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後門,不要臉,這些關於有錢人家孩子的刻板偏見,可真是一點兒沒少。


    韓輕煙不知道從哪裏解釋起,她隻能先認真又急切地說著,“我進來不是家裏給開後門,我也有通過麵試的……”“得了吧,少在這裏裝純了,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你也沒必要裝。”


    那個咄咄逼人的同事笑得特別諷刺,“其實都一樣的我,我要是你,家裏有錢,我也走後門,誰讓我不會投胎呢,所以你不用大費力氣跟我們解釋你沒靠家裏,不會真的有人放著家裏的公司不混,跑去外麵實習吃苦吧?”


    韓輕煙被頂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別人對她已經有了先入為主的刻板印象了,她再怎麽去解釋也是徒勞無功,隻是如果因為是韓家的女兒,就要被這樣說的話,對她而言是不是也不夠公平呢?


    因為她進公司一路也都靠著自己在工作,並沒有賣弄過自己大小姐的牌麵……韓輕煙深呼吸,眼裏撲閃撲閃的是眼淚,薑戚和韓讓對她悉心栽培,她工作上也很少犯錯,自然是沒被人這樣指著鼻子說過,隔了一會對麵的人看她這幅委屈樣,又故意退後幾步說,“哎呀,對不起我們小公主了,都怪我,都怪我仇富,都怪我酸,是~怪我命不好~”“命不好就去死。”


    話音未落,外麵傳來一道斬釘截鐵的聲音,冷漠,又幹脆利落,說完這話他走進來,頂著那張年輕桀驁的臉,一把將韓輕煙拽了過去,“走了。


    還要我在樓下等你多久?”


    韓輕煙眼睛還紅著呢,叫了一聲,“尉辛……”她就沒這麽委屈喊過他的時候,以前追不到顧河的時候,她都跟個向日葵似的充滿活力自己給自己打氣——這樣的韓輕煙是尉辛頭一次見。


    不知道哪兒來的無名火蹭蹭地往上冒,尉辛牙根都咬緊了,他替韓輕煙將包拿了過去,隨後說,“晚上去我家吃飯,我媽說了做了你愛吃的。”


    韓輕煙噘著嘴,眼淚快冒出來了,尉辛在幫她說話,她點點頭,咬著唇說,“那我們先走嘛……反正也下班了……”“等一下,你什麽意思啊?


    找個男朋友過來罵我們去死?”


    那個同事好像也被挑釁得上頭了,看著韓輕煙跟尉辛打算要走不理會他們的樣子,故意嗆了一句,“給公主當備胎還以為自己是正宮呢,這位小帥哥。”


    尉辛的臉色刷的一下變了,連韓輕煙都察覺到了他周遭氣息變化劇烈,想要開口替尉辛說話,結果尉辛已經帶著殺氣轉過臉去,居高臨下對著那個同事說,“原本是真的一點都不想搭理你們這種酸不拉幾又陰陽怪氣的人,理你們一下就會自動高潮,沒了她你能上去韓氏企業當總裁麽?


    要不把你往高層提一提感受一下大企業恐怖的壓力和氛圍如何?


    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做起來的百強企業,在你嘴巴裏變成了什麽地方?


    其實你恨不得變成她吧?


    你這種人真的見不得別人好,得虧韓氏發善心招了你,你放心,我家我一手遮天的,不像韓輕煙不聞不問,你這種貨色連來我公司實習的門都踏不進半步。”


    說完這個邊上還有人附和,“沒錯,她就是酸,身邊同事升職了她背後也要說兩句,哪裏是隻說韓輕煙啊,混得比她好的統統要被她罵一遍呢。


    她不是仇富,隻要她自己是富,她就不仇,如果是別人富,她就看不慣,這種人心理陰暗的。”


    “你什麽意思!”


    剛才還指著韓輕煙說的那個同事立刻回去和周圍看戲的掐架,這下可好,一下子矛盾鬧大了,剛才爆料她的又說,“組長做上去的你還說人家肯定是討好高層富婆當小白臉呢!心眼壞得很!”


    “別吵了別吵了……”韓輕煙在邊上束手無策,“都下班了,大家別吵了好嗎……”“誰要跟她吵似的,是她自己背後說別人太多,我忍不住了罷了,不會真有人以為自己敢陰陽怪氣韓輕煙就等於很帥在挑戰權威吧?”


    尉辛拍了拍韓輕煙的肩,隨後說,“我們先走,這事情明天上班處理一下。”


    韓輕煙被尉辛拉著跌跌撞撞往外走,“可是……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你就是太不把自己當千金,別人才會踩在你頭上,人都是賤的。”


    尉辛咬牙切齒,冷著一張臉,“階級鬥爭永遠都存在的,社會貧富差距就是會引起階級矛盾和各種內卷,有地位有能力的人必然會吸收更多社會的注視和惡意,而那個時候倘若你還沒有自覺,或者說不夠扛起這些,就會被天天這樣陰陽怪氣。”


    韓輕煙一愣。


    尉辛很少說大道理,但是今天似乎說了一堆。


    他看問題的角度很透徹又很一針見血,韓輕煙沉默地回了車子裏,隨後看著尉辛發動車子,她問道,“那你還氣嗎?”


    “我氣?”


    尉辛聽見笑話似的,“我氣什麽,又不是我挨罵。”


    “我看你比我還氣……”“……”尉辛笑得眼睛微微眯起來,嘖了一下,“說實話,好像是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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