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的天飄落著微雪,我眨了眨眼沒有聽見顧瀾之的答案,我感覺站在自己的立場上似乎不該問這麽多,不過我又不希望他誤會。


    我斟酌的解釋道:“譚央指的是席湛,因為她算是席湛養著長大的,在譚央的眼裏那是她一輩子追隨的人,不過他們之間清清白白,譚央對他沒有情愛,就是事業上的一個榜樣、追隨,你懂我的意思沒?”


    顧瀾之聰慧的問:“席湛和譚央怎麽有的牽扯?”


    他這是打算刨根問底,我不確定我該不該說,我先反問他,“你了解譚央多少?”


    聞言顧瀾之的神色有一瞬間的凝滯。


    我瞬間清楚他對譚央一無所知。


    我思索道:“譚央是被譚家和曾經的席家護起來的小女孩。”


    曾經的席家指的是席湛那個時代。


    顧瀾之眸色疑惑的問我,“席家為何護她?”


    “顧瀾之,她是少年天才。”


    顧瀾之的神情突然透著恍惚,似想起了什麽曾經往事,我簡短的說道:“很多事我不知道該不該給你說,但譚央雙商比普通人都高,看的比你我都清楚,心思也比你我更敏感。”


    顧瀾之閉了閉眼,輕輕的吐口氣道:“我有點犯難。”


    我關懷的聲音問:“怎麽?”


    顧瀾之緩緩的睜開眼看向窗外雪色,嗓音悲沉道:“譚央昨晚明確的拒絕了我。”


    我一怔,突然明白眼前這個素來寡淡薄涼的男人真的是喜歡上那個小女孩了啊!


    鬱落落追他的幾十年時光裏都沒有打動他,卻輸給了一個他連幾次麵都沒見過的譚央。


    這是為什麽呢?!


    我問:“她用的什麽理由拒絕你?”


    譚央嫌赫冥年齡大。


    而眼前的顧瀾之比赫冥還大。


    顧瀾之垂眸想了想,抿著薄唇道:“年齡又大人又古板封建。”


    我沒忍住笑出聲問:“她說你古板封建?”


    顧瀾之低低的嗯了一聲,我起身走到他身邊笑說:“我以前也覺得席湛古板封建。”


    席湛平素最喜一身黑色西裝,瞧著一絲不苟嚴謹不已,而且喜書畫且沉默寡言,像垂暮之年的老爺爺老太太波瀾不驚、沉如古井!


    顧瀾之話鋒一轉問:“昨天見到他了嗎?”


    提起這個傷心事我心裏就覺得壓抑。


    “沒有,他刻意躲著我的。”


    顧瀾之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抬手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給我鼓舞道:“世界上沒有萬事如意的事,最重要的是你能問心無愧。”


    顧瀾之最擅長安慰人,他撤回胳膊一字一句道:“人這輩子不長,既然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你於席湛,而我於譚央,懂我的意思嗎?”


    我點點頭說:“希望你們能在一起。”


    “嗯,平時少幫點赫冥。”他道。


    聽到他提起赫冥,我趕緊笑著解釋說:“我沒有幫過他,就有一次在芬蘭的時候他搶我手機給譚央發消息,除此之外我們沒怎麽聯係。”


    聽見我這麽說,顧瀾之神色凝重了起來,他道:“前一段時間譚央的確去過芬蘭。”


    我:“……”


    顧瀾之剛說完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我過去打開門看見是譚央,她虎頭虎腦的趴在門口,笑的異常天真無邪道:“時笙,我爸剛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和哥回家,所以我得先走了!”


    “那我送你們。”我說。


    顧瀾之在我耳邊道:“我也告辭了。”


    “嗯,我送你們下樓。”


    我讓開身體讓顧瀾之先出去,譚央從顧瀾之的身側蹭進來挽著我的胳膊笑問:“時笙,我過段時間要去芬蘭,你陪不陪我去啊?”


    顧瀾之的腳步頓住,他偏回頭率先問:“你去芬蘭做什麽?”


    譚央坦誠的說道:“元宥剛剛打電話邀請我過去的,說是帶我滑雪爬山,主要是為他。”


    顧瀾之耐心追問:“他是誰?”


    我以為元宥打電話邀請譚央去芬蘭應該是赫冥授意的,沒想到譚央毫無隱瞞道:“席湛啊,元宥說席湛需要我,我得跑一趟芬蘭。”


    顧瀾之沒有再多問,譚央繼續解釋說:“席湛需要一個學計算機的,我剛好能幫上忙。”


    我聽聞過譚央科技能力方麵很強悍,但這計算機是頭一回,不過譚央這麽聰明會的東西肯定數不勝數,她是現在能幫到席湛的人。


    而我呢?


    我什麽都幫不上!


    隻能作為一個旁觀者。


    顧瀾之離開了房間,譚央低聲道:“少年班以及席湛曾經身側的人都聚集在了芬蘭,聽元宥的意思,我可能會在那邊待好幾個月。”


    席湛這是打算重塑自己的人脈以及勢力。


    我突然很羨慕譚央能待在他的身邊。


    見我沒說話,譚央問:“你隨我一起嗎?”


    想起我去芬蘭兩次都沒有見到席湛,我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道:“譚央,我見不到他的。”


    譚央疑惑的眼神問:“怎麽?”


    “我和他吵架分手了。”


    譚央不解問:“說在一起就在一起,說分開就分開,你們大人的感情就這麽兒戲嗎?”


    我:“……”


    在譚央的認知裏我是已經換了好幾個男人了,所以她誤解我也是應該的,可無論是顧霆琛還是席湛,哪一次又是我真正願意的呢?


    我永遠都是在被迫離開。


    而且這次是我傷了那個男人。


    “譚央,我很愛他。”我失魂落魄道。


    譚央聰慧道:“”我會向你替他轉達。”


    我笑著問她,“你希望我們分開嗎?”


    譚央搖搖腦袋說:“我希望你們幸福。”


    “謝謝,我們會的。”


    我和席湛一定會幸福的。


    ……


    我下樓送他們幾人離開後回到了臥室,吃了保胎藥躺在床上沒多久肚子越發的脹痛。


    我警惕性高,趕緊帶著荊曳去了醫院。


    檢查完身體後醫生一直勸我打掉肚子裏的孩子,我不肯咬著牙問他,“完全沒希望?”


    “有的,但很小。”


    “即使有一絲希望我都要試一試。”


    “那你別再經受任何的波折了,按時到醫院檢查,不過我勸你最好在醫院裏養身體。”


    我乖巧道:“嗯,我明天就開始住院。”


    我計劃明天去s市與宋亦然住一個醫院,這樣也有人相伴,趁此機會也多了解席家的結構。


    醫生突然說:“時小姐,還有一個問題。”


    “什麽?”


    他神色擔憂道:“最好做一次排畸。”


    我怔住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的身體虛弱,能懷孕實屬不易,再加上情況又不穩定,我建議你明天做一次排畸。”


    我臉色鐵青道:“你說我的孩子是畸形?”


    “時小姐,我的意思是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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