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季暖出車禍的消息我趕緊前往醫院,在病房門口我看見顧霆琛正站在走廊一側抽煙,他見我過去趕緊熄滅煙頭,淡淡的語氣告訴我道:“季暖已經搶救過來了,而開車的人是......是她想接近的那個男人。”


    我立即反應過來問:“你說是陳深?”


    他怎麽知道季暖想接近陳深?


    顧霆琛問我,“你調查陳深是因為季暖?”


    我點點頭承認,顧霆琛很聰明,突然了然的說:“我認為她是故意這樣做的,將自己陷入險境置死地而後生!我們之前真的是小瞧了她的複仇心,為了深入陳家,敢去招惹陳深不說竟然還耍手段設計他。”


    顧霆琛這話說明他對陳楚的死也抱著懷疑態度,我們幾個人都想到了一處。


    他明白季暖不會善罷甘休!


    我好奇的問:“陳深人呢?”


    陳深不會撞了她就跑了吧?


    “走了,不過留下了助理。”


    我不解的問:“她這樣能得到什麽?”


    不能因為一場車禍陳深就對季暖負責吧?


    顧霆琛忽而笑了笑,了然於胸的說:“或許是能正式談判的機會。”


    我不太懂這個談判的機會指的是什麽,我去看季暖時她還在昏迷,除了臉上身上沒有一塊是好的,這樣的她瞧著真令人心痛。


    季暖的命太差,等了陳楚一輩子好不容易聽說他還活著,可沒有三個月就有人斷了她的希望,現在的她真的什麽都不剩了。


    心如死灰,隻想為陳楚報仇雪恨。


    可至今連個真相都沒有。


    我在她床邊坐下對顧霆琛道:“你去忙吧,我在這兒陪陪她。”


    顧霆琛擔憂的問:“你一個人可以嗎?”


    “嗯,等她醒了我就回家。”


    顧霆琛離開沒多久季暖就醒了,她艱難的睜開眼見是我眼底是掩飾不住的失望。


    我猜測她想見的是陳深,畢竟這是她接近他最好的機會。


    我趕緊對她說:“陳深的助理在外麵。”


    聞言季暖鬆了口氣笑著說:“好在他沒想象中那般那麽絕情。”


    季暖的臉色異常蒼白,像是經曆了什麽磨難,我抿了抿唇心裏難過的問:“這樣值得嗎?拿自己的生命去做賭注這樣值得嗎?”


    “沒什麽值不值得,有些事我必須要做。”


    季暖的語氣很淡,似乎看淡很多事。


    我原本不想去幹涉她做的決定,可她今天做的事太過出格。


    我怕季暖最終把自己算計進去,所以擔憂的提醒她道:“你可以去接近陳深,但千萬別用這種故意的行為!更別用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暖兒,男人都有防備之心,最厭惡的就是女人的算計以及自以為是,你別惹惱了他,到時候他較真起來誰都保不了你。”


    季暖隻是淡淡一句,“我自有分寸。”


    我:“......”


    多說無益,我待了沒多久就離開了。


    下了一樓我在大廳裏看見了熟人。


    沒想到兩次都在醫院裏遇見溫如嫣。


    她像是在這兒長住了一般。


    我原本對她的事毫不感興趣,但看見她一直和醫生說個不停,我悄悄地走進聽見她懇求的說:“醫生,你幫我這個忙我就給你五十萬!就一個小忙,你能做到的!”


    醫生拒絕說:“抱歉,這是違法的。”


    溫如嫣又在打什麽壞心眼?!


    我抿唇離開大廳,站在醫院門口看見溫如嫣離開後我才進去找到剛才那個醫生,他是認識我的,因為他和我的主治醫生是師兄弟。


    我客氣的問他,“剛剛那女人找你做什麽?”


    他沒有任何隱瞞,坦誠的說:“想要顧太太的出生檔案。”


    溫如嫣要我的出生檔案?!


    我當年是在這個醫院出生的嗎?


    我困惑的問:“她要這個做什麽?”


    醫生答不上來,索性我問他要了我的出生檔案,因為我是本人,隻要走了醫院的流程就能拿到。


    我拿著文件回了時家。


    剛到就接到助理的電話。


    他匯報道:“時總,我剛回到梧城,a市這邊的事都解決了,陳錦如願的進了監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會被軟禁三個月!還有葉家的股票今早上跌了七個點,葉董事長剛剛還親自給我打了電話為這件事替葉家向我們道歉,不過有一件事我需要匯報一下。”


    葉董事長一直都是鐵錚錚的人,做事言行必出,誠信正直,葉挽與她的父親完全不能相提並論,這次他能道歉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拿著出生檔案問:“什麽事?”


    “我離開葉家之前在後院不小心聽到葉挽和葉錦兩個人在爭執,葉錦問她,為什麽要將你的手機悄悄地塞在我的包裏,葉挽一直哄著她背鍋,並承若說如果她願意做替罪羊就給她葉家百分之一的股份。”


    我果然猜得沒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葉挽。


    昨天葉挽不知道我會到葉家所以沒有想過去藏匿手機,我和助理在葉家附近守株待兔這麽久為的就是打她一個措手不及。


    她估計是在大廳裏看見我走進來的時候大概猜到自己凶多吉少,所以悄悄的把手機塞給了身邊的葉錦。


    沒想到這次還讓她逃過了一劫。


    “沒事,我們想要的目的已經達到。”


    見我這麽平靜,助理驚訝問:“時總一直都知道是葉挽?”


    “我猜的,具體沒有證據。”


    掛了助理的電話後我坐在床上打開了那份出生檔案,名字是時笙沒錯。


    照片裏的我是個嬰兒,唯一不同的是出生年月這裏寫的一九九五年。


    可我九六年出生,今年正滿二十三歲。


    檔案裏的這個時笙二十四歲。


    緩緩地,我心裏升起一絲不安。


    我突然明白溫如嫣想做什麽了!


    我趕緊給助理發消息讓他處理掉我當年的出生信息,他沒有問我原因,隻回複了兩個字收到,可我的心裏卻一直堵著一口氣。


    我感覺,我不過是鳩占鵲巢。


    是的,我感覺我是那個假的時笙。


    真正的時笙今年應該二十四歲。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的父母也是假的?!


    我接受不了這樣的信息,可時家現在沒有一個長輩,我又找不到人詢問真相。


    我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時騁。


    我翻出手機通訊錄找到時騁的電話號碼,這麽多年也不知道他換了手機號沒有,我猶豫了許久最終撥通了這個電話號碼。


    我將手機擱在耳邊等了一分鍾那邊才接通,裏麵傳來不耐煩的聲音道:“時笙你沒事給我打什麽電話,我們兩個的感情很好嗎?”


    時騁從小就對我冷言冷語,倒不是和我有什麽仇,隻是他一直就是這樣的人。


    我心底毫無介意的問道:“你最近怎麽樣?缺錢用嗎?”


    “關你屁事,老子缺錢又不找你。”


    我:“......”


    時騁一直都是壞脾氣,他天生就是這樣的人,而且他對錢財沒啥追求,不然當初也不會那麽幹脆的離開時家,甚至多年不與我們聯係。


    哪怕他清楚隻要一回頭,身後就有無數財富等著他。


    是的,在我眼裏他一直算是時家人。


    隻要他願意,我會給他幾輩子都用不完的錢,但他不願意,所以在外飄蕩多年。


    至今我都不知道原因。


    “時騁,我想跟你聊聊。”我說。


    時騁沒好脾氣道:“老子跟你有什麽好聊的?”


    他的話裏透著濃濃的不屑。


    我皺著眉問:“你很恨時家?”


    時騁反問我,“老子一天閑得慌?”


    “時騁,我覺得我不是時笙。”


    當我說完這句話時時騁突然沉默了。


    他似乎知道點什麽苗頭。


    我趕緊問:“我們能見見嗎?”


    “老子現在沒空,等著我安排時間。”


    說完時騁就直接的掛斷了電話,在這個世上唯一知道這事的人也就是我和時騁,我主動告訴他並不是說他很值得令我信任。


    因為他沒有貪戀,不會拿這事像溫如嫣那般千方百計的攻擊我。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再去想這事,而是倒了熱水喝抗癌藥,晚上時我突然接到鬱落落的電話,她可憐巴巴的問我,“時笙姐我想見你。”


    我和鬱落落的關係沒有好到這種隨叫隨到的程度吧?


    我想拒絕鬱落落,但想著她畢竟是顧霆琛的妹妹,這樣駁她的麵子不太好,我無奈的吐了一口氣問:“在哪兒?我過來找你。”


    “在海邊,我給你發定位。”


    我看向窗外,梧城的夜晚似乎有雨。


    現在去海邊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但答應了赴約無法退縮,我拿著車鑰匙出門開車導航過去,路上就下起了傾盆大雨。


    我到的時候鬱落落身上已經淋的濕透,我趕緊打開車門讓她上來,她進來脫下身上濕淋淋的外套感激我道:“謝謝你時笙姐。”


    我擰著眉問她,“你一個人在這兒做什麽?”


    “我很難過,想見見時笙姐。”


    他們的母親這兩天就要做手術,按理說她應該在南京陪著的,而現在她出現在梧城應該是發生了什麽事讓她迫切的想逃離那裏吧。


    可讓她感到難過的事除開顧瀾之我想不到其他人。


    我斟酌的開口問:“是因為感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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