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陳友好沉默,鍾老又說道,“你小子實話實說,不要有任何的壓力,我現在也是很想知道,這個東西到底是真是假,是怎麽樣判定的。”


    他頓了頓才繼續說道,“但是這真假,都不會影響情誼的,當時人家送我這個東西,的確是花了心思,也是花了大價錢的。”


    這樣一說,陳友好點了點頭,這一點,還是說得比較合情合理的了。


    轉過頭,陳友好的心思又到了那幅畫上麵。


    這副畫是山水圖,但是也有人在上麵,人物看起來不是很清楚,但是卻是很生動,就是一副山中訪友摘果子的一幅畫而已。


    不過,這山中的東西,卻是很真實很生動,除開真假不說,這副畫無論從什麽方麵來說,都是一幅很不錯的畫。


    隻不過,不光是生動,陳友好喜歡這副畫還在於,它很有生活氣息,並沒有古人那種,動不動就是釣魚,動不動就是寫生的那種意境,而是一種真實的反應。


    所以,陳友好想不明白,這副畫這樣的好,為何要冠上別人的名字。


    別人的名字!陳友好突然想到了什麽。


    也許,這根本就不是一副模仿圖,這是一幅原本同名同姓的作者的畫。


    這樣一想,陳友好果然再去看了看那個印章,上麵的名字,的確是陸九思的名字,可是,他記得那出名的陸九思的印章上麵,還有一個飛鳥,而這個上麵並沒有。


    而且陳友好仔細去想了想,這個畫其實,跟他們印象中的人的畫,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雖然都是擅長山水畫,但是卻還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前者喜歡的是一種超然淡泊的狀態,寄情於山水,這樣的狀態,給他一個舒服的生活方式。


    可是,這副畫卻是不一樣,他裏麵有一種喜愛,這是陳友好特別喜歡的一點,這副畫裏麵,是畫家對於山水的喜愛,他的畫,原本就是好山好水,或者說,其中的一個角落,寄托了對大自然的愛。


    這樣一看懂了,陳友好覺得,他仿佛懂了這個畫家一般,不知道為什麽,他居然很想見到這位畫家。


    不抱有什麽心思,不是無可奈何的寄情於山水,而是單純的喜愛,畫畫也不是為了什麽沽名釣譽,而是喜愛記錄這種美好的事物。


    不知道,為什麽這樣的人,居然不出名呢?


    “這副畫不是真的!”


    陳友好想了想,還是把自己的判斷說了出來。


    “據我之前看過的關於陸九思的畫來說,他的畫,風格不一樣,是一種淡泊名利的感覺,超然脫俗的樣子。”


    陳友好說完,鍾老疑惑了,看著陳友好,有些猶豫的問了一句,“難道這副畫不是嗎?”


    陳友好搖了搖頭,“鍾老,這副畫裏麵的還有一個最重要的點,那就是這個印章!”


    “印章怎麽了?”


    “我沒有真的見到過陸九思的印章,但是我曾經見過一個,那個印章是用小篆刻字的,而且下方還有一個小小的飛魚。”


    陳友好輕輕的說著,鍾老看著他,還是有些好奇的模樣。


    “而我們這副畫的上麵,印章是用的行書。”


    這話一出,鍾老點了點頭,他仔細看了看,陳友好說得不錯,一切好像的確是這樣,他心裏舒服多了。


    “但是,這不是一幅仿製的作品!”


    陳友好又來了一句。


    鍾老驚訝了,“什麽意思?”


    “我們現在的人說起陸九思,都是知道他的名氣大,但是其實沒有幾個人真正的見過他的畫,他的畫留存於世得並不多。”


    鍾老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懂了!”


    他對於這些那就是不怎麽通了。


    “鍾老,這副畫其實本來就是另外一個陸九思畫的,人家隻不過同名同姓而已!”


    陳友好的話,讓鍾老更加驚訝了。


    “這……這怎麽見得?”


    鍾老很是不懂了。


    “這副畫雖然是山水畫,但是跟陸九思的一貫風格大不一樣,這副畫裏麵的風景很是舒服,帶著對於自然的喜愛,而且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愛,並不是為了模仿誰,大概是別人都覺得他們同名同姓,而這個作者又不出名,賣畫的人,故意說錯了。”


    鍾老點了點頭,或許人家作家根本就不知道這副畫被拿出來賣了。


    “作者原本就沒有打算過作假,您看看,這麽簡單的飛魚標誌,還有這個上麵的字體,如果要作假,恐怕不會這個都不知道了!”


    陳友好這樣一說,鍾老也點了點頭,“果然,是我們這些人為了這個名氣,自己想多了而已!”


    鍾老也是一個能夠接受事實的人,聽了這樣的話,立馬就高興了起來。


    “說實話,其實我一直覺得這副畫是畫得很好的,但是一直不高興它是個贗品的說法,所以心裏麵難免不高興,現在你這樣說了,才知道,原來是我們判斷錯了,隻不過是同名同姓而已。”


    鍾老大概是真的喜歡這副畫,一想到這樣,整個人都高興了起來。


    陳友好就有點遺憾了,原本他也喜歡這副畫,可是看起來,鍾老並不會打算忍痛割愛的,所以啊,他的喜歡就隻能夠放在一邊去了。


    “不過真是遺憾,這麽好的畫家,居然不出名,真是可惜!”


    陳友好笑了笑。


    “也許作者根本就不在乎這些名譽,對他而言,能夠畫畫,能夠畫出自己喜歡的東西,他就已經很高興了吧?”


    不知道為什麽,陳友好居然會有這樣的一個想法。


    但是,他仿佛就是十分懂這個作者一樣。


    “有些時候,太過於盛名,也是人的一種負累,尤其是這樣的天才畫家。”


    多少人因為出名了,以後就不能夠安安心心的做自己的事業了,因為出名了,要背負的東西也太多了,所以,很多時候,反而成就還沒有沒出名之前的大。


    畢竟,這世界能夠守得住本心的,耐得住寂寞的,真的不是很多,陳友好覺得,他或許都不可以,他現在都不記得了,他的本心是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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