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聽到這聲稟告，康寧帝又皺起了眉頭，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似乎這件本該了結的事還完不了。</p>
康寧朝身旁太監微微點頭，尖細的聲音從太監口中傳出：“宣！”</p>
西冷閣外緩緩走來一人，此人身披暗色盔甲，身材魁梧，膚色黝黑，一雙眼睛很是堅韌，來者正是禁城守軍首領常義軒。</p>
常義軒管轄整個禁城與後宮的安全，雖不是皇親國戚，不過一步一步走到現在，自身能力當然有，而且深得皇上信任，否則也不會將自己一家老小的安危交給他來守護。</p>
“微臣叩見皇上。”</p>
“常愛卿免禮，深夜來此，不知何事啊。”</p>
康寧帝開門見山問道，他不想多生事端，先把那三位老臣穩下再說，否則今天的事就過不去了。</p>
“臣是為了壽平侯秦元化所來！”</p>
在場眾人皆側目，尤其是皇後與錢山，這事兒已經結束了，怎又半路殺出個程咬金！</p>
康寧帝眉頭皺的更深了，他不耐煩道：“壽平侯到底幹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怎麽連你也向朕稟告此事。”</p>
常義軒直視康寧帝，絲毫沒有因為聖上的不悅而退縮，他沉聲道：“壽平侯倒沒得罪屬下，屬下前來，另有隱情。”</p>
“速速說來！”</p>
“是！”</p>
常義軒接著便將白日整個京城百姓遊街一事原原本本的敘述出來，常義軒記性屬實不錯，而且也不怕累，就連百姓口中秦元化的百條罪狀都說了個遍。</p>
聽完常義軒的贅述，康寧帝沉默了。</p>
百姓為一國之本，從他還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民貴君輕這一道理，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百姓如水，寧家的社稷要想安穩，就要好好對待天下的百姓。</p>
長久，康寧帝幽然一歎：“秦元化啊，秦元化，看來朕是留不得你了......”</p>
秦皇後的臉色當下就變了，她此刻也顧不得什麽儀態，立馬便跪倒在地上，懇求道：“皇上！臣妾就這麽一個弟弟！皇上您不能如此絕情啊！”</p>
劉化龍等老臣抓準時間，一股腦也全都跪下：“臣等求聖上聽聽泱泱大眾之口，為江山社稷除害！”</p>
鍾逸也跪倒下來，眯著眼睛偷瞥兩眼擔架上的秦元化，心裏樂了起來。</p>
看你還能裝到什麽時候！</p>
康寧帝這會是鐵了心，本來他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可秦元化觸犯了他的逆鱗，與百姓作對者，便是與他寧允深作對，便是與寧家這江山社稷作對，這種人，留不得......</p>
“哼，正是有你這當姐姐的寵溺，才使他落得今日這般田地，目無王法、無法無天，他眼裏還有沒有朕這個皇上！此事絕無商量，朕當天下人麵前說過，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君無戲言，難道你要朕落得一個小人名號？”</p>
康寧帝脾氣也起來，他已經不止一次為秦元化擦屁股，可每次的寬恕，換來的隻是他的變本加厲，人若沒有懲罰，便長不了記性！</p>
“臣妾知錯！”秦皇後眼眶紅了起來，她雖是皇後，可也是個女人，在無可奈何的時候，也隻能落淚罷了......</p>
“臣妾陪您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臣妾隻有這麽一個弟弟啊，您就念在我的麵子上，再饒他一次吧，臣妾保證，日後多加管教，絕不讓他做惡！”</p>
“......”</p>
“哎......”</p>
康寧又歎了口氣，不得不說，麵對多年枕邊人的哭訴，他確實心軟了，殺心似乎沒有剛才那般堅定了。</p>
劉化龍當即怒道：“皇後您隻有一個弟弟，可京城多少姐姐也隻有一個弟弟，可您的弟弟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殘害了多少對姐弟，多少個家庭，難道他們就該這樣嗎？難道他們生來就是讓您弟弟迫害的嗎？”</p>
康寧帝方才軟下的心又堅定起來，他冷冷望著擔架上仍在昏厥的秦元化，一字一句道：“壽平侯罪孽深重罄竹難書，其罪本當誅，不過......念在秦家多年的苦勞，暫且打入天牢，等候發落......”</p>
秦皇後身子一軟，癱在了地上，不住的發顫，不知是哭泣還是慶幸。</p>
擔架上的秦元化一聽自己要被打入那鬼地方，當下跳了下來，跪在地上連磕響頭：“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p>
中氣十足的聲音，絲毫看不出剛才奄奄一息的模樣。</p>
康寧帝的表情越發難看了，他冷笑道：“秦元化，朕問你，方才你還在昏厥之中動彈不得，怎地如今生龍活虎！”</p>
“這......”</p>
秦元化不知如何狡辯，可康寧帝已經不想再見到他了。</p>
“來人！將秦元化押入天牢，沒朕的旨意，誰都不得看望！”</p>
閣外進來兩位侍衛，拖著額頭慘紅的秦元化往出走，秦元化此刻仍不死心，聲嘶力竭的叫道：”皇上！我知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姐姐！你救救我啊！救我啊......“</p>
秦皇後聽到弟弟的求救，身子顫抖的愈發厲害了，再也憋不住，抽泣起來。</p>
此刻，這場鬧劇才算結束，皇上讓眾人退了出來，一人獨坐在西冷閣內，出來的鍾逸從門外看回首，康寧帝的背影很是蕭瑟。</p>
作為皇帝，他確實是夠格的......</p>
出宮的路上，鍾逸找到西冷閣內替他說話的劉化龍，身子一低，作了一個標準的揖。</p>
“後生謝過大人！”</p>
劉化龍看著麵前這位鼻青臉腫的年輕人，道：“老朽可曾替你做過什麽，我有什麽可謝的？”</p>
“方才西冷閣內，大人替我說話，雖然是因為大人剛正不阿眼裏容不得沙子，不過確實幫到了小子。”</p>
劉化龍哈哈一笑，老臉上的褶子都出來了，他原本還以為陳達斌已經跟鍾逸通了氣，可沒有想到，他的道謝竟然隻是為了那幾句話，這個年輕人......有點意思。</p>
“老朽戶部主事劉化龍，你若不嫌棄，喊一聲劉老便是了。”</p>
鍾逸當下道：“後生內城千戶鍾逸，劉老若有用得著的地方，盡管吩咐便是！”</p>
劉化龍點點頭，猶豫過後，還是對鍾逸道：“你們錦衣衛的陳指揮使，對你不錯，雖然沒有他，老朽也要覲見，不過陳指揮使對你，確實挺上心，你真正感謝的人應該是他。”</p>
鍾逸一愣，立馬明白過來，他其實也有過這種想法，不過從劉化龍嘴中得要驗證，又是另一種感覺，心裏頭說不清的溫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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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p>
秦元化不知如何狡辯，可康寧帝已經不想再見到他了。</p>
“來人！將秦元化押入天牢，沒朕的旨意，誰都不得看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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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皇後聽到弟弟的求救，身子顫抖的愈發厲害了，再也憋不住，抽泣起來。</p>
此刻，這場鬧劇才算結束，皇上讓眾人退了出來，一人獨坐在西冷閣內，出來的鍾逸從門外看回首，康寧帝的背影很是蕭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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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生謝過大人！”</p>
劉化龍看著麵前這位鼻青臉腫的年輕人，道：“老朽可曾替你做過什麽，我有什麽可謝的？”</p>
“方才西冷閣內，大人替我說話，雖然是因為大人剛正不阿眼裏容不得沙子，不過確實幫到了小子。”</p>
劉化龍哈哈一笑，老臉上的褶子都出來了，他原本還以為陳達斌已經跟鍾逸通了氣，可沒有想到，他的道謝竟然隻是為了那幾句話，這個年輕人......有點意思。</p>
“老朽戶部主事劉化龍，你若不嫌棄，喊一聲劉老便是了。”</p>
鍾逸當下道：“後生內城千戶鍾逸，劉老若有用得著的地方，盡管吩咐便是！”</p>
劉化龍點點頭，猶豫過後，還是對鍾逸道：“你們錦衣衛的陳指揮使，對你不錯，雖然沒有他，老朽也要覲見，不過陳指揮使對你，確實挺上心，你真正感謝的人應該是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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