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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連幾日早朝,文武百官爭吵不休的一個話題便是恢複王爺的衛隊製。事關重大,眾臣自然不敢輕易做出抉擇,畢竟一個王爺能合理養兵,甚至養兵的負擔承載在國庫上,這對君主的統治是十分不利的。</p>


    本來以錢山、孫軼為首的一幫人,持堅決的讚同意見,但這幾日裏,他們相繼啞然,無一人開口發聲,反而是各個不入流的官員,想借此搭上錢山這艘大船,與張宏為首持反對意見的官員們吵得喋喋不休、麵紅耳赤。</p>


    這日,許久不見蹤影的鍾逸終於在金鑾殿上現了身,更令人目瞪口呆、瞠目結舌的是,鍾逸一反常態,不僅沒與張宏統一戰線,反而力排眾議,極其促成衛隊製度的恢複。</p>


    甚至大放厥詞,說什麽誰敢拒絕就弄死誰,奸佞權臣的嘴臉一覽無遺!</p>


    此言太過匪夷所思,在鍾逸大罵特罵時,金鑾殿內寂靜無比,某些人沉重的呼吸、心跳聲聽得一清二楚。</p>


    這是怎麽了?站在後排的臣子瞥了眼殿外的豔陽天,撓著頭心中暗道:也沒變天,為何鍾逸像吃錯藥一樣呢?</p>


    難道......是他和錢山和解了嗎?</p>


    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衝入百官腦海中,令他們表情震驚,一道道炙熱的目光傾注在鍾逸身上。</p>


    若真如此,兩大奸臣聯手,大寧哪還有未來可言?</p>


    甚至悲觀的臣子已經開始隱隱抽泣:陛下呀陛下!您快好起來吧!如今的朝堂沒救了!咱們大寧!就要毀在這二人的聯手之中了!</p>


    鍾逸的計劃除了杜蘇與他自己外,無任何一人知曉,包括他的聯盟者張宏。張宏滿臉不敢置信的望著鍾逸,就好似在看一個完全陌生的人。</p>


    “鍾逸!你怎麽回事!”張宏低聲嗬道。</p>


    但鍾逸不聞不問,仍然宣揚著自己的態度,由他口中,恢複衛隊製度成了件勢在必行的事。</p>


    不過在康寧帝沒有決斷前,此事很難有一個準確定論。但朝堂上每一個正值的大臣皆憂慮重重,單一個錢山已很難對付,如今再添鍾逸,結局不堪設想!</p>


    整個早朝,沉浸在詭異的氛圍當中,等下朝後,鍾逸獨自一人匆匆離去,張宏緊追急趕,也沒有跟上鍾逸的步伐,隻是遠遠望著鍾逸離去的身影,目露疑惑之色......</p>


    這次早朝過後,忽然間,不再低調的鍾逸似乎成了京師大臣們八卦的話題。</p>


    眾人猜測不出鍾逸的動機,但並沒有停下他們無謂的思索,甚至有人說道:鍾逸早朝上的反常表現,是對錢山的風光無限存著不服氣的心思。</p>


    很明顯,這是無稽之談,依鍾逸的性子,怎會做出像孩子賭氣一般這等幼稚舉動。</p>


    但很多人原因相信這個原因,隻要能抹黑、玷汙鍾逸,給他安插怎樣的罪名都行......</p>


    不論如何,錦衣衛指揮使鍾逸突然便成了最近京師朝堂的風雲人物,而且在許多人眼中人為炒作自己的味道很重。</p>


    退朝後,一路結伴往宮外走著的大臣們私下裏說起來錦衣衛指揮使鍾逸,大部分人皆是一臉鄙夷甚至憤怒。隻因這回鍾逸實在太不低調了,可以說是張狂。</p>


    恢複衛隊製度與否,是朝廷的事,是兵部的事,你一個錦衣衛指揮使不好好當你的皇帝鷹犬,這個時候跳出來大罵特罵,如此威嚴的金鑾殿上說什麽誰拒絕、誰反對,就弄死誰的猖狂之言,奸佞權臣的嘴臉一覽無遺,衛隊製度恢複與撤除,與錦衣衛何幹?</p>


    哪怕是紅極一時的廠公錢山,都是借著內閣二老與兵部尚書的嘴巴才說出自己的主張。身為皇家鷹犬,就要有當你鷹犬的覺悟與規矩,幹涉朝政,那是逾越權製。</p>


    鍾逸鍾指揮使不低調,六科十三道的言官禦史們自然不會跟他客氣。</p>


    先前鍾逸的為人還算收斂,至少言官們很少能抓住他的把柄,但這次不一樣......</p>


    在鍾逸放出話後,參劾鍾逸的奏疏紛紛飛進了內閣,飛進了司禮監,錢山和內閣三大學士的案頭一時竟泛濫成災。</p>


    ......</p>


    司禮監內。</p>


    錢山雙頰通紅,滿麵憤怒地瞧著滿案的參劾奏疏,極不耐煩地翻開一本,草草看了兩行便扔到地上,接著再翻開一本,眼睛看著奏疏,心思卻明顯不在上麵。不知神遊到了何方。</p>


    彈劾鍾逸,錢山自然開心,而且這幫言官們罵得越狠,錢山愈是興奮激動。但這次情況似乎有些不同......</p>


    奏折上,眾言官彈劾鍾逸的原因一次次刺痛錢山,令錢山不禁回想到靖王以禮單侮辱自己的那件事。</p>


    不知過了多久,錢山忽然大怒,將案頭滿滿的奏疏狠狠一拂,所有奏疏全部被拂到地上。</p>


    “好你個鍾逸!果真是靖王搞在了一起!當著滿朝文武的麵破口大罵!雜家何時見過你這幅模樣!靖王到底與你約定了些什麽,你才會這般幫他?僅僅是禮單上的金銀......就能打動你嗎?”錢山厲聲咆哮後,又陷入深深的思考。</p>


    聽不得鍾逸的名字,一聽就仿佛被針了一下似的,鍾逸的每一個細微舉動,每一句言辭都成了錢山費盡心思琢磨的東西,琢磨不出便大發脾氣。</p>


    劉康坐在不遠處慢條斯理捋著胡須,對錢山的暴怒似乎習以為常。波瀾不驚地瞟了他一眼,任由他宣泄著情緒。</p>


    本來在文淵閣辦公的劉康,竟親自跑到司禮監來,看來他與錢山之間,已經完全不避嫌了。</p>


    其實這段時日內,劉康司禮監、文淵閣兩頭跑,已經是常態,宮中的人時常見到這個情景。</p>


    今日,受錢山之邀,劉康又來到司禮監內......</p>


    但他剛到的時候,錢山正認真的伏案觀看奏疏,所以劉康尋了一處自覺坐下,沒有打擾錢山。</p>


    可沒想到的是,錢山看過幾封後便如潑婦罵街一般大罵起來,聽錢山罵的這幾句話,他逐漸知曉錢山為何而怒。</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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