬殿下一樣的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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