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友好來到字畫的尾部,從尾部看著,畫卷之中的留白會讓整體看起來更和諧。


    而其他兩人也順著陳友好的視線從尾部看了過去。


    “難道有什麽蹊蹺嗎?”


    “你看!”


    陳友好指著從他的角度看到的畫麵。


    “這幅畫你覺得像是一個什麽?”


    按照陳友好的話,黃老板也從那個角度盯著這幅黛青山水畫,可是他看了許久,也沒有看出什麽特別的東西來。


    他搖搖頭說。


    “還就隻是一副很普通的山水畫啊!”


    陳友好指點的說道。


    “你不覺得他像是一個字嗎?


    你看那江水,他不就是漢字的偏旁嗎?”


    聽到陳友好的話,黃老板也再次看了過去,這一次,他真的看到了什麽,恍然而樂的樣子。


    “還真的挺像。”


    他比劃著畫麵的河流和山峰的走勢,扭扭曲曲畫出了一個字來。


    “這是一個‘劉’。”


    黃老板驚呼。


    陳友好笑道。


    “確實是一個‘劉’。


    如果沒錯的話,這可能就是那個作家的姓氏了。”


    “真的是這樣呢。”


    南哥也隨後看了出來。


    而這時,陳友好沉聲說道。


    “據我所知,在明清時期劉姓的文人其實還挺多,但卻沒有一個有如此功力的人物。”


    “那難道就找不出畫家的來曆了嗎?”


    黃老板麵露擔憂之色。


    “那也不是,隻是有一個人,我雖然知道,可他真的是聲名不顯,隻在地方縣誌之中有所記載,如果沒有錯的話,這幅畫的主人應該是他。”


    “是誰?”


    黃老板迫不及待的問。


    陳友好娓娓而語。


    “他隻是一個失落文人,一生不得得誌,科舉不中,人生潦倒,最後也隻能無奈回歸山野。


    但不幸的是,他沒有如同唐伯虎那樣生長在繁華蘇杭,沒有被世人記住的,更加沒有傳世的作品,因為到最後,他也隻是一個沒落的讀書人而已。”


    黃老板聽得很認真。


    “可為什麽,他連名字都沒有留下。”


    “我也不知道,但卻說了,他是一個喜好描繪之人,閑暇之時,會畫出天地景色,寓情於景。”


    他是一個孤獨的人,孤獨的沒有了人世,隻是活在了自然之中。


    黃老板將那副畫收起的時候,南哥心中還是不忿。


    “黃老板,還請你再考慮考慮。”


    “這不是考慮的事情,機會我已經給你了,可你自己不珍惜。”


    陳友好疑惑的聽著,剛剛沉迷在畫作之中,他並不知道兩人討論的事情。


    不過,那也不是他考慮的事情。


    “可是那副鳥獸圖……。”


    南哥猶豫了,看起來內心正在做著鬥爭。


    黃老板注意到南哥的表情,他表現的很平穩,隻是等待著南哥的決定。


    “既然這樣的話,我就把那本鳥獸圖拿出來。”


    “這才對嗎!”


    黃老板欣慰的笑道。


    但南哥也立即嚴肅起來,他說。


    “但我也不可能就這樣給你,十年!我可以把東西借你十年,在這十年裏,你可以任意的處置,隻是十年之後,你必須把他還給我。”


    黃老板沒有立馬答應,他看了一眼對方,思考了許久,才說道。


    “好,我答應。”


    南哥緊張的表情舒展開來,他笑著,對著黃老板說。


    “謝謝黃老板大氣,那麽以後便指望黃老板多多照顧了。”


    等到陳友好離開,他也沒有弄清楚,他們之間到底達成了什麽交易。


    黃老板極力挽留,可陳友好並不願意和他們糾纏,便婉拒了。


    臨走的時候,黃老板問陳友好要了聯係方式,他希望但這幅畫的複製品送給陳友好,而陳友好也沒有拒絕。


    雖然複製品不是真的,但看著山水之中的意境,那才是一副畫作真正表達的東西。


    陳友好倒也是不追究畫作的真假。


    之後,他沒有回去,還是讓他們將自己送到了老董那裏。


    老董看到他回來,有些意外。


    “你怎麽回來了,我以為你應該去醫院了。”


    “為什麽?”


    陳友好不解的看向他。


    “難道你不是應該被那群家夥打倒半身不遂嗎?”


    陳友好微微一笑。


    “難道我就那麽沒有本事,會被人給打出去。


    你對我也太沒有信心了。”


    “那到不是,隻是覺得你小子多管閑事,遲早有一天會被人打進醫院的。”


    “喂,我可是為你才出頭的,你這樣咒我,是不是不太好。”


    陳友好不忿的說道。


    “我求你幫我出頭了。”


    老董反問,像是在責怪陳友好一樣,神色不悅。


    陳友好不太理解,老董為什麽會對他發脾氣,但他知道老董的脾性,便收起了玩笑的心,關切的問道。


    “你到底怎麽了?


    似乎有些不對勁。”


    老董落寞了一陣,接著他從自己的那張太師椅上坐起來,朝著櫃台方向走去。


    走進櫃台裏麵,他從下麵的一個抽屜裏取出了一樣東西。


    紅色的絲綢包裹的東西。


    老董對著陳友好說。


    “你過來!”


    等到陳友好過了之後,他慢慢的打開了這個東西。


    而陳友好也沒有問,隻是安靜的看著。


    擺放在櫃台上的天竺葵被門口吹來的風輕輕吹動著葉子,在那裏抖動出颯颯的聲響。


    陳友好看著老董打開的東西,心中驚訝了許久,他不敢相信的看向了老董。


    “我生病了!是癌症。”


    而聽到這個消息,陳友好更是無法相信,比看到紅色絲綢包裹的東西來的更要驚訝。


    他不知道如何安慰或者說是勸說老董,緩了會,才問道。


    “什麽時候的事情?”


    老董看上去很平靜,似乎就像是得了普通的感冒一樣的隨意,他說。


    “年初的時候,我去醫院的,身體一直疼,知道可能要糟糕,沒有想到真的是癌症。”


    “治療了嗎?”


    “沒必要了,是晚期,醫生都隻是讓我過好些。”


    陳友好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老董是個鰥夫,無兒無女。


    而現在他遇到了這種事情,似乎連依靠的人都沒有。


    陳友好想了想。


    “你有什麽事情想要做的,我可以幫你。”


    可老董搖了搖頭。


    “不用了,本就半截子入土的人了,隻是提前了一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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