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短短幾天光陰，很快便過去了，轉眼已經到了押送他們入京之際。</p>
鍾逸也耍了一個小套路，在前一日的時候，讓錦衣衛派送了一輛馬車出行，走的正是與京師相反的方向，隻不過車裏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p>
而後傳來消息，不知是何身份的人跟上了馬車，鍾逸不用想，就知道這是西廠的人，他們當然不會知道車裏沒人。</p>
鍾逸知道就算這樣，入京任然充滿危險，隻不過能降低風險的程度就已經夠了。</p>
這日深夜，本該回家的眾錦衣衛卻聚集在了千戶所內，除了他們，還有兩對母女，這自然是老大老二的家人。</p>
他們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鍾逸不發一言靜靜觀之，等待準備出發之際，鍾逸才在老大老二目光注視之下來到他們跟前。</p>
三人心中皆是感慨萬分，誰對誰對，說不來，隻能稱因果罷了。</p>
“鍾逸，我們並不怪你，成今天這步田地，也是我們自作自受罷了。”老大率先說道，老二跟著點點頭，顯然很同意。</p>
鍾逸擺擺手：“沒什麽自作自受，各司其主，如是而已。”</p>
“人啊，最怕做錯決定，走錯關鍵的一步，很可能會葬送一這一輩子，這話不假，我最的做錯的抉擇，就是進了西廠這麽個鬼地方。”老大有感而發，他有智謀，有能力，缺少的隻是機會，而西廠並不能提供予他這個平台，但凡正常男性，便在西廠永無出頭之日，因為那群太監隻相信太監，他們最怕的就是四個字，功高蓋主。</p>
“一路上我會讓人多加關照的，這最後一程，不會虧待你們的。”</p>
這已經是鍾逸能做到的最後一件事，他們本就沒有深仇大恨，走到今天這步，並不能怨誰，所以但凡鍾逸能夠滿足他們的東西，都會滿足，這就當是對自己的心理安慰了吧。</p>
“多謝。”</p>
兩人皆抱拳。</p>
說完最後的話，鍾逸離開了，接下來就是他們留給家人的時間了。</p>
老大老二各自去向一邊，他們家人站在跟前，沒說話，眼眶就已經濕潤了，氣氛壓抑且悲慘，誰都明白這次分別意味著什麽。</p>
饒是兩個天真爛漫的孩子，都能感受到父母之間的沉重。</p>
一個成家的男人，做任何事情之前，想到的一定是家庭，他倒了不要緊，這個家跟著他就散了......</p>
“小思，日後要聽娘親的話，千萬別與娘親頂嘴，咱們搬了個新家，房簷再也不會漏雨了，晚上若是害怕和娘親一起說，吃穿上千萬別委屈自己，你......”</p>
“爹爹你呢？難道你以後就不見小思了嗎？”老二的話還沒說完，小思便慌張的開口問道，她這種慌亂，就好像馬上要丟失了一件異常珍貴的東西。</p>
老二盡量笑起來，隻不過此刻的笑容比苦還要難看：“爹爹哪能不見小思呢，隻不過爹爹要去很遠的地方做事，很可能許久才回來一次，所以爹爹不在的時候，小思一定要聽娘親的話哦。”</p>
小思是孩子不假，但她並不傻，她知道父親所言虛假，她猜想，日後他的父親很可能永遠不會回來了，但立馬又打消這個可怕的想法，她沒有再像往常一樣任性，而且也沒有做過令父親傷心的事，父親為什麽會不要小思呢？</p>
她連連點頭，認真的父親說道：“爹爹你放心，小思一定會聽娘親的話，乖乖的等你回來，爹爹你在外也要好好照顧自己，等不忙的時候，可以為小思也一封信，小思現在已經開始學認字了呢。”</p>
“好好，爹爹都聽小思的。”</p>
熟悉的一雙手搭在了肩膀上，老二沒有猶豫，用力擁抱著自己的妻子，好像要把她融進自己的身體一般。</p>
耳邊響起她溫柔至極的聲音：“你放心，家裏有我，小思不會受委屈的。”</p>
“你也不能！”老二斬釘截鐵道。</p>
接著又說：“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家裏沒有男人，會很受罪的。”</p>
“我知道，但為了小思，都要忍下來。”</p>
兩人哭過了，罵過了，此刻反倒顯的平靜了許多。</p>
”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話，你能.......“</p>
“不！絕不會！我這輩子跟定你了，無論你是人是鬼！我絕不可能再找別的男人。”他們實在太熟悉了，以至於老二說出前半句話，後麵的她能夠猜得到。</p>
“別讓自己吃了苦，記著，這是最重要的！”</p>
而另一邊，老大與他妻子的對話更加平淡一些。</p>
“家中的事有我，你放心吧。”雖然她裝作漫不經心，但聲調偶然間的顫抖還是暴露出一些什麽。</p>
“我明白，隻是...苦了你了。”老大悠然一歎，看著他腳邊的女兒，又笑了，他並不希望連最後一麵留給她的都是愁眉苦臉。</p>
“丫頭，爹爹走了，日後不能經常回來看你了，但爹爹會想你的，你也要記得想爹爹。”老大寵溺的撫摸著女兒的頭發，心裏滋味很不好受，他清楚一個孩子的成長沒有父親陪伴會多麽孤單，因為他是一個孤兒，所以更加了解這些。</p>
“我會乖乖等爹爹的。”她乖巧答道，很明顯，她不知道自己父親這一去代表著什麽。</p>
“該交代的也交代過了，其餘便沒什麽事了，分別別那麽矯情，你我都受不了。”老大說的這麽輕鬆，好像僅僅是出一個遠門一般。</p>
妻子伸出胳膊，老大熟絡的抱了上去，他湊近她的耳邊輕輕說道：“多燒點紙錢，你知道我這人缺不了酒，哪怕在下麵。”</p>
“我......我會的。”她哽咽了。</p>
這一走，竟是陰陽相隔，竟是永不再見......</p>
該說的話說完了，該做的事做好了。</p>
他們該上路了......</p>
“保重！”上馬車前，他們見到鍾逸最後一麵，默契抱拳說道。</p>
鍾逸望了一眼，沒有說話，鑽回了院子。</p>
深夜已過，不久天便要亮了。</p>
總有人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可能是你，可能是我，但願這種事降臨的晚一些吧。</p>
......</p>
......</p>
天一亮，鍾逸帶著二人家屬，來到了他新買下的院子，雖然並不大，但僅僅對於四個女人居住的話，綽綽有餘。</p>
他說了一聲有什麽事去千戶所找他便好，就離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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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思是孩子不假，但她並不傻，她知道父親所言虛假，她猜想，日後他的父親很可能永遠不會回來了，但立馬又打消這個可怕的想法，她沒有再像往常一樣任性，而且也沒有做過令父親傷心的事，父親為什麽會不要小思呢？</p>
她連連點頭，認真的父親說道：“爹爹你放心，小思一定會聽娘親的話，乖乖的等你回來，爹爹你在外也要好好照顧自己，等不忙的時候，可以為小思也一封信，小思現在已經開始學認字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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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一雙手搭在了肩膀上，老二沒有猶豫，用力擁抱著自己的妻子，好像要把她融進自己的身體一般。</p>
耳邊響起她溫柔至極的聲音：“你放心，家裏有我，小思不會受委屈的。”</p>
“你也不能！”老二斬釘截鐵道。</p>
接著又說：“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家裏沒有男人，會很受罪的。”</p>
“我知道，但為了小思，都要忍下來。”</p>
兩人哭過了，罵過了，此刻反倒顯的平靜了許多。</p>
”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話，你能.......“</p>
“不！絕不會！我這輩子跟定你了，無論你是人是鬼！我絕不可能再找別的男人。”他們實在太熟悉了，以至於老二說出前半句話，後麵的她能夠猜得到。</p>
“別讓自己吃了苦，記著，這是最重要的！”</p>
而另一邊，老大與他妻子的對話更加平淡一些。</p>
“家中的事有我，你放心吧。”雖然她裝作漫不經心，但聲調偶然間的顫抖還是暴露出一些什麽。</p>
“我明白，隻是...苦了你了。”老大悠然一歎，看著他腳邊的女兒，又笑了，他並不希望連最後一麵留給她的都是愁眉苦臉。</p>
“丫頭，爹爹走了，日後不能經常回來看你了，但爹爹會想你的，你也要記得想爹爹。”老大寵溺的撫摸著女兒的頭發，心裏滋味很不好受，他清楚一個孩子的成長沒有父親陪伴會多麽孤單，因為他是一個孤兒，所以更加了解這些。</p>
“我會乖乖等爹爹的。”她乖巧答道，很明顯，她不知道自己父親這一去代表著什麽。</p>
“該交代的也交代過了，其餘便沒什麽事了，分別別那麽矯情，你我都受不了。”老大說的這麽輕鬆，好像僅僅是出一個遠門一般。</p>
妻子伸出胳膊，老大熟絡的抱了上去，他湊近她的耳邊輕輕說道：“多燒點紙錢，你知道我這人缺不了酒，哪怕在下麵。”</p>
“我......我會的。”她哽咽了。</p>
這一走，竟是陰陽相隔，竟是永不再見......</p>
該說的話說完了，該做的事做好了。</p>
他們該上路了......</p>
“保重！”上馬車前，他們見到鍾逸最後一麵，默契抱拳說道。</p>
鍾逸望了一眼，沒有說話，鑽回了院子。</p>
深夜已過，不久天便要亮了。</p>
總有人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可能是你，可能是我，但願這種事降臨的晚一些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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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亮，鍾逸帶著二人家屬，來到了他新買下的院子，雖然並不大，但僅僅對於四個女人居住的話，綽綽有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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