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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子是由內閣呈遞上去的,若趙衡沒有問題,那有問題的隻能是劉康、陳平二人。</p>


    身為錢山的狗腿子,他們自然奉錢山之命而行,模仿張宏筆跡,陷害張宏一事,其中定有二人的身影。</p>


    說起這個,趙衡深表無奈,那日的確在文淵閣內,但看到的......卻少之又少。</p>


    “當日,的確有太監登門,老夫以為是司禮監的人,遂心裏咒罵幾句,又瞧不慣劉康、陳平擺出殷勤笑臉那幅小人作派,便低著頭忙活自己的事了,似乎期間又有新人的身影,但老夫實在記不得長什麽樣子,是怎樣的人了。”</p>


    趙衡的話中也有幾個重點,被鍾逸立馬把握出來:“趙老的意思,是先有太監出沒,後來才進來其他人?”</p>


    “不錯。”</p>


    “那麽第二個進入的人,多半是徐年,是模仿張宏字跡的匠人。”</p>


    “如今議論他怕是沒什麽用了,鍾逸你方才不是說了嘛,徐年已經死了,而且死得不成人樣,就算當日老夫在文淵閣內記住那人,現在也照樣分辨不出來呀。”趙衡這般說道。</p>


    “話雖這麽說,不過能理出當時的情形,或許對案件的進展有所幫助。”鍾逸思索片刻,繼續問道:“以我之見,現在有幾個疑點。”</p>


    “什麽疑點?”辦案並非趙衡所長,所以他就算能幫鍾逸,也是起個輔助作用,趙衡也並不想讓自己牽扯太深。</p>


    “趙老頭一個看見的太監是何許人也,他真的是司禮監的人嗎?”</p>


    趙衡搖搖頭:“這老夫哪裏知道,司禮監雖然與內閣有權利交涉,不過平日裏的溝通交流還是很少的,這也是錢山崛起後,才慢慢有了往來,至於是不是司禮監的人,又或者是伺候後宮的太監,老夫也認不出來。”</p>


    “若將此人的畫像擺在趙老麵前呢?”</p>


    “應當是能找出來。”趙衡又添一句:“老夫雖然年時已高,但也不是老糊塗。”</p>


    “好!”這時候錦衣衛的情報係統便派上了作用,不僅僅他們的頭號敵人西廠,就連與西廠相近的司禮監,一直以來都有錦衣衛進行監視。以及滿朝文武,大事小事都逃不過錦衣衛耳目,能夠將京城消息盡收於掌中的,僅有錦衣衛指揮使鍾逸一人矣!</p>


    鍾逸的意思,趙衡也聽明白個大概:“徐年死了,鍾逸你的想法便是從另外一位太監入手,接而順藤摸瓜找到他們幕後主使,是這樣的吧?”</p>


    “哎,徐年一死,我對這名太監是否活著也沒抱很大期望,畢竟是錢山的手筆,他的手段別人不清楚,趙老您還不知道嘛,他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都貫徹著一個真理,隻有死人才不會說話,隻有死人才對自己最安全!”正如自己所說,鍾逸對找出這位太監沒什麽信心。</p>


    “倒是。但又不能什麽都不做,或許你幸運呢?瞎貓碰上死耗子,也未嚐不可呐?”</p>


    “這是我的第一個疑惑,第二個好奇的是......張宏原本的那封折子,如今哪裏去了?如果找到另外一封,並進行比對,極有可能證明遞在陛下麵前的折子是偽造的,從而證明張宏的清白。”</p>


    趙衡苦笑道:“既然錢山連人都能滅口,一封折子而已,難道不能燒了嗎?若往這個方向走,最終定是死路一條。”</p>


    鍾逸歎息道:“鍾逸自然清楚,可是......能走的方向實在不多,把握住僅有的兩條線索,已經很不容易了。”</p>


    趙衡微微點頭,深表理解:“需要老夫如何幫忙,隻要不為難,老夫一應辦到。”</p>


    “文淵閣內尋一些蛛絲馬跡吧,也許會有偽造奏折時留下的證據也說不定呢。”</p>


    “好,老夫應下了。”</p>


    “趙老依您之見,劉康和陳平二人,會反水嗎?”</p>


    “反水?”</p>


    “就是背叛錢山,投靠咱們。”</p>


    “誰跟你咱們!老夫拉你結盟這麽多回,不是屢次被你無情拒絕了嗎?現如今你有難了,反倒成咱們了!你小子的如意算盤倒打的響亮!”趙衡忿忿不平道。</p>


    鍾逸哈哈一笑:“沒想到寬宏大量宰相肚裏能撐船的趙閣老,也是這麽記仇的人,您這偉岸的形象,在我心中一下就崩塌破滅了。”</p>


    “別耍嘴皮子了。如今你我張宏三人皆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又如何能讓劉康、陳平投靠呢?”</p>


    鍾逸認真的想了想:“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隻有要巨大的利益蠱惑,或許他們會棄暗投明呢。”</p>


    趙衡的笑容古怪,雖然他對劉康、陳平的投奔鍾逸陣營表示懷疑,但鍾逸的說法也沒錯。利益,才是永恒不變的話題,才是操控人最好的方式!</p>


    顯然現在的鍾逸,沒有這個實力......</p>


    “趙老,等我把司禮監的畫像整理完畢後,便親自送到您府上,到時候就牢房您幫忙鑒定一番了。”</p>


    “好,隨時恭候,不過下次來的時間,最好選在深夜,老夫可不想和你這災星扯上什麽關係。”</p>


    “一定一定。”鍾逸笑著離開了趙府。</p>


    雖然案子仍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但好歹鍾逸找到了新的頭緒。徐年這一篇,便翻過去了......</p>


    ......</p>


    重新回到錦衣衛北鎮撫司衙門,鍾逸就方才與趙衡聊過的話題,展開了新一輪的調查。</p>


    窗外天色漸暗,日頭西落,灑下昏黃餘暉。</p>


    俯身案牘邊的鍾逸,眉頭緊皺,屋外美景,無心欣賞,一心撲在張宏案子上。</p>


    天徹底暗下後,鍾逸自然而然點燃蠟燭,沒有一點休息的心思。</p>


    再次從案件中抽出身來時,已不知何時,出門詢問候著的下屬,原來已經到了亥時。</p>


    換做現在的時辰,是晚上九點,正是大肆嗨的時候,可這個年代不同,在一個時辰前,已有許多人進入夢鄉。</p>


    除了貪玩啷蕩之子,除了心懷不軌賊人......</p>


    鍾逸兩類都不屬於,但也正是這樣,他比另外二者更加苦悶。</p>


    夜半回府,佳人點燈未眠,苦苦等候夫君。踏入所在院落那一刻,鍾逸心頭浮現深深愧疚,昨夜隻是讓人遞回來一句話,便在北鎮撫司忙活的睡了,也不知林雪瞳這傻丫頭到底等在了何時。</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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