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庭上,溫子衍忽然站起來。


    他看著莫知:“審判長,請允許我問受害人幾個問題。”


    許藺文看著他:“你還要質疑證人證詞的真實性?”


    溫子衍搖頭:“不是,恰恰相反,我完全相信受害人說的每一句證詞都是真實的,”


    話音剛落,在場的人都露出一副譏諷之色。


    既然相信,那現在就隻是在狡辯。


    “但是,”溫子衍又開口:“很多人以為的真相隻是有人想讓他們看到的,就好比現在,受害人莫知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實的,但我並不認為那就是真相,今天是否釋放顧言玦,是監察司的職責,而我的職責,是不僅讓所有人都知道真相,還要知道真相的全部。”


    溫子衍走下律師位,走到莫知跟前。


    “審判長,為了防止被告律師對受害人進行刻意的引導,我不同意被告律師與受害人直接溝通!”公訴律師聲調忽高。


    溫子衍轉頭看著他,笑得有些譏諷:“這庭審廳裏坐著這麽多東辰的媒體,他們每個人的身後都是數以萬計的東辰人民的眼睛,我是不是刻意引導他們難道不會自己判斷?公訴律師這麽激動,是怕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別人發現?”


    “這就是赤裸裸地汙蔑!”公訴律師激動得拍案而起。


    “安靜!”許藺文忽然敲錘:“雙方律師克製一下情緒,這裏是庭審廳,不是你們的辯論賽。”


    公訴律師勉強壓下怒意,重新坐回位置。


    許藺文繼續開口:“準許被告與受害人溝通。”


    “審判長……”公訴律師又要站起來,卻見角落的檢察組組長衝自己輕輕搖了頭,又隻能先壓下了怒氣收了話鋒。


    溫子衍得到準許,又重新轉頭看著莫知:“莫先生,我隻有三個問題要問你。第一,當初顧言玦把你送到醫院之後,你是否如康醫生所說,第二天就離開了?”


    莫知低著頭:“是,第二天我就出院了。”


    溫子衍點頭:“第二個問題,你是怎麽出院的?是顧言玦的人接你出院的嗎?”


    “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可不可以認為,前一天將你送進醫院的,和第二天接你出院的不是同一夥人?”


    “對,不是同一夥人。”


    “最後一個問題,剛才博仁醫院的就診記錄顯示,你在入院當天所受的傷隻是輕傷,根本達不到致殘的水平,而你現在的健康狀況,你百分之百確定就是顧言玦所為嗎?”


    莫知忽然抬頭,他看著溫子衍:“我……不確定。”


    全場瞬間一派嘩然,連公訴律師都有些聽懵了。


    溫子衍勾起笑容,轉身走回去:“審判長,我問完了。”


    -----


    而此時的另外一邊,顏舜科幾乎直接從沙發上跳起來。


    “這個莫知是怎麽回事?什麽叫不確定?!”


    周向陽臉色難看:“我也不清楚,可能莫知不是您一直再讓人看管的嗎?怎麽會臨時翻供?”


    顏舜科拿出電話撥通:“你是怎麽看人的,為什麽莫知會說出那樣的證詞?!”


    “這得問你自己,莫知被我看了三年,早就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不該說,怎麽被送去幾天就弄不清楚情況了?顏舜科,你完蛋了。”


    說完,那頭直接掛斷電話。


    顏舜科氣得顫抖,正想要重新撥回去,但電話卻先響了起來。


    他看著屏幕上alen的來電號碼,一瞬間猶如五雷轟頂。


    -----


    庭審廳。


    溫子衍坐回律師位。


    公訴律師還想再開口,許藺文卻敲了錘宣布二次休庭。


    雲容趁這間隙回到顏舜華身邊:“好像沒什麽懸念啊,不過外麵的輿論還是不怎麽好。”


    其實溫子衍問的那三個問題已經很明顯了,顧言玦確實綁了莫知也打了人,但是後麵將他致殘的人根本沒有證據證明就是顧言玦。


    邏輯上這麽說是沒錯,但是觀眾已經先入為主,就算法院宣判他無罪,輿論還是很難扭轉。


    雲容仔細想了想:“這個莫知是不是倒戈得有點太快了?”


    所以導致整個庭審的過程反轉感太不強烈,輿論收效甚微啊。


    顏舜華轉頭看她:“你到現在還在認為,他被當庭釋放才是庭審的重點。”


    雲容挑眉:“難道不是?”


    顏舜華淡笑不語。


    “什麽意思,能不能說清楚點?”


    “等著。”


    雲容無語:“你不要仗著那天你去見過人和他通過氣……”


    “沒有通氣。”顏舜華否認:“想試試看能不能和他心有靈犀。”


    雲容:“……”


    約莫半小時後。


    監察司幾位審判長回到庭上。


    許藺文拿著手中參議院批複過的文件:“現在宣布判決結果,請全體起立。”、


    而後,所有人都站起來。


    “根據東辰刑法第一百二十條、第三百五十條、第……相關法令條文,經監察司庭審決議,經參議院[國]字第五號文件批複,我們一致認為顧言玦非法監禁並是使用暴力罪名成立,但致使受害人殘疾這一犯罪事實證據存疑,現駁回雲城監察司一審判決結果,改判顧言玦有期徒刑六個月,介於被告已服刑三年,故準許被告人當庭釋放,該判決立刻生效不得二次上訴!”


    法槌卻已敲下,代表著顧言玦從此刻開始,恢複了自由身。


    但不知道為什麽,所有人都沒有動,總覺得,這不是庭審的全部。


    庭上許藺文收起文件,正準備離開。


    “審判長。”忽然,顧言玦發了話。


    許藺文動作一頓,抬頭看他。


    顧言玦站在被告席裏,眼裏散著光彩:“您剛剛說判我六個月的有期徒刑,但我坐了三年牢,那兩年半,該怎麽補償?”


    似乎能意料到他的提問,許藺文麵色平淡:“東辰對於誤判有明確的法條,你之後可以讓你的律師繼續上訴上,該給你的補償,法律不會少的。”


    顧言玦點頭:“那如果,我不僅要狀告雲城檢察院,我還要狀告雲城警察署呢?”


    許藺文皺眉:“你說什麽?”


    顧言玦一字一句:“我說我要狀告雲城警察署,在關押期間對我動用酷刑逼我認罪,並且與雲城檢察院相互勾結,偽造證據判我重罪,我要告這整個東辰的警務及司法係統徇私枉法迫害公民!許審判長,在這裏,東辰的最高監察司,我能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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