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恪一個人走進祖祠內。


    顏家幾十個牌位肅立著,一旁的幾十盞長明燈亮著,將整個神龕都照亮,顯得莊嚴又肅穆。


    顏如恪看著拿著些牌位,忽然就笑了:“各位顏家的列祖列宗,實在不好意思,你們顏家最後一位有希望的後輩,就在昨天晚上,被我給處理了。”


    顏如恪抬步走到最前麵的那個牌位前:“如果你們要怪的話,就怪他吧,顏沛,如果不是他,我冷昊乾也不會到今天這個地步!”


    他忽然躬身,狠盯著牌位上的那個名字:“可是你怎麽就死了呢,顏沛,你不該這麽快死的,你該活著看著顏家的這一切!”


    顏如恪看著那牌位。


    就像是無數次的暗中窺視,隻有在別人看不見的時候,他才不用隱藏心中的恨意。


    不,即便是親手將顏沛挫骨揚灰,都不足以抹平他心裏的恨。


    他八歲被顏沛接進顏家,改了顏姓姓幾十年,還是沒能抹平他心中的恨。


    現在,顏沛死了,顏舜宇廢了,顏舜華也死了。


    顏家,他唾手可得。


    可是,這是他搶過來的嗎?


    不,這是顏沛欠他的。


    如果不是顏沛,他父親怎麽可能身死戰場,他冷家也不會徒遭報複。


    冷姓這一脈,最後除了他之外,一個活口都不剩!


    “顏沛,如果再重來一次,你還會帶我回顏家嗎?你當初應該讓我死的,起碼那樣,我至少不用幾十年獲得那麽痛苦!但是我得感謝你,感謝你給了我機會,一個可以報複的機會。”


    顏如恪諷笑著,他靠著供桌坐下來,將顏沛的牌位放到地上,像是兩個人對話一般,將牌位擺在的他的前麵。


    “顏沛,四十年了,從我八歲到顏家,已經有四十年了,你死得太早了,這中間發生了許多事,我都沒來得及告訴你。我大哥,顏如冽,你知道是怎麽死的嗎?”


    “他之所以會出車禍,是因為他的車別動了手腳。當然,以他的才能,這些隻不過是雕蟲小技。為了不讓人輕易察覺,需要不斷的調整那幾輛車的刹車片,一點一點的角度調整,一點一點削薄,這很耗費時間和耐心,但是那一天,雲城卻下雪了,十年都難遇的一場大雪,連老天都在幫我!我幾乎都不用可以安排,司機就載著他走了那條路,你知道為什麽所有的路幾乎都被大雪封住了,隻有那一條能通行嗎?那是因為我讓人提前個鏟了雪,撒上水珠,等的就是顏如冽!”


    下雪的天氣,撒上水珠子的路麵用不了十分鍾就結了一層薄冰,


    路麵的濕滑加上刹車片的損耗。


    車禍自然而然就發生了。


    從進顏家的第一天到顏如冽死,他用了二十年。


    顏如恪等了二十年,才等來那一場大雪。


    一切都是那麽完美,完美到顏如冽出車禍以到下葬,都沒人有關心過那輛車與那條路。


    “顏如冽死後,你開始越來越依賴我了,把顏家大部分產業交給我管,帶我和顏家的各個人脈接洽,你當真是把我當做了你唯一的兒子,甚至讓我去和司家接觸。”


    顏如恪忽然笑了:“顏沛,你知道犯得最大錯誤是什麽嗎?就是讓我接觸了司家,否則,你的親孫子顏舜宇,也不會到今天還在服刑!”


    “你一定不會想到吧,我之所以將顏舜宇引到煙城,還是司家給我的提醒。如果不是因為他的提醒,我都忘了東辰還有煙城這個特殊的地方。”


    年輕氣盛的顏舜宇,隻是略施小計,便徹底中了圈套,煙城的法製係統不同於別處,一旦他在煙城被抓,就算是顏沛親自找司家,也不可能讓顏舜宇全身而退。


    “還有你最寵的孫女,如果不是她忽然變了,我都不知道原來你表麵上把她趕出了家門,背後卻留了一手。也好,要不是這樣,她既然回來了,反而更好控製。”


    就算是顏舜華再恢複如前,但這十幾年的時間,已經足夠了。


    不論她是誰,他都能一手掌控!


    “你一定沒想到,顏家世代為司家當牛做馬,替司家掌控著整個東辰的人言輿論,視自己為最高上位者幕後的左膀右臂,就連他欽賜的婚姻,你都視為聖旨。”


    “但下場是什麽?隻要沒了利用價值,他們隨時可是換人上位,一個顏舜華算什麽?十個顏舜華,司家也一樣可以處理幹淨!可惜了,你要是還活著,看著這一切該多好。有時候我甚至覺得,你可能是真的不想爭了,可是我想,我想要有一天,讓冷姓重新堂堂正正的存在這世上!顏沛,這是你欠我的,這是顏家欠冷家的!”


    顏如恪怒吼著,仿佛要把這幾十年來的怨恨都發泄了出來。


    冷家,帝城十大世家之一的冷家,曾經是何等的風光。


    當年冷家的大小姐與顏沛,天作之合,神仙眷侶。


    但在訂婚前一個月,顏家卻忽然宣布與梁家結親,顏沛不日迎娶梁家小姐。


    讓冷家受盡世人嘲諷冷眼。


    冷家大小姐不堪重負,最後選擇了沉湖自盡。


    她就是顏如恪的大姑姑。


    至此之後,顏冷兩家徹底交惡。


    彼時內戰爆發,東辰局勢動蕩,年輕人紛紛奔赴戰場。


    顏沛和顏如恪的生父冷和安也是奔赴前線的一員,不知是什麽緣故,兩家本身有仇人被安排到了同一個編隊。


    顏沛是指揮官,冷和安是副將。


    兩個人一開始的摩擦,被隨即而來的緊張戰事消磨殆盡,在家國麵前,所有的私人仇怨都已然微不足道。


    但他們守衛的戰區還是不可避免的淪陷了。


    在最後的撤退中,冷和安為了保護顏沛這個指揮官,犧牲自己擋住了敵方的炮火。


    但他的身份隨即也被暴露,在一次敵方的偷襲中,冷家被敵方派來的人包圍。


    顏如恪隻記得那天下了一晚上的雨。


    冷家人在絕望哭喊中,始終沒有等來半點救援。


    八歲的顏如恪就躲在冷宅後花園假山的縫隙裏,看著冷家人一個個被殘忍的殺害。


    而顏家,當時正在給十歲的顏如冽辦生辰宴。


    多麽諷刺啊!


    顏家在歌舞升平的時候,他冷家卻因為保護顏家的人,徒遭大難。


    ------題外話------


    還有一更明天早上吧


    太困了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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