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幾句,鍾逸問道:“林姑娘接下裏有何打算?如今海津城倒太平幾分,姑娘還要回去嗎?”


    林菀如裝作思考一番的樣子,猶豫道:“在京城這些日子過得還算不錯,而且海津城亦沒有我留戀的東西,回不回都可以。”


    “京城的確更為繁華,若是在此開個醫館,憑林姑娘高超醫術,想必又能達到一番高度。”


    這時候林雪瞳勸說道:“就留下來吧。”


    林菀如並沒有立即同意:“日後再定也不遲,方才還沒有給姐姐把完脈呢,現在繼續看看姐姐身子?”


    林雪瞳自然求之不得,若能了她這樁心事,那林菀如不僅是鍾逸的恩人,同樣也是她的恩人,於是林雪瞳欣喜道:“再好不過!”


    鍾逸沒有異議,將林菀如邀請在府上做客,他有三個目的:一是出於他的私心,與林菀如多日不久,應當敘敘舊,再續前緣。二則是為了自己與林雪瞳考慮,查出成親幾年沒有孩子的原因。而第三個目的,是完成陳達斌交代的命令,康寧皇帝臥床不起,宮中禦醫束手無策,雖然林菀如也不一定能治好,但多個嚐試的方法,或許會有奇效呢。


    回想今日發生的事,鍾逸心中感慨:得來全不費工夫!


    若非因為自己私事而尋醫,也難以遇到林菀如,這應當叫做緣分吧......


    為林雪瞳把脈時,鍾逸一直將注意力放在林菀如身上,可她的臉色一直很平靜,沒有絲毫變化。


    鍾逸不禁心想:難道問題出在自己身上?


    “雪瞳姐身子沒有問題,要不......我再問鍾大人把一把?”


    “......好。”鍾逸隻能同意。


    當林菀如玉指放在自己脈搏時,鍾逸不免有些緊張,就像體驗之後等待體檢結果的病人。


    但情況不同的是,這份結果是立馬下達,中間少了些許平複心情的過程。


    不隻是鍾逸,就連林雪瞳也一幅擔憂的樣子......


    好在林菀如最終笑道:“鍾大人身子不錯,雄風依舊。”


    鍾逸這才把心放回肚子裏,男人的難言之隱,比任何事都要丟人......


    但同時心生疑惑:“照林姑娘的說法,我倆都沒問題,那問題出在什麽地方?”


    “或許是緣分不到吧,我寫一副調養身子的藥方,鍾大人和雪瞳姐一人一副,從今天起,吃個一個月,應當會有效果。”


    林雪瞳激動道:“那太感謝菀如妹妹了!”


    林菀如輕笑道:“雪瞳姐太客氣了,既然咱們以姐妹相稱,就把我當成一家人便是。”


    說著,林菀如瞥了鍾逸一眼,眼神包含著多層意思。


    “今日是菀如妹妹頭一次做客,備好幾個好菜,妹妹也別走了,留下吃頓便飯。”林雪瞳真心實意道。


    “這怎麽好意思呢?如今已是叨擾,若在呆下去......”


    沒等她說完,鍾逸便打斷了她:“林姑娘便放心留下吧,正好,我還有一事需要請求你的幫忙。”


    “哦?何事?”林菀如表情好奇。


    “雪瞳,你先去讓廚子準備,林姑娘有何忌口,口味清淡,都提前吩咐下去。”


    林雪瞳豈能不明白鍾逸何意,她是識大體的女人,既然鍾逸將自己支走,那多半說是有正事。


    “好,我這便去。”


    ......


    待林雪瞳走後,鍾逸與林菀如二人相互對視,從彼此的目光中,能夠看出同樣的感情。


    “好久不見。”


    “也不算很久,不過自我走後,海津城倒是發生了許多驚天動地的變化。”


    “是呀,海津三衛遭此巨變,恐怕很長一段時間內都處於元氣大傷的狀態,要想恢複過來,怕是要經許久了。”雖然挑起戰火不是鍾逸所願,但為了海津的寧靜,為了百姓的安全,甚至為了整個大寧,他不得不這麽做。


    如若拖延下來,隻會造成更大的傷亡,長痛不如短痛,還不如就此了結......


    “我原以為再難見到你了。”林菀如以複雜的心情如此說道。


    鍾逸故作輕鬆笑了起來:“京城也算得上我的地盤,怎麽可能見不到呢?不過這次相見......你的心情還好?”


    “舊友相見,自然高興。”


    “確實,林姑娘好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可不想看到你有什麽三長兩短。”


    林菀如不願將二人的關係挑明,鍾逸也隻能偷偷試探,其實對鍾逸來說,曖昧著不清不楚下去反倒強於明鏡兒一般透徹。


    “萬不要再說什麽救命之恩,小女子愧不敢當。”這是林菀如打心底的實話,鍾逸受傷乃至自己救治,都是由她一手安排,為的不過是打入錦衣衛內部達成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雖然最終的結果沒讓林菀如後悔,但她對蒙在鼓裏的鍾逸,仍有些許愧疚。


    鍾逸對這些自然不知情,他還以為是林菀如的謙虛性子。


    鍾逸再次強調:“我這條命是你給的,哪怕你讓我死,我都會義無反顧而去,若你不想讓我掛在嘴邊,那我便不提,不過定會將此藏於心底,無論何時都不會忘記,隻要你需要我做的事,我絕不推辭!”


    林菀如更是暗自歎息,沒想到弄巧成拙,更讓她愧意大增。


    望著林雪瞳離去的方向,沉默著的林菀如忽然開口:“鍾大人,你果真擁有一位人美心善又體貼的好夫人呀!”


    鍾逸淡淡笑道:“若雪瞳聽你如此誇讚,定是十分開心。我記得原先在海津城時曾與林姑娘提過雪瞳,不知林姑娘是否記得?”


    “忘了,不過今日後,我會記得很清楚的......”


    林菀如接著道:“鍾大人,你將夫人支走,應當是有要緊的事吧?”


    鍾逸點點頭:“不錯,今日邀請林姑娘入府做客,的確有其他目的。”


    “哦?不妨說來聽聽。”林菀如心底燃起一絲小火苗。


    舊人相見,互訴衷腸,談及感情,再定終身。這是個耳熟能詳且爛俗的故事,但若發生在自己身上,林菀如或許會十分興奮喜悅。


    畢竟沒有女子能擋得住浪漫的攻勢,尤其麵對心愛的男人......


    不過在林菀如的期待下,鍾逸卻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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