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十幾歲的時候就失去了父母,還有一個妹妹,也一同死在了車禍中。”


    “對不起,讓你想起不開心的事情。”


    白惜搖了搖頭,說。


    “沒什麽,已經太久遠了,連我自己都有些忘記了,其實我不知道這個世界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當我看到他們的屍體時,我從來都沒有想過他們就這樣離開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在想些什麽,所有人都在指責著我,我似乎是個無情的人。”


    陳友好疑惑的問。


    “為什麽?


    你已經失去了親人。”


    “可能是因為我看著他們的時候,沒有流下一滴淚水吧。


    好像一個倔強的孩子,總是不願意屈服,即使是命運如此,也不願意相信他們已經死了。”


    陳友好無法想象一個孩子可以這樣,但還是安慰著說。


    “世人無知的相信,隻有表現才可以是情感的流露,他們其實更願意相信他們看到的東西。


    而不是思考之後的真相。”


    白惜輕笑了一聲,在這黑暗之中,像一朵花兒盛開,很是絢爛。


    “你真的很會安慰人。”


    “我隻是實活實說。”


    “你想要知道我的事情?


    不過你可能不能說出去。”


    陳友好默然,算是一種回應,而白惜也慢慢說起自己的故事。


    “其實我也希望擁有一個美好的生活,和其他的人一樣,找到一份喜歡的工作,談一場簡單的戀愛,甚至是有一個孩子,慢慢的看著他長大。


    可,沒有了父母,對於一個孩子來說,那和天塌下來其實沒有什麽兩樣。


    衣不蔽體,食不果腹,就像現在一樣。”


    說著,白惜還笑了笑,苦澀的意味卻更重一些。


    “確實,不過總會有希望的。”


    “可能吧,不過那個時候的我,可從來都沒有想過什麽是希望,活下去一天,已經是上天的恩賜,我隻是按照著本能去活著而已。


    什麽垃圾箱,剩菜剩飯,隻要有吃的,我都不會拒絕。


    現在想想都不知道那時的自己還可以叫做人嗎?”


    “可能已經不是了吧,就像有些人活著,他已經死了一樣。


    人從來都不是靠生死來定義的。”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說我,不過,我也是這樣想的,做人,如果連基本都沒有了,那可能就是*了。


    但,就這樣我還是活了一年。


    直到我被那個男人給看中。”


    陳友好雖然想問那個男人是誰,他知道可能就是白惜背後組織的老大,但還是忍住了心中的疑問。


    “他給了我吃的,給了我穿,甚至還教會我如何活下去,我從來沒有想過我可以這樣活著,但她給我了希望。


    於是,像是一種報答吧,我便一直為他做事。”


    說著,她感歎了一句。


    “真的是無聊的故事呢。”


    陳友好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聽著,很簡單的一個故事,沒有什麽複雜的仇恨,沒有狗血的情感,隻是活著這樣簡單的事情,但對於人來說,有時候卻難得比任何事情都要困難。


    “我們也會活下去,你要相信。


    我們現在還活著,就是一種希望了。”


    靜謐是森林的旋律,沒有了言語之後,一切再次安靜下來,漫漫長夜,一切都是未知的。


    當陽光穿過樹葉,清晰可見的光束照射在白惜的臉上,她便被這光給喚醒,澄澈的眼眸裏是迷茫,仿佛她像剛剛才知道自己像一個猴子一樣待在樹上。


    她下意識的去尋找陳友好,可在樹下,隻剩下散落的蔓條,再也不見了人影。


    她的情緒低落了下來,自言道。


    “還是走了嗎?”


    不過在她失落的時候,一個人卻從坡下走了上來。


    她看到了是陳友好,不知為何的喜悅讓她輕鬆了許多。


    等到陳友好來到近前。


    她才問道。


    “你去哪了?”


    聽到聲音,陳友好才知道白惜已經醒了,他抬起頭,說。


    “我去找了一些果子,還是昨天的那種,不過至少可以補充些水分和糖。”


    “嗯!”


    白惜回應了一聲,又看了看這樹的高度,自己想要下去,似乎有些困難,還是羞於啟口的說道。


    “我想下去。”


    在陳友好的幫助下,靠著樹幹,慢慢爬了下去,但膝蓋上還是疼痛,站在地上的時候,沒有穩住,不受力的朝著陳友好倒下。


    陳友好接著了她,兩人緊挨著,氣氛有些緋紅色,當一個女人心中有了雜亂了念頭,她的行為就變得奇怪。


    像是受到了驚嚇,白惜忙重新站穩,她不敢再去直視陳友好,似乎一夜之間,對於白惜,好像發生了什麽。


    白惜自然不會將自己在夢中的事情告訴任何人,但是看到陳友好卻總是眼神不太自然。


    陳友好也困惑著白惜的變化,但也隻是當做可能來自於白惜態度的轉變。


    “還是要找到人的地方,無論是公路,還是房屋,至少有人的痕跡,我們就可以獲救。”


    一邊將手中的果子遞給白惜,一邊說著。


    當兩人忍著野果的難以下咽的味道,終於是解決了他們的早餐,於是便踏上了今天的路程。


    依舊是陳友好背著白惜,依舊是迎著陽光的,似乎在重複著昨日的循環,隻是道路是未知的。


    上天喜歡捉弄人性格似乎是改變不了了,越過這片林海,陳友好他們終於看到了遠方的都市,真的沒有什麽時候會比現在更加喜愛,家似乎就是這種意義,在絕望的時候,你總會想著家是多麽的好。


    “是城市!”


    白惜趴在陳友好的後背上,也看到了那座水泥鋼筋的世界,與現在如同曆史的跨越,從世界的開始走向世界的終點。


    陳友好點頭,但眼前的路還有許久,瀝青鋪就的道路平整而好看,但荒蕪的地界裏,沒有汽車,隻能靠著體力走下去。


    “可以回去了。”


    陳友好淡淡的說道,但話語裏的喜悅還是滲透出來,至少希望就在眼前。


    緩緩的沿著上坡走下,道路平整,走起來也輕巧了許多,但遠似乎沒有任何變化,望著望著,他總是在那裏,好像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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