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玦跑到兩人跟前，撿起被顏舜華仍在地上的試題。
“跟她比吧，不然她天天賴在闕園吃我們的喝我們的，想想還挺不劃算？”
“你是誰啊？”雲容開口。
“我是她的未婚夫。”
雲容嘴角一抽，看了看顧言玦肥碩的身軀，轉頭問顏舜華：“他逼你的？”
“我和你比。”
顏舜華接過顧言玦遞過來的試題，問他：“多長時間？”
“五秒吧。”
“太長了。”
顧言玦思考了半秒，隨即咧開嘴笑道：“那就半秒，這個難度適合你。”
似乎是兩人的默契讓她很愉快，顏舜華終於笑了：“好。”
兩人一問一答把旁邊的雲容一頭霧水，但隻要顏舜華願意接過挑戰，她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既然來到大樹，顧言玦讓傭人端了桌椅來。
一模一樣的試題，時間開始的時候兩人同時奮筆疾書。
十分鍾後。
“我完成了！”雲容激動地大叫。
卻見顧言玦指了指桌上的秒表：“不好意思，你輸了。”
雲容低頭一看，一樣的時間，但顏舜華的那個卻比自己早了半秒。
原來半秒……是贏她半秒的意思！
“這個不算，重新再來一次！”顏舜華不服氣，她怎麽可能輸了半秒？
顧言玦看著她：“怎麽，你輸不起啊？”
“誰說我輸不起，是這個半秒……也太離譜了！”
顏舜華開口：“你輸了半秒不是因為你和我實力相當，而是我隻是想讓你輸半秒。”
“顏舜華，你別太驕傲，今天輸給你，不代表以後也會輸給你，你給我等著，我會再找你比。”說完拿起自己的試題正要轉身離開。
“等一下。”顧言玦將她叫住：“你要比試我們也陪你比了，你現在輸了就想一走了之？”
“那你想怎麽樣？”雲容高傲地看著她。
顧言玦轉頭問顏舜華：“她現在輸給你了，你有什麽想讓她做的嗎？”
顏舜華搖頭，她隻想以後別再來煩她就好了。
“既然這樣，現在熙熙還沒想好，那你就欠她一次，什麽時候她想要了，你什麽時候履行。”
雲容咬了咬牙：“欠一次就欠一次，海城雲家，隨時恭候。”
說完離開了闕園。
等雲容走後。
“你怎麽會來？”顏舜華問他。
“我想見你，所以就來了。”
“你不是從正門進來的。”
“我怎麽不是從正門進來的，我不是從正門從哪裏進來？”
顏舜華沒再跟他爭辯，而是直接朝他剛剛出現地方走過去。
“我真的是從正門進來的……”
顏舜華掀開灌木叢，看到牆根處的洞的那一刻，臉上也露出一副難以言喻的神色。
顧言玦尷尬的笑著：“從正麵進來太麻煩了，所以我……”
“你是小狗麽？”
“……”
顧言玦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幾歲的小姑娘給訓斥了。
“你別跟爺爺說，等我回去立刻就填上。”
反正他下次來的時候，再開就是了。
顏舜華“嗯”了一聲，又重新走回去，但走了兩步又回來。
“我也可以從這裏出去嗎？”
顧言玦：“可以，您想出去嗎？”
顏舜華有些猶豫，顧言玦卻先蹲下自己從牆洞裏鑽了出去。·
“熙熙，快出來！我們天黑前回來他們不會發現的！”
在顧言玦的慫恿下，顏舜華也叛逆了一次，直接從牆洞裏鑽了出去。
外麵除了顧言玦之外，還停了一輛車。
顏舜華看司機正是上次跟顧言玦一起來的人。
“我們……要去哪裏？”顏舜華問。
“你想去哪裏？”
顏舜華眼睛動了動，然後說了一個地址。
半小時後，車子慢慢駛入一條小道，顧言玦朝車窗外看，外麵都是農田荒地，不遠處的山腳佇立著幾棟黑屋瓦房。
“你怎麽會想來這裏？”
“你知道這裏？”
顧言玦有些愣：“這裏……不是你們顏家的老宅嗎？”
顏舜華有些奇怪地看著他：“你怎麽知道是顏家老宅？”
顧言玦撓了一下頭，然後指著瓦屋的不遠處：“因為那塊風水寶地，以後會埋著好幾個對於你來說很重要的人呢。
“哪個很重要的人？”
“你爸爸……還有你爺爺……”
話剛說完，就被顏舜華揍了一拳：“你胡說！”
顧言玦抱著被揍痛的手臂：“行，是我胡說，我跟你道歉。”
車子開到屋子門口。
顧言玦四處打量了一下，後來的顏家老宅顯然是修繕過，和現在大有不同，不遠處的陵園也沒開始動工，大部分顏家的先輩還是在帝城的陵園。
顏舜華走到大門口去敲門，沒多久就有人來開門。
“大小姐？！”開門的人驚訝。
“管家，這是顧言玦。”顏舜華跟開門人介紹。
管家看了看顧言玦和旁邊的莫疆，這之前也沒人通知他顏舜華會來啊。
顏舜華抬步進去。
顧言玦跟著她走進大門，老宅的內部的布置跟二十年後別無二致，正廳立著的珊瑚石也是同一顆。
“你跟我來。”顏舜華對著顧言玦開口。
兩人一同走到右邊的偏房，這裏也是顏家的祠堂。
顧言玦跟著她一起推門進去，祠堂內長明燈明亮，龕上擺放著很多牌位，與二十年後的相比，隻是少了顏沛和顏如冽。
“你既然是我的未婚夫，就得隨我祭拜一下祖宗，這是我們顏家的傳統。”
顧言玦一聽直接樂了，這姑娘小小年紀還懂得這麽多呢。
於是拿過案上的香點燃：“各位顏家的老祖宗們，我是顧言玦，也是你們寶貝子孫顏舜華的未婚夫。”說完鄭重地鞠躬叩拜。
顏舜華見他的動作，嘴角不由挑了笑，然後也跟他一起上了香。
等兩人祭拜完顏家先輩。
“你現在既然已經跟我祭拜完先輩，就代表你是我的人了，以後你也不許忘記我。”
顧言玦眨了眨眼睛，所以繞了這麽一個大彎子，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我不會忘了你，即便我真的忘了你，我也會重新喜歡上你。”
顏舜華皺了皺眉：“會一直喜歡嗎？”
“會，明天的顧言玦隻會比今天更喜歡熙熙。”顧言玦認真道。
顏舜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那就好。”
顧言玦見她認真的樣子，忍不住伸手去拍了拍她的頭：“我的熙熙原來小時候就這麽可愛。”
“為什麽要叫西西，你很喜歡西方嗎？”
“笨蛋，不是西方的西，”顧言玦牽過她的手，然後在手上比劃，但才寫到一半，又忽然想起什麽，隨即改了筆鋒：“是希望的希，因為我希望你的生活，總是充滿希望。”
顏舜華點頭：“那你需要我給你取個名字嗎？”
顧言玦搖頭：“你隻要一直記住我是顧言玦就好了，無論我變成什麽樣，我都是你的顧言玦。”
“好。”
兩人從老宅出來，又在周邊逛了一會兒，直到夕陽西下才慢悠悠地回了闕園。
此時闕園已經發現顏舜華不見了，就差要報警了。
現在見她和顧言玦一起回來，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就是顏如冽直接下令把後花園的牆洞給堵了。
顧彥文也被叫到了錦園，一見是莫疆帶著兩人出去的，就知道是自己家老爺子故意的，一時間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
隻能給顏如冽和顏沛賠了不是，然後領人回家。
這件事之後，顧言玦消停了一段時間。
不過又重新讓莫疆把洞給鑿開了，但是沒多久又被發現又被重新堵上。
但顧言玦又鑿開，三番兩次之後，見顧言玦沒再私自帶著顏舜華出去，顏如冽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雖然他並不讚同自己的女兒那麽早就定下終身大事，但是看顏舜華從小性子就自閉，認識顧言玦之後整個人開朗了許多，再加上之前靈鏡湖顧言玦救了她，所以也就沒再過分反對。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終於到了顏舜華去索羅聯盟的時間。
臨行的前夜，顧言玦又偷偷帶著顏舜華鑽洞而出。
但也沒走遠，隻是去了附近的山上看星星。
“你明天去索羅聯盟，我就不送你去機場了。”
顏舜華轉頭看他：“為什麽？”
“因為舍不得啊，萬一又帶著你私逃怎麽辦？”
“我不會跟你跑的。”顏舜華認真道。
即便他是她的未婚夫，也不能阻攔她去索羅聯盟的。
“我知道。”顧言玦笑。
顧言玦用手撐著下巴：“那我去索羅聯盟找你怎麽樣？”
顏舜華搖頭：“不了，太遠了，而且等到明年這個時候，我就回來了。”
索羅聯盟是學年製，一年放一次假，一次假期有三個月的時間。
顧言玦看著天空：“是啊，等到那個時候，你就回來了……”
大概是感受到他的傷感：“顧言玦，你看過雪嗎？”
“雪？”
“嗯，我隻在電視上看到過，等明年這個時候，我們去南半球看雪吧？”
他要如何告訴她，她可能一點都不喜歡雪。
最後，他抬眸看對上顏舜華期待的眼神：“好，我們一起去看雪。”
翌日。
顏舜華啟程去了末國。
顧言玦在家裏睡了整整一天。
白思雨還以為他病了，將他從床上拉起來，卻發現顧言玦睜大著眼睛看著自己。
“你究竟是哪裏不舒服，也不去送小華？”
顧言玦有些頹然：“媽，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
“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取消我和顏舜華的婚約，哪怕是我自己反悔。”
“你會反悔？”
顧言玦搖頭，又重新倒回床上：“顏舜華，她的命太苦了，我想就算是我哪天真的不懂事不喜歡她了，我也希望你們替我對她好。”
白思雨聽得一頭霧水：“你要不想做的事情，我們還能攔著。”
就想他現在忽然想要跟顏舜華訂婚，如果那天反悔，他們也沒法阻攔。
顧言玦一陣煩躁：“攔不住也要攔，總之不娶她，我真的會死的。”
“胡說八道些什麽？”
顧言玦認真地看著她：“我說的都是真的。”
白思雨跟他對視幾秒，最終白了他一眼：“明天我就讓你爸帶你去醫院。”
說完直接走了出去。
顧言玦躺在床上，忽然又立起來，然後又寫了張紙條，讓莫疆帶給老爺子。
顧徴在收到顧言玦的字條的時候，差點沒氣得吐血。
被自己孫子要求在自己遺言裏加條款的，大概也就他一人了吧。
-------
顧言玦在雲城等待了一個秋冬春夏，在第二年的春末，終於等到顏舜華回來的消息。
當他趕到顏家，一切如他所料，眼前的顏舜華已經不再記得他。
她變得怯懦、膽小、誰也不認識。
她七歲的身體裏，不再是從前那個靈魂。
“你叫什麽名字？”顧言玦問她。
“顏舜華”看著麵前清瘦標致的人，心想這個哥哥長得可真好看啊。
“我……不記得了，可是他們都說我叫顏舜華。”
顧言玦深吸一口氣，那一刻甚至不忍再看她，他轉過身。
“哥哥……”衣袖卻被扯住。
顧言玦轉頭。
“顏舜華”正一臉天真地看著他：“你是誰？”
“我叫顧言玦。”
“顧言玦？”
此時顏舜茵卻擠過來：“他是你的未婚夫！”
“未婚夫？”
“對，就是以後要跟你一起結婚的人。”
顧言玦轉頭瞪她：“你能不能先閉嘴？！”
顏舜茵被他這麽一吼，整個人都被嚇哭了。
其他人見顏舜茵哭了，忙過來將她抱走。
顧言玦看著被嚇呆的“顏舜華”，伸手去摸摸她頭：“顏舜華，確實是顧言玦的未婚妻。”
“未婚妻……是什麽？”
“等你長大就知道了。”
看完“顏舜華”，顧言玦轉身離開。
莫疆看他悵然若失的樣子：“見到人了？”
顧言玦點頭：“嗯，原本以為我可以的，但是發現根本不是那樣。”
即便是同一張麵孔，他卻也無法裝作若無其事，那些曾經對她說過的話，此刻他再也說不出口。
“莫叔，這個時候，還有哪裏在下雪？”
“下雪，昂國的北部地區吧，那裏是南半球。”
“帶我去吧。”
莫疆不語：“你要出國。”
顧言玦看著他：“這一年，你也帶我去過不少地方了，現在出個國而已，應該沒問題的。”
“我試試吧。”
“跟她比吧，不然她天天賴在闕園吃我們的喝我們的，想想還挺不劃算？”
“你是誰啊？”雲容開口。
“我是她的未婚夫。”
雲容嘴角一抽，看了看顧言玦肥碩的身軀，轉頭問顏舜華：“他逼你的？”
“我和你比。”
顏舜華接過顧言玦遞過來的試題，問他：“多長時間？”
“五秒吧。”
“太長了。”
顧言玦思考了半秒，隨即咧開嘴笑道：“那就半秒，這個難度適合你。”
似乎是兩人的默契讓她很愉快，顏舜華終於笑了：“好。”
兩人一問一答把旁邊的雲容一頭霧水，但隻要顏舜華願意接過挑戰，她也管不了那麽多了。
既然來到大樹，顧言玦讓傭人端了桌椅來。
一模一樣的試題，時間開始的時候兩人同時奮筆疾書。
十分鍾後。
“我完成了！”雲容激動地大叫。
卻見顧言玦指了指桌上的秒表：“不好意思，你輸了。”
雲容低頭一看，一樣的時間，但顏舜華的那個卻比自己早了半秒。
原來半秒……是贏她半秒的意思！
“這個不算，重新再來一次！”顏舜華不服氣，她怎麽可能輸了半秒？
顧言玦看著她：“怎麽，你輸不起啊？”
“誰說我輸不起，是這個半秒……也太離譜了！”
顏舜華開口：“你輸了半秒不是因為你和我實力相當，而是我隻是想讓你輸半秒。”
“顏舜華，你別太驕傲，今天輸給你，不代表以後也會輸給你，你給我等著，我會再找你比。”說完拿起自己的試題正要轉身離開。
“等一下。”顧言玦將她叫住：“你要比試我們也陪你比了，你現在輸了就想一走了之？”
“那你想怎麽樣？”雲容高傲地看著她。
顧言玦轉頭問顏舜華：“她現在輸給你了，你有什麽想讓她做的嗎？”
顏舜華搖頭，她隻想以後別再來煩她就好了。
“既然這樣，現在熙熙還沒想好，那你就欠她一次，什麽時候她想要了，你什麽時候履行。”
雲容咬了咬牙：“欠一次就欠一次，海城雲家，隨時恭候。”
說完離開了闕園。
等雲容走後。
“你怎麽會來？”顏舜華問他。
“我想見你，所以就來了。”
“你不是從正門進來的。”
“我怎麽不是從正門進來的，我不是從正門從哪裏進來？”
顏舜華沒再跟他爭辯，而是直接朝他剛剛出現地方走過去。
“我真的是從正門進來的……”
顏舜華掀開灌木叢，看到牆根處的洞的那一刻，臉上也露出一副難以言喻的神色。
顧言玦尷尬的笑著：“從正麵進來太麻煩了，所以我……”
“你是小狗麽？”
“……”
顧言玦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一個幾歲的小姑娘給訓斥了。
“你別跟爺爺說，等我回去立刻就填上。”
反正他下次來的時候，再開就是了。
顏舜華“嗯”了一聲，又重新走回去，但走了兩步又回來。
“我也可以從這裏出去嗎？”
顧言玦：“可以，您想出去嗎？”
顏舜華有些猶豫，顧言玦卻先蹲下自己從牆洞裏鑽了出去。·
“熙熙，快出來！我們天黑前回來他們不會發現的！”
在顧言玦的慫恿下，顏舜華也叛逆了一次，直接從牆洞裏鑽了出去。
外麵除了顧言玦之外，還停了一輛車。
顏舜華看司機正是上次跟顧言玦一起來的人。
“我們……要去哪裏？”顏舜華問。
“你想去哪裏？”
顏舜華眼睛動了動，然後說了一個地址。
半小時後，車子慢慢駛入一條小道，顧言玦朝車窗外看，外麵都是農田荒地，不遠處的山腳佇立著幾棟黑屋瓦房。
“你怎麽會想來這裏？”
“你知道這裏？”
顧言玦有些愣：“這裏……不是你們顏家的老宅嗎？”
顏舜華有些奇怪地看著他：“你怎麽知道是顏家老宅？”
顧言玦撓了一下頭，然後指著瓦屋的不遠處：“因為那塊風水寶地，以後會埋著好幾個對於你來說很重要的人呢。
“哪個很重要的人？”
“你爸爸……還有你爺爺……”
話剛說完，就被顏舜華揍了一拳：“你胡說！”
顧言玦抱著被揍痛的手臂：“行，是我胡說，我跟你道歉。”
車子開到屋子門口。
顧言玦四處打量了一下，後來的顏家老宅顯然是修繕過，和現在大有不同，不遠處的陵園也沒開始動工，大部分顏家的先輩還是在帝城的陵園。
顏舜華走到大門口去敲門，沒多久就有人來開門。
“大小姐？！”開門的人驚訝。
“管家，這是顧言玦。”顏舜華跟開門人介紹。
管家看了看顧言玦和旁邊的莫疆，這之前也沒人通知他顏舜華會來啊。
顏舜華抬步進去。
顧言玦跟著她走進大門，老宅的內部的布置跟二十年後別無二致，正廳立著的珊瑚石也是同一顆。
“你跟我來。”顏舜華對著顧言玦開口。
兩人一同走到右邊的偏房，這裏也是顏家的祠堂。
顧言玦跟著她一起推門進去，祠堂內長明燈明亮，龕上擺放著很多牌位，與二十年後的相比，隻是少了顏沛和顏如冽。
“你既然是我的未婚夫，就得隨我祭拜一下祖宗，這是我們顏家的傳統。”
顧言玦一聽直接樂了，這姑娘小小年紀還懂得這麽多呢。
於是拿過案上的香點燃：“各位顏家的老祖宗們，我是顧言玦，也是你們寶貝子孫顏舜華的未婚夫。”說完鄭重地鞠躬叩拜。
顏舜華見他的動作，嘴角不由挑了笑，然後也跟他一起上了香。
等兩人祭拜完顏家先輩。
“你現在既然已經跟我祭拜完先輩，就代表你是我的人了，以後你也不許忘記我。”
顧言玦眨了眨眼睛，所以繞了這麽一個大彎子，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我不會忘了你，即便我真的忘了你，我也會重新喜歡上你。”
顏舜華皺了皺眉：“會一直喜歡嗎？”
“會，明天的顧言玦隻會比今天更喜歡熙熙。”顧言玦認真道。
顏舜華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那就好。”
顧言玦見她認真的樣子，忍不住伸手去拍了拍她的頭：“我的熙熙原來小時候就這麽可愛。”
“為什麽要叫西西，你很喜歡西方嗎？”
“笨蛋，不是西方的西，”顧言玦牽過她的手，然後在手上比劃，但才寫到一半，又忽然想起什麽，隨即改了筆鋒：“是希望的希，因為我希望你的生活，總是充滿希望。”
顏舜華點頭：“那你需要我給你取個名字嗎？”
顧言玦搖頭：“你隻要一直記住我是顧言玦就好了，無論我變成什麽樣，我都是你的顧言玦。”
“好。”
兩人從老宅出來，又在周邊逛了一會兒，直到夕陽西下才慢悠悠地回了闕園。
此時闕園已經發現顏舜華不見了，就差要報警了。
現在見她和顧言玦一起回來，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就是顏如冽直接下令把後花園的牆洞給堵了。
顧彥文也被叫到了錦園，一見是莫疆帶著兩人出去的，就知道是自己家老爺子故意的，一時間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
隻能給顏如冽和顏沛賠了不是，然後領人回家。
這件事之後，顧言玦消停了一段時間。
不過又重新讓莫疆把洞給鑿開了，但是沒多久又被發現又被重新堵上。
但顧言玦又鑿開，三番兩次之後，見顧言玦沒再私自帶著顏舜華出去，顏如冽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雖然他並不讚同自己的女兒那麽早就定下終身大事，但是看顏舜華從小性子就自閉，認識顧言玦之後整個人開朗了許多，再加上之前靈鏡湖顧言玦救了她，所以也就沒再過分反對。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終於到了顏舜華去索羅聯盟的時間。
臨行的前夜，顧言玦又偷偷帶著顏舜華鑽洞而出。
但也沒走遠，隻是去了附近的山上看星星。
“你明天去索羅聯盟，我就不送你去機場了。”
顏舜華轉頭看他：“為什麽？”
“因為舍不得啊，萬一又帶著你私逃怎麽辦？”
“我不會跟你跑的。”顏舜華認真道。
即便他是她的未婚夫，也不能阻攔她去索羅聯盟的。
“我知道。”顧言玦笑。
顧言玦用手撐著下巴：“那我去索羅聯盟找你怎麽樣？”
顏舜華搖頭：“不了，太遠了，而且等到明年這個時候，我就回來了。”
索羅聯盟是學年製，一年放一次假，一次假期有三個月的時間。
顧言玦看著天空：“是啊，等到那個時候，你就回來了……”
大概是感受到他的傷感：“顧言玦，你看過雪嗎？”
“雪？”
“嗯，我隻在電視上看到過，等明年這個時候，我們去南半球看雪吧？”
他要如何告訴她，她可能一點都不喜歡雪。
最後，他抬眸看對上顏舜華期待的眼神：“好，我們一起去看雪。”
翌日。
顏舜華啟程去了末國。
顧言玦在家裏睡了整整一天。
白思雨還以為他病了，將他從床上拉起來，卻發現顧言玦睜大著眼睛看著自己。
“你究竟是哪裏不舒服，也不去送小華？”
顧言玦有些頹然：“媽，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
“無論發生什麽，都不要取消我和顏舜華的婚約，哪怕是我自己反悔。”
“你會反悔？”
顧言玦搖頭，又重新倒回床上：“顏舜華，她的命太苦了，我想就算是我哪天真的不懂事不喜歡她了，我也希望你們替我對她好。”
白思雨聽得一頭霧水：“你要不想做的事情，我們還能攔著。”
就想他現在忽然想要跟顏舜華訂婚，如果那天反悔，他們也沒法阻攔。
顧言玦一陣煩躁：“攔不住也要攔，總之不娶她，我真的會死的。”
“胡說八道些什麽？”
顧言玦認真地看著她：“我說的都是真的。”
白思雨跟他對視幾秒，最終白了他一眼：“明天我就讓你爸帶你去醫院。”
說完直接走了出去。
顧言玦躺在床上，忽然又立起來，然後又寫了張紙條，讓莫疆帶給老爺子。
顧徴在收到顧言玦的字條的時候，差點沒氣得吐血。
被自己孫子要求在自己遺言裏加條款的，大概也就他一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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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言玦在雲城等待了一個秋冬春夏，在第二年的春末，終於等到顏舜華回來的消息。
當他趕到顏家，一切如他所料，眼前的顏舜華已經不再記得他。
她變得怯懦、膽小、誰也不認識。
她七歲的身體裏，不再是從前那個靈魂。
“你叫什麽名字？”顧言玦問她。
“顏舜華”看著麵前清瘦標致的人，心想這個哥哥長得可真好看啊。
“我……不記得了，可是他們都說我叫顏舜華。”
顧言玦深吸一口氣，那一刻甚至不忍再看她，他轉過身。
“哥哥……”衣袖卻被扯住。
顧言玦轉頭。
“顏舜華”正一臉天真地看著他：“你是誰？”
“我叫顧言玦。”
“顧言玦？”
此時顏舜茵卻擠過來：“他是你的未婚夫！”
“未婚夫？”
“對，就是以後要跟你一起結婚的人。”
顧言玦轉頭瞪她：“你能不能先閉嘴？！”
顏舜茵被他這麽一吼，整個人都被嚇哭了。
其他人見顏舜茵哭了，忙過來將她抱走。
顧言玦看著被嚇呆的“顏舜華”，伸手去摸摸她頭：“顏舜華，確實是顧言玦的未婚妻。”
“未婚妻……是什麽？”
“等你長大就知道了。”
看完“顏舜華”，顧言玦轉身離開。
莫疆看他悵然若失的樣子：“見到人了？”
顧言玦點頭：“嗯，原本以為我可以的，但是發現根本不是那樣。”
即便是同一張麵孔，他卻也無法裝作若無其事，那些曾經對她說過的話，此刻他再也說不出口。
“莫叔，這個時候，還有哪裏在下雪？”
“下雪，昂國的北部地區吧，那裏是南半球。”
“帶我去吧。”
莫疆不語：“你要出國。”
顧言玦看著他：“這一年，你也帶我去過不少地方了，現在出個國而已，應該沒問題的。”
“我試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