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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寧皇帝的回問,令鍾逸傻了眼。他本意僅僅是不想遠走洪州,妻女在不遠遊,可萬萬沒想到,竟讓康寧帝誤以為鍾逸已有更好解決之策。</p>


    頃刻間,鍾逸麵露愁色,皇帝發問豈敢不回,可真讓他說一個具體法子來,短時間內鍾逸也想不到。</p>


    不過鍾逸很有心機的將問題重新拋回康寧帝那裏去:“在此之前,臣想請教陛下一件事。”</p>


    雖然鍾逸心裏沒有底氣,但仍裝出一幅胸有成竹的樣子,見鍾逸頗為自信的模樣,康寧帝點點頭:“你說。”</p>


    “陛下覺得,錢公公在這件事中處於怎樣的位置,又或者說......錢公公與靖王是怎樣的關係。”</p>


    “錢山?”康寧帝輕蔑笑道:“他伺候朕這麽些年,朕對他再清楚不過。錢山重權勢、重利益不假,但他絕沒有勾結王爺造反的膽量。至於為何錢山要在朝中替靖王說話,僅是收其重禮的回報罷了。”</p>


    康寧帝所說,鍾逸一句話也沒聽進去,他腦子如同汽車發動機一般,飛速的轉動著,思索著到底如何鏟除靖王,還能讓自己不必親涉險境。</p>


    “陛下所言極是,那依陛下之見,能否從錢山入手,對靖王設置一個陰謀呢?”</p>


    鍾逸繼續用錢山拖延著時間,他鼻尖、腦門、後背,同時滲出汗珠,可在這樣的緊張思考下,心中也稍稍有了一絲頭緒......</p>


    康寧帝當然不知鍾逸的真實意圖,還以為是鍾逸在引導他找到對策。</p>


    於是陷入沉思當中,喃喃自語道:“錢山......充其量是靖王的一個工具,二人之間沒有交情,僅有利益往來,要讓錢山做餌引誘靖王,這聽起來便是不可能的事......”</p>


    聽著康寧帝的絮叨,鍾逸突然靈光乍現,腦子裏有了一個大概的計策的雛形。</p>


    康寧帝搖搖頭,出聲道:“不行,斷然不行。單憑一個錢山,除靖王無望......鍾逸,你也別跟朕打啞謎了,說說你心裏到底是如何謀算的吧。”</p>


    鍾逸露出微笑:“陛下深謀遠慮、眼光毒辣。的確,錢山不適合做餌,但有一位,確實是魚餌的絕佳人選!”</p>


    “哦?是誰?”康寧帝好奇道。</p>


    鍾逸目光直直望著床榻上靠著的康寧帝,口吻平靜道:“是陛下您......”</p>


    “朕?”康寧帝更為疑惑不解,詫異問道:“朕如何為餌?”</p>


    “陛下,在解釋您為何是絕佳魚餌之前,臣有上下二計應對靖王。下計,是與靖王硬碰硬,陛下親派軍隊前往洪州剿匪,雖臣嘴上說著一路艱難險阻頗多,但大寧軍隊強盛,耗費些時日與精力,多半是能拿下的。當然,勞民傷財自然不必說,更有可能的結果是兩敗俱傷,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造成的傷亡不計其數。而戰爭期間,洪州的百姓流離失所、漂泊不定,過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對於民心,同樣會有一定損耗。所以這場戰爭到底勝利還是失敗,很難有一個確切的定論。倒是能除去靖王這一隱患,但得到的是更大的隱患,百廢待興的洪州,惶惶不安的百姓......臣相信,這應當不是陛下想要見到的局麵,這便是臣為陛下準備的下計。”</p>


    康寧帝知道鍾逸不是紙上談兵,他的確上過戰場,對待戰情的把握,以及戰後的恢複,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若與靖王進行一場惡鬥,洪州的下場,大抵與鍾逸描述的沒有出入。作為聖明仁慈的君主,這不是康寧帝向要見到的局麵。被稱為下計的策略,康寧帝毫不猶豫,便拒絕了。</p>


    “跟朕說說上計吧,朕相信你不會讓朕失望的。”</p>


    鍾逸“噗通”一聲,忽然跪倒在地:“若行此上計,臣鬥膽......請陛下做些犧牲。”</p>


    康寧帝並沒問自己需要犧牲什麽,他平靜開口:“為了天下蒼生,朕付出任何,都是值得的。”</p>


    有了康寧帝這番話,鍾逸才繼續開口:“鏟除靖王最大的困難便在於地勢。正所謂天時地利人和,如今的靖王身處洪州,也就占著一個天高皇帝地處偏僻的優勢,再加上洪州複雜的自然情況,這才使得靖王成為一塊難啃的肉。但除了這些,靖王又擁有什麽呢?人和?陛下乃真龍天子,大寧正統,民心所向,靖王拿什麽比?更何況靖王行事肆無忌憚、暴戾乖張,洪州百姓早已怨聲載道,對靖王那是恨到了骨子裏。至於天時......哪怕此刻的大寧不在輝煌鼎盛之期,也不算走下坡路,其深厚的底蘊,足以保持這個龐大的帝國生生不息、代代相傳。所以徹底剿清靖王的困難不在靖王本身,而在洪州!洪州,才是關鍵所在!”</p>


    “不錯,若能將靖王引出洪州,朕要滅他,舉手之間!”</p>


    精明的康寧帝瞬間抓住了問題所在......</p>


    “而臣之上策,便是設計將靖王引出來,不僅引出洪州,更要引到京城來!”</p>


    一聽這個,康寧帝立馬瞪了眼,他連連搖頭:“絕無可能,靖王此次恢複衛隊製不成,他便知道自己已成為朝廷的眼中釘肉中刺。像縮頭烏龜一樣躲藏在洪州內才是正道,他哪敢往出跑呢,更何況來得還是天子腳下!”</p>


    “微臣並沒有與靖王親自接觸過,他謹慎與否,微臣不知。但微臣知曉並且可以下定論的是......靖王一定是一個貪心的人,而且還是一個被利益蒙蔽雙眼的蠢蛋!”</p>


    康寧帝皺眉:“此話怎講?”</p>


    “臣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金鑾殿上代表著至高無上權利的龍椅,普天之下想坐的人很多,但這群人隻敢把自己的貪念壓在心底,甚至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都會驚恐不已。可靖王不同,他本身便是坐享富貴的王爺,所擁有的權利、名譽、美色,是天底下絕大部分人奮鬥一輩子都不可能達到的高度。但他依舊不滿足,這足以證明,他的貪念,比任何人都強!”</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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