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也會屬於你。”黃三石聽到了她的自言自語安慰道。


    “多謝。”小倩偏頭望向黃三石,她知道一聲感謝道不盡對他的感情,但除此之外,剩下的話全部堆壓心頭無法傾訴。


    黃三石擺擺手:“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我不過一介民女,接下來發生的事無法幫你分毫,但我還是會祈禱,祝福你能順利解決所有難題。”丫鬟神情真摯。


    提起這個,黃三石心情沒來由壞上些許,饒是在他眼裏,這次的難關都不好過,可硬著頭皮也要闖過去,不然令白蓮教統治海津,他們所有人都會遭殃......


    此時,蘇浪穹攜小倩的賣身契前來,他將此遞予黃三石手上,不過目光直指小倩:“諾,這便是由你父親親手簽字畫押的賣身契,如今歸你了。”


    黃三石沒有猶豫,立馬轉交於小倩手上,雖然蘇浪穹此舉又在暗示著什麽,但他不與蘇浪穹計較,男人應當大度,這是他從小便知曉的道理。


    拿到賣身契的小倩顯然很興奮,她將之抱入懷中,緊緊擁抱,就好像抓住了最珍貴的東西。


    自由,應當是最渴望之物。塵世的束縛,令許許多多人隻剩下了一幅空洞的軀殼,隻有抓緊自由,才能找回失去已久的靈魂。


    堅強的姑娘留下了熱淚盈眶的淚水,但誰都看得出來,這是激動與欣喜的淚。


    “打開看看吧......”雖然蘇浪穹不至於在這上麵作假,但事關自由身,由不得黃三石便慎重起來。


    “好。”小倩將一張早已泛黃的紙揭開,她轉而以求助的眼神望向黃三石,自打生下來,她從來沒有接受過教育,別說識字了,就連她的名字,還是進蘇府後才起的......


    黃三石不愧人精,無論是隨機應變的能力還是眼力都超出常人,他一眼便看透了小倩內心的想法,於是匆匆從紙上一掃,上麵寫著小倩籍貫,交易價格以及時日落入黃三石眼中,而最終落款則是小倩親生父親的簽字,在名字的一旁則是按下的手印。


    他朝小倩微微點頭,這份賣身契不會錯,隻要再到官府銷戶,小倩便可徹底恢複自由身。


    “浪穹,告辭了,方才交代你的事,抓緊去辦,一旦有任何消息或是風吹草動,頭一時間通匯於我,記下了嗎?”黃三石再次囑咐道......


    “記下了,總督大人的話,一字不落記在心底,請總督放心,在下必當盡力而為。”這不是蘇浪穹的敷衍,隻要完成黃三石交代的任務就能給蘇家換回一道免死金牌,不論是對他還是蘇家來說,這都是當下最好的選擇,所以無論如何,蘇浪穹都要查出與白蓮教有勾當的另外人員!


    “勿送。”話畢,黃三石沒有絲毫留戀,與丫鬟小倩同行一起離開蘇府,蘇浪穹陰翳的目光在小倩背影停留片刻,再收回來的時候已經恢複平靜。


    為了一個丫鬟而得罪黃三石,不至於此,放她離開也是好事,至少別院的秘密永遠隱藏在二人心中不會向外人吐露,等到真正接回璟平,這個謊言也變得圓滿......


    蘇府門前,黃三石小倩即將分道揚鑣,天底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不過山高水遠,再見就不知是何時何地了。


    人生便是如此,轉瞬間物是人非滄海桑田,牽掛的人是否還可能相見,這就要看命了,可命運向來喜愛捉弄人。


    “日後保重......”縱然小倩心中有對黃三石想說的千言萬語,但如今脫口而出的隻有這四個不痛不癢的字......


    “你也是。”黃三石善言談,卻不善誇誇其談,尤其對女子,他的所有感情都表現在行動上。


    臨別之際,黃三石再開口:“這二十兩銀子你拿上。”黃三石從袖口掏出幾錠紋銀。


    “不必。”對她來說,這些銀子的分量實在太過貴重,她接不得。雖然她清楚這些銀子對他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但自己已經虧欠他太多,卻又無以為報,如今繼續索取,並非她心中所願......


    “這是我答應下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也不想我成為不信守承諾的小人對吧?”黃三石沒等小倩拒絕,自作主張塞進她的包裹內:“路途遙遠,一路上沒些盤纏哪成,我知道你從蘇家離開,是淨身出戶,沒有拿蘇家一枚銅板,對吧?”


    小倩點點頭沒有說話,這些年月錢積攢為數不多的銀兩已經被她放於蘇璟平的屋內,不管如何,蘇家也算對自己有六七年養育之恩,這些年裏並沒有虧待自己,反倒在蘇家收獲到不少歡樂,而今離開,無論緣由,是她理虧,這些銀兩豈有臉拿著呢?


    “這不就對了,難道你一路上準備要飯?女子行走江湖已不易,再沒些銀兩作為底氣,生存都是問題,拿著吧,就當欠我的,日後有機會再還。”


    黃三石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小倩再不拿反倒是她不識抬舉,而且黃三石所說沒錯,女子本就是弱勢群體,更何況人心黑暗,沒些銀子怕是走不長遠。


    她不在推脫,任由黃三石將二十兩銀子裝入自己包裹,等再係好後,兩人眼神交織,觸碰到一起,不過轉瞬躲避,無言的默契。


    “無論何時,安全為首要。”


    “好,珍重......”


    兩人各奔東西,沒有讓彼此看見時,神情皆落寞無比......


    再接下來幾日內,海津城更加混亂,黃三石與蘇浪穹一明一暗調查與白蓮教勾結的另外人員。


    鍾逸也暗調人員,在各大輿論的場合布便衣錦衣衛,白蓮教要想製造更大的動靜,於人群密集處散布謠言顯然會起到更好的效果,鍾逸便利用這一點,或許會有意外收獲。


    對此鍾逸並不抱著多大期望,白蓮教與自己終歸要有一次正麵對抗,隻是早晚的問題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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