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個啊,不用在意。”


    止水的笑容很溫和,如同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如同往常一樣,他們還在那個熟悉的訓練場,止水還在教導著他忍術。


    “鏡人,來,和我對戰一次吧。”


    “止水哥,你在說什麽,現在最重要的是你......”


    鏡人著急的開口。


    但止水卻打斷了鏡人的話。


    “和我對戰,如果你還當我是大哥的話,最後和我打一次吧。”


    鏡人看著止水嚴肅的臉龐,他知道了,他沒辦法拒絕,夜晚的風拂過鏡人的臉龐,月光下,鏡人擺出了一副戰鬥的姿勢,影子投射到地麵,有著微微的顫抖。


    “全力攻過來吧。”


    瞬身術!鏡人瞬間來到止水身邊,對著止水揮拳。


    但止水卻先一步一腳踹飛了鏡人。


    “太慢了!我叫你全力攻過來,你是看不起你大哥嗎?”


    確實,剛剛鏡人的速度太慢太慢了,別說止水,就算換個下忍來,都能進行反擊。


    “可...可...”


    鏡人看著止水緊閉的右眼,不知道要說些什麽。


    “全力攻過來!”


    止水卻再一次嚴肅的開口。


    鏡人第一次見止水這麽嚴肅重申兩遍同樣的事,咬了咬嘴唇,無奈之下,鏡人隻能使出全力。


    “止水哥,宇智波鏡人,參上!”


    瞬身術!


    這一次,不同於上一次的慢悠悠,這一次,連鼬的三勾玉都差點沒捕捉到鏡人的身影!


    鏡人以往的速度,其實都是一種自我壓製的狀態,因為,如果鏡人速度太快,可能他自己的眼睛都無法跟上自己的身體的速度,也就是看不清物體,這樣一來,過分快的速度反而會成為累贅。


    所以,鏡人一直在壓抑著自己的速度,但隨著寫輪眼的出現,這份速度也得到了解放,這也是為什麽,鏡人開啟一勾玉後,就能使出一個瞬分身的緣故。


    如今,鏡人的寫輪眼已經到了三勾玉,以往壓抑的速度,徹底解放,就連三勾玉寫輪眼,一不注意之下,都可能捕捉不到鏡人的身影。


    “很好!現在你麵前的是,木葉的瞬身止水,參上!”


    止水用自己的手臂抵擋住了鏡人的手臂。


    “這才該是你的實力。”


    下一秒,第二個鏡人出現在止水另一邊,朝著止水攻去。


    “瞬身術!”


    鼬和止水都大驚,沒想到,鏡人已經學會這一招了。


    止水的笑容更加燦爛了,這樣一來,他就更加放心了。


    止水立馬後撤,避開了鏡人和瞬分身的夾擊。


    不知道為什麽,這一戰,止水沒有使用瞬分身,沒有使用萬花筒,沒有使用忍術,全程在放水,但即便如此,鏡人也隻能和止水鬥個旗鼓相當。


    鼬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三道身影,就在懸崖旁以極快的速度對戰著,動作都十分淩厲,換作其他任何一個人來看,這都是一場精彩的對決,但一旁鼬,隻覺得這副場景很悲傷。


    終於,隨著時間的推移,戰鬥出現了變化,鏡人一拳打在了止水的右臉上,這一拳,本來止水是能躲掉的,可惜,因為右眼的缺少,止水的視野也大大減少,因此沒提前發覺。


    “止水哥!我......”


    鏡人下意識的就要道歉,止水剛剛被扣走右眼不就,這一拳下去,他一定很痛。


    “不用道歉,這一場戰鬥,是你贏了。”


    止水臉上沒有痛苦的神色,隻有輕鬆的神色,通過這場對戰,止水的終於放心了。


    “記得我們的約定嗎?我以前和你說過,等你戰勝了我,我會送一個禮物給你。”


    說著,止水伸手,扣下了自己的左眼,遞給鏡人。


    “當初我一開始說送我的短刀給你,但你說,我已經說出來了,驚喜感就少了很多,然後,我就說,我重新想一個禮物給你,諾,這就是我想到的禮物,這顆眼睛能夠施展別天神,這種忍術,是一種能永久改變他人意誌的忍術。或許沒多大用,但畢竟是大哥的禮物,你可不能嫌棄啊。”


    鏡人不停的搖著頭。


    “止水哥,我不要這個禮物,我不要,你快收回去,我要你的短刀,我要你的短刀,你已經失去一顆眼睛了,怎麽能...怎麽能......”


    止水微微一笑,隨後,一隻烏鴉飛來,吃掉了止水手上的眼睛,又飛到鏡人的肩膀上。


    “所以說,都叫你不要嫌棄了。就算真的嫌棄,身為大哥我送出的禮物,你個家夥也給我好好收下啊,這隻烏鴉,我之前就為你和它定下了契約,是我養的烏鴉,從此以後,它就是你的通靈獸了。之前沒告訴,本來是打算等過一段時間,等你從陰影中走出來後,我就開始教你鴉分身,到那個時候,我再告訴你,我給你的通靈獸。


    隻是,現在看來,我是沒時間教你鴉分身了,以後想要學的話,就讓鼬教你吧。對了,我們之間的戰績,是多少了?”


    鏡人哽咽著開口。


    “910負,1勝,倒過來,正好是止水哥你的生日,10月19日,我...我記得很清楚。”


    在忍者學校的最後一個學期裏,由於鏡人使用影分身上學,本體則天天訓練,所以和止水對戰的次數也急劇上升。


    止水緊閉雙眼,憑借著感知,來到鏡人麵前,揉了揉鏡人的頭。


    “啊,這樣啊,我很高興,很高興遇到你這個弟弟。鏡人,記得嗎?我們之間有兩個約定,第一個是,你打敗我後,我會送你一個禮物,第二個是,我不會讓你開啟寫輪眼,第一個約定我雖然做到了,但第二個,我卻是失約了,如果要恨的話,你可以恨我,我是個無能的大哥,所謂的瞬身止水,在他的弟弟麵前,也就隻是一個無用的忍者而已。但是,答應我,就算你不能保護宇智波,不能保護村子,未來,也絕對不能對宇智波和村子下手!能答應我嗎?”


    止水在怕,怕鏡人以後將對團藏的恨,禍及木葉,這不是止水想看到的,若是止水還有時間,他會慢慢的引導鏡人,但止水沒有時間了,他隻能用約定來阻止鏡人。


    “不會的,不會的,我怎麽可能會恨止水哥呢...”


    鏡人已經泣不成聲,止水越是這樣,他越是意識到了,止水接下來要幹什麽。


    “那你答應我。”


    止水微微一笑,他一定要得到鏡人的回應,他才能安心。


    “我,我答應你,止水哥,我不會對宇智波和村子下手的,永遠不會。止水哥,你把眼睛收回去好不好,你這樣,我好怕。”


    止水這一次,笑得很燦爛,他重重的揉了揉鏡人的頭。


    “這是最後一次了,可得好好揉揉才行啊,哈哈。”


    到了最後的最後,這個名叫宇智波止水的人,還是牽掛著他的村子、家族、摯友、弟弟。


    隨後,止水走到懸崖邊,背對懸崖,正對鏡人和鼬。


    “宇智波和村子的情況,你們倆都很聰明,一定都能看出來,現在的情況已經很危急了,如果我死了,或許情況會有所改變,如果真的出現了改變,那麽,你們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遺書我也留了,最後的最後,能見你們倆一麵,真是太好了!以後,替我保護好村子,保護好宇智波。”


    說著,止水就開始後退。


    “等等,止水!”


    “別!別!止水哥!不行,止水哥,你是我僅剩的家人了......真的別...別離我而去,我...我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第一句話是鼬說的,第二句話則是鏡人說的,鏡人所有的軟弱,都在這一刻展露無疑,他承受不起了,真的承受不起再次失去重要的人了。


    止水看著鏡人,恍惚間,他看到那一天,鏡人跌倒在雪地裏,掙紮著爬起來的樣子,他不知道該對鏡人說什麽,想了無數種語言,最終,止水都沒有說出口。他還是笑了,到了最後,止水還是認為,他應該笑著麵對鏡人,他要給鏡人留下最好的一麵,他畢竟是大哥,怎麽能在弟弟麵前哭呢?


    “鏡人,今天沒有下雪,不冷的。”


    鏡人對著止水伸出一隻手,想要抓住止水,不停的搖頭。


    “冷,我真的很冷,止水哥,你過來好不好?”


    止水笑著搖了搖頭。


    “別阻止我,鏡人、鼬。能遇到你們,是瞬身止水最大的幸運,我最珍貴的摯友,我最驕傲的弟弟,最後,我有一個心願,你們能幫助我嗎?”


    鏡人聲音顫抖的開口。


    “止水哥,你說。”


    止水微微一笑,身體朝後倒去。


    “幫我照顧好我最重要的兩個人,一個叫宇智波鏡人,一個叫宇智波鼬,謝謝。”


    止水落了下去,身影消失在了懸崖下方,沒有人看到,在止水落下懸崖的時候,兩道淚水從眼眶中流出,做大哥的,怎麽能在弟弟麵前哭呢?現在,鏡人已經看不到他了,他可以哭了。


    【鏡人、鼬,我真的、真的好想和你們一起快樂的生活下去啊,我好舍不得你們啊,但是,村子需要我的死亡,宇智波需要我的死亡,你們倆的雙眼,也需要我的死亡,瞬身止水,死的很有意義,我滿足了,真的滿足了,接下來,就交給你們了,我最好的摯友與最令我驕傲的弟弟......】


    鼬呆愣在懸崖邊,呆呆的看著下方緩緩消失的止水。


    鏡人瘋了一樣,不管不顧的直接跟著跳了下去。


    “啪!”


    關鍵時刻,鼬拉住了鏡人的左手。


    “放開我!!!”


    鏡人對著鼬怒吼道。


    鼬卻搖著頭。


    “鏡人,沒用的,你跳下去,也是死啊。”


    鏡人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去年11月,我失去了同伴,12月,我失去了父母,今年才1月,你就要讓我失去僅存大哥嗎?那是...那是我唯一的依靠了...”


    鼬的眼神充滿了不忍,微微移開了目光,不忍去看鏡人。


    鏡人卻不管這些,抽出自己帶著的短刀,鼬拉住自己的左手,那自己就把左手砍掉!


    “鐺!”


    一枚苦無擋住了鏡人揮向自己左手的短刀。


    鼬猛的用力,將鏡人拉上來,大聲罵道。


    “你覺得止水跳下懸崖,是希望你跟著他一起死嗎?他把他最後的眼睛交給你,是為了你跟著他一起死嗎?你個蠢貨!”


    一頓罵,把鏡人罵醒了。


    今天沒有下雪,卻格外的冷,冷的鏡人都失去了知覺。這裏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跡,但鏡人和鼬的雙眼,卻都是那麽猩紅。


    鼬的是三片刀刃組成的圖案,而鏡人,眼瞳最中心是空心,一個圓包裹住了這個空心,圓的左右兩邊,有著兩道延伸到眼瞳邊緣的尖角,連接著圓,圓的下方,同樣也有一個尖角連接到眼瞳的邊緣,一共三道尖角,而尖角周圍,每個空處都有著一道類似於帶土萬花筒的倒鉤,隻不過,這個倒鉤比較細。


    兩人都開啟了萬花筒寫輪眼,這雙眼睛,帶來的不止力量,還有噩夢。


    鏡人愣了許久,隨後看向鼬。


    “有去這片懸崖下方的路嗎?”


    “你要.......”


    鼬看著鏡人,他意識到了什麽。


    經過重重危險,鏡人和鼬來到了懸崖下方,這裏有著一條河流。


    鏡人滿臉呆滯的踏入河流中,三勾玉寫輪眼不停的轉動著,似乎在尋找什麽。


    現在的時間已經到了晚上,河水很冷,但鏡人卻毫不在乎。


    這種河水,怎麽能比前幾天的雪還冷呢,怎麽能比剛剛懸崖上方的風還冷呢?


    漸漸的,手腳被凍的發紫,但鏡人還是不顧一切的朝著河水的下流找去。


    “在哪?在哪?止水哥.......”


    【救救我...救救我......】


    誰也沒發覺,這個滿臉呆滯的孩子,他的內心在不停的求救著,他崩潰了,徹底絕望了,他再也感受不到一絲光明,他什麽都沒有了,他好希望,好希望止水再次出現在她身邊,揉著他的頭,問他,今天的修煉怎麽樣?


    【救救我...止水哥......】


    第二天一早。


    鏡人終於在某一處的岸邊找到了止水的屍體,他第一次發自內心的笑了,笑的很滿足。


    鏡人走過去背起止水,小聲的對著止水開口。


    “止水哥,我們回家。”。


    那一天,止水背著鏡人回家,而今天,輪到鏡人背著止水回家了。


    回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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