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川本以為他遇上的事已經夠驚悚的了,沒想到溫故應說出的話,更令人震驚。


    溫故應說:“我原本也沒有察覺到,隻是感覺此處的時空有異罷了,不過對於洞天幻境而言,時空有異並不算什麽。一直到剛才,我在羅雪裏的夢魘之術中,透過夢境,才察覺到了這裏究竟哪裏不對。”


    接著,溫故應又從道法角度說了一番話,羅雪裏也說了些他的發現,李川聽了一會兒,聽不懂就不聽了。


    等他們討論完後,李川突然意識到勞笑開通過試煉後,為什麽會回到過去了。


    他出聲問:“所以神俠門徒回到過去,不是因為神俠有什麽深意,而是單純的他們在逆行?”


    “應是如此。”溫故應說。


    “可是……”李川又覺得他的腦子不夠用了,他說:“可是現實的確也變化……是變化了吧?”他有些不確定起來,說:“還是勞笑開他的記憶出現了什麽差錯?”


    “是變了,但天蘇的力量也是有限的,他隻能限製神俠門徒回到過去後的行為,盡量讓縮小他們行為帶來的影響。”溫故應顯然已經想明白了,他說:“而且按照勞笑開所說的,大多數人都隻是回到了幾天前,隻有他懷著報仇的信念,盡力的拖長了時間而已。”


    “原來如此。”李川將杯中的剩餘的酒一口飲盡。醇厚的液體進入腹中後驟然燒了起來,火焰蔓延在身軀內,將角角落落的陰寒都燒盡了。


    回過神來後,李川隻覺得全身暖洋洋的,他心中又有了別的疑問,他說:“那神俠島呢?就隻是我們看到的那座島,神俠門人會在裏麵停留,易居士也時常上島,他們出去後不會回到過去嗎?”


    “不會,那裏應當是正常的。”溫故應說:“再去看那些石像,他們不停地重複那些動作,或許便是起到一個定點的作用。”


    他臉色微微一怔,說:“現在想來,我們之前覺得敷衍的地方,其實處處精妙。”


    他也將杯中的酒飲盡,然後問:“冠師弟,他如何?”


    李川沒有回答溫故應的問題,而是將他的所見所聞簡單說了一遍。


    溫故應點頭,說:“我知道了。”


    “你打算去見他嗎?”李川問。


    溫故應搖頭,道:“你能平安歸來,是因為你沒有修為。我要去了,麵對立地成仙的誘惑,我可不確定會發生什麽。說不準等我出來,我便是溫鬼應了。”


    羅雪裏聽到溫故應這麽說,也附和說:“確實如此。”接著他說:“我們在此休息的差不多了,前方裂口已可以通行,趁著這裏沒有再起別的變化,現在過去吧。”


    所有人都同意了。


    溫故應收好酒具,李川整了整鬥篷,公二與旁三也再次掛到了羅雪裏的肩上。


    被湖水衝刷過後的地麵有一些泥濘,微微散發著寒氣,但依然比之前要好走太多。很快,他們便走到了那條衰敗的閃光帶前,看到了裂痕中的路。


    溫故應朝裏一望,便說:“是可以進入了。”說罷,他便直接爬上了閃光帶,探身進去,其餘人也這般跟在他身後進入了裂痕之中。


    李川雙手撐著兩邊的玉壁,向下挪著,直到腳踩上的地麵。站穩後,眼睛已經適應了四周的光線,他發現此間的光,便是從玉壁上透出來的。


    溫故應看到他們都下來後,便繼續往前走。向前走了大約十多步後,便走到了一處岔路口,他沉思片刻後,掐算了一番後,選擇了左邊的路。走了不久,又到了一處岔路口,他再次選擇了左邊。


    李川發現,隨著他們的深入,路變得越來越窄,又走到一處岔路口後,前方的兩條小路,他已經要縮著身體,才能勉強走過去了。


    他們就好像是順著葉片脈絡爬動的蟲子。


    “快到了。”羅雪裏說。


    李川點點頭,繼續往前走。不遠處溫故應的背影,依然如之前一般輕鬆瀟灑。


    前方沒有再出現岔路,路也沒再變窄,一直走到了路的盡頭。


    盡頭處空間寬敞了些,能讓三人並排而立,一座神俠的神龕停在前方不遠處。神俠端坐其中,神態肅穆。


    李川凝視著神俠像,說:“又是一條路?”


    “應該是。”溫故應肯定了李川的猜測。


    “那借個光?”李川看著溫故應的劍說。


    “等一等,我想到了勞笑開說的話,”溫故應說:“當時他說,傳送到臨湖亭子後,亭子中也有一座神龕,接著試煉便開啟了。”


    “伱是說,這座神龕與臨湖亭子裏的神龕是一樣的?”李川問。


    “有可能,”溫故應沉吟片刻,說:“這裏麵,可能才是神俠留下的真正的試煉。”


    “還要試煉嗎?”李川有些不解。


    溫故應說著他的猜測,道:“現在來看,神俠的布局可能很簡單,凡人來了,那就繼承一些醫藥煉器之類的,他們出去後神俠門的不凡便會被外界所知,引修士來探查。然後修士來了,就承受道途,在百年內飛升成仙,再引更多修士過來。”


    溫故應說完後,羅雪裏接話說:“若不是神俠門獨占神俠島三百餘年,說不定這世間早就有異鬼成仙了。”


    “神俠不會在意是三百年,還是三千年,或者是三萬年的。”溫故應說,“畢竟,神俠廟立廟是終點,而它的起點,是在不知多少歲月之後了。神俠廟隻要立在那,那便總會走凡人,有修士來探查的。我們不就是嗎?”


    “也是。”羅雪裏說。


    “所以,”溫故應的視線再次投向神龕,他說:“這裏麵的試煉,又是為誰準備的呢?”


    “仙人嗎?”公二問。


    “也許是。”溫故應說,“古仙天蘇的遺秘,即便是仙人,也會有興趣的。而還有一個可能,它是為《紋經》傳人準備的。”


    紅色的寶石光亮了起來,溫故應說:“李兄,請帶路。”


    李川沒有猶豫。


    走到了這裏,便已經不能停了。


    他凝神向神龕看去,果然看到神龕後有一道光圈,深紅色的符文流轉著。他凝神去看,很快,金色的點與橫在無盡的虛空展開。


    他看到了路,跨了過去。


    這一次他直接到達了一個明亮的石廳之中,石廳的中間是一道光柱,光柱中流淌著無數玄奧的符文,禁錮著一隻流光溢彩的蝴蝶。


    李川認得出來,是蝶靈,完全破繭而出的蝶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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