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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白蓮教禍患海津一事。”鍾逸見曹老頭不解,又立馬解釋道:“曹先生一直關於衙內,不清楚外界發生什麽事理所當然。就在前幾日,白蓮教蠱惑普通百姓,以斷糧一事為由頭,發動了一場反叛,連同白蓮教的人,一共六百多號人在城中搶砸防火無惡不作,最終還要圍攻漕運衙門,幸虧錦衣衛的去得及時,這才讓漕運幸免於難,不過......這幫被蠱惑的亂民可就遭殃了,一場惡戰在所難免,流血犧牲也再正常不過。”</p>


    鍾逸由前一次的交談得知,曹老頭並非一心一意白蓮教忠實的信徒,對人生和命運,皆有他自己的反思,所以鍾逸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並沒有太多忌諱。</p>


    “想必曹先生這兩日也看到了,牢獄內增添了不少生氣,這些人全都是在上次行動中抓獲的亂民,我本以為能從中找到幾位白蓮骨幹,但沒想到的是,唯一幾個與白蓮教有聯係的也隻是最外麵的嘍囉,與權利中樞根本扯不上關係。”鍾逸苦笑一聲:“白蓮教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自己帶頭作亂,最終無一人落網,而百姓們僅僅聽信謠言,便受滅頂災禍,哎,可悲啊......”</p>


    鍾逸一席話,令曹老頭沉默了,他固然是白蓮教的成員不假,但在此之前他也是普通的民眾,何況加入白蓮教還是在陰差陽錯之下,聽此,他不禁痛心疾首。</p>


    “是......老朽的錯,老頭替他們給這幫死去無辜的人跪下了......”</p>


    鍾逸愣神的功夫,曹老頭已跪倒在牢房裏,他毫不含糊,“哐哐哐”連磕三個響頭,這沉甸甸的分量足以看到他的誠心。</p>


    “曹先生這是作何!快快請起!快快請起!此事和先生你沒有任何幹係,你既未參與其中,又沒出謀劃策,真要是怪罪下來,怪到我頭上都不可能與先生有絲毫幹連!”</p>


    曹老頭嗚呼哀哉,他悔恨不已:“若我能提前告知鍾欽差你,或許便可避免此亂!”</p>


    鍾逸眉頭下意識一挑,很快恢複正常,平靜道:“曹先生對此事知情?”</p>


    曹老頭緩緩起身:“先前在瓶山時似有預兆,不過老朽並沒有放在心上,若能往深處多想想,恐怕今日之禍就不會發生了!”</p>


    鍾逸忖量,原以為他會是白蓮教核心人物,但這麽重大的任務沒有提前告知於他,鍾逸便明白過來,一個被選中以自己的犧牲供同伴逃跑的人,會對白蓮教有多重要呢?</p>


    “曹先生多慮了,究其根本,還是我們這些人無所作為,這才導致百姓有反動的苗頭,要是我們辦事麵麵俱到十全十美,又豈會讓白蓮教如此輕易便能蠱惑眾人呢?”鍾逸毫不猶豫將責任全部攬在自己身上。</p>


    此事發生的原因是有很多方麵的,但外界想要聽得的,不就是官員全部負責嗎?</p>


    有些時候輿論比真相更重要......</p>


    “其實我一直想問曹先生一件事。”鍾逸深邃的目光望向悔恨當中的曹老頭,開口道。</p>


    “鍾欽差,你問吧。”曹老頭說話有氣無力,好似奄奄一息,但鍾逸明白,這些全部源自他靈魂上的自我譴責。</p>


    有這般品質的人,不能說是好人,但絕不罪大惡極之人,他......應當是一個複雜的人。</p>


    “白蓮教幕後這隻大手到底是誰的呢?不得不說,‘他’實在有些神通廣大,就連我,都自愧不如。”</p>


    曹老頭點點頭:“她的確是位人物,就算不入白蓮教,同樣能在其他方麵有所建樹,成就一番成功的事業。”</p>


    “能受到曹先生這般推崇,此人定是不凡。”</p>


    “按情理來說,老朽不該和你在此事上過多交談,但對於她來說,老朽的確有許多佩服與好奇想和人吐露。”紅陽女於白蓮教中是信仰,其中每一位都是欽佩不已,曹老頭也不例外。</p>


    鍾逸展現出極大的興趣:“願聞其詳。”</p>


    “首先......她是位女子。”</p>


    “女子!?”</p>


    頭一句,便令鍾逸震驚不已,他從來沒想過,與自己交手你來我往不落下風的會是位女人!</p>


    ......</p>


    城外北郊的農戶屋內,以楊五為代表的總壇和林菀如率領的海津城本地白蓮教矛盾激化,楊五的一句話引起所有人不滿,如果林菀如不控製,極有可能立馬對楊五痛下殺手,雖然楊五的身份特殊,是總壇的教使,可他們這幫人從來隻知紅陽女不知總壇,為了紅陽女,他們何事都做得出來!</p>


    麵紗背後的林菀如感受到此刻屋內氣氛不對勁,於是冷冷朝四周一掃,蠢蠢欲動的手下頓時安靜下來。</p>


    她心知自己這群老兄弟們無法無天習慣了,真要是在氣頭上,楊五說殺也就殺了,至於善後一事,他們才不管那麽多呢。</p>


    當然,楊五不是殺不得,隻是......時機未到!</p>


    麵對楊五的刁難,林菀如繼續解釋道“教使明鑒,最近海津城香堂小有失勢,隻因朝廷派來的欽差不容小覷,此人恩威並施,魄力非凡,既敢痛下殺手,也擅恩撫懷柔,海津城被他如此治理,軍民皆不敢對朝廷有二心,原本入了香堂的百姓也有許多退了會,可見其淫威之盛,欽差如今還在城中,此時若貿然舉事,敢問教使,勝算幾何?”</p>


    楊五冷笑出聲:“左也是理由,右也是理由,看來紅陽女無論如何是不能動手了,既然如此,本教使這便向總壇稟報,海津香堂紅陽女全然不顧總壇命令,視總壇無睹,因何緣由楊五我查不出來,不過......就怕早與朝廷接觸密切,不知何時已入了朝廷編製吧!”</p>


    “放你娘的屁!”燕六再也忍不住了,憤怒拍案而起,腰間一柄明晃晃的匕首已然出鞘。</p>


    楊五勃然變色:“紅陽女,你調教的好手下!”</p>


    “燕六,給我坐下!沒規矩的東西,輪得到你說話嗎?”林菀如尖聲叱道。</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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