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康二十三年十月初六,秋末,晴空。


    帝後成婚大赦天下,紅妝千裏萬人相送。


    京城的街道跪滿百姓,攝政王府門前落了滿地炮竹紅,裏裏外外圍得水泄不通。


    鳳冠霞帔的白思宸被大哥二哥扶著手,送上宮裏來的金鸞八抬大轎。


    時辰到鸞轎起,轎夫挑著紅擔跟隨,隊伍排成長龍,從清晨足足送到晌午,才把皇後娘娘的嫁妝全部送入皇宮。


    大婚當日同步舉行晉封儀式,白思宸被封中宮皇後,為六宮之主,入皇冊,綬風印。


    宮裏許久沒有這麽熱鬧過,觥籌交錯把酒言歡。


    夜幕皚皚露水漸濃,醉意微醺的朱璟來到鳳儀宮。


    白思宸坐在紅霞籠罩的寢殿內,蓋頭下方很快出現了一雙明黃色龍靴,朦朦朧朧眼前一亮,紅蓋頭就被一杆黃金秤杆挑開。


    喝完合巹酒,大紅色紗幔緩緩墜落,白思宸的視線也漸漸模糊起來。


    “思思?”


    朱璟扶著白思宸的腰,輕輕拍了拍她的臉。


    白思宸臉頰紅撲撲的,就像兩隻水靈靈粉透透的大紅蘋果。


    “璟哥……皇、皇上,不……不好意思啊,我、我一不小心喝、喝多了,好困……”她的眼簾再也撐不住了,緩緩合上,靠在朱璟懷中。


    朱璟的臉黑下來:“來人!”


    聲音冷若寒潭。


    薰兒走進來見皇上一臉不高興,連忙跪在地上行禮:“奴婢見過皇上!”


    “思思這是喝了多少酒?”


    “回皇上,除了剛才那杯合巹酒,娘娘還喝了……呃……五杯杏花釀。”


    薰兒解釋道:“娘娘說,萬一等會兒害怕,幹脆喝多些壯壯膽兒。”


    “這是壯膽兒?


    分明已經喝醉了。”


    朱璟簡直哭笑不得。


    “請皇上贖罪,娘娘是無心的。


    平時娘娘其實酒量還行,也不知今日怎麽回事,大概……大概是太緊張的緣故。”


    朱璟支走薰兒,把白思宸抱起來放到龍榻上,然後把她的頭冠取下,解開外衣。


    “璟哥哥……我不怕你,你盡管放馬過來……”白思宸嘟囔一句,轉了個身體,朱璟立刻又把她搬回來。


    勾著手指在她粉嫩嫩的小臉上輕輕撫了幾下,肌膚吹彈可破,觸感極好。


    朱璟撫了幾下上了癮,幹脆將她的裏衣也脫掉。


    大紅鴛鴦肚兜襯出肌膚雪白細膩,勾勒出妙曼的曲線,朱璟的視線頓時被吸引,手指從臉龐到脖子,緩緩下移。


    “不怕?


    真不怕還能醉成這樣?”


    他的聲音有些暗啞,可不得不說,指腹間的舒適感讓人想要的更多。


    白思宸閉著眼嘟囔道:“……就是不怕……你來啊……”朱璟啞然失笑,“小家夥兒還和小時候一樣會逞強,早就和你說過,朕不是個隨便的人,奪走了朕的初吻,將來要償還的。”


    “今天,是時候還給朕了!”


    ……窗外微吐白光,一覺睡到天亮的白思宸睜開眼睛,此時寢殿內的大紅喜燭還在燃燒。


    她伸個懶腰想舒展一下筋骨,不想胳膊剛伸出去突然撞到了什麽,忽地又縮了回去。


    腦子慢慢清醒,這才發現自己身邊躺著一個人,具體來說,是個男人。


    驚!差點忘記她已經嫁給了皇上哥哥。


    好在朱璟這會兒還沒睡醒,被白思宸的胳膊打了臉一動不動,完美的五官側顏帥的一塌糊塗。


    劍眉薄唇,高鼻梁深眼窩,睫毛很長很長,像小扇子一樣平鋪在眼簾下方。


    近距離觀察,他的皮膚很白皙細嫩,甚至比她還要好。


    他的美貌完全可以和阿宴相媲美啊,白思宸心想,以前怎麽沒發現呢?


    白思宸抬眼看看遠處,四下無人,用手掌撐在榻上剛想坐起來,忽然有隻臂膀直接將她攬住。


    “再陪朕躺一會兒。”


    朱璟閉著眼,喉嚨裏的聲音慵懶而低沉,白思宸順勢被擄回了被窩。


    “皇上,您醒了?”


    “嗯。”


    朱璟依然沒睜眼,隻是攬著她肩膀的手掌變得不安分起來。


    直接的肌膚之親讓白思宸腦袋裏“嗡”一下,意識到自己身上啥也沒穿。


    不過這份空白隻停頓片刻,身體旋即鬆弛下來。


    昨晚洞房花燭夜,她要是這會兒身上穿著衣服,那才是奇怪。


    大婚前曾聽嬤嬤教誨過,關於魚水之歡種種。


    昨晚她提心吊膽,既矛盾又期待,可這會兒怎麽沒感覺出身體有什麽異樣呢!白思宸想了又想,百思不得其解,幹脆老老實實躺著,用被褥裹住自己半個身子。


    “對不起皇上,昨晚臣妾喝多了。”


    朱璟“嗤”笑道:“還知道?


    自己口口聲聲說著不怕,卻偷著喝酒壯膽兒,膽小鬼。”


    “人家隻是有點緊張而已。


    那個,昨晚咱們倆那個沒啊?”


    “哪個?”


    “就是那個唄!”


    朱璟停了手,一隻手臂撐起上半身,促狹般的似笑非笑:“你不說清楚,朕哪裏知道是哪個?”


    白思宸拿了被角擋住半截臉,把心一橫:“就是夫妻之事啊,我們有沒有做?”


    “你問朕?”


    “……”白思宸總不好說自己沒感覺出身體有異樣,偷偷從縫隙中往外瞄,朱璟還在一瞬不瞬望著她,臉上的笑意隻增不減。


    白思宸立刻轉移了話題:“對了皇上,您今兒還要上朝麽?”


    “三日後。”


    皇帝大婚才休假三日呀?


    白思宸趕忙把被角拉下來,誇讚道:“皇上真勤奮,真是一位憂國憂民的好皇帝呀。”


    “你覺得朕好?”


    “對啊!”


    白思宸認真道,“就比如我們現在成了一家人,將來您一定不會欺負我爹爹的是不是?”


    “不一定。”


    “啊?


    為什麽?”


    “你若不乖,朕可不敢保證將來會發生什麽。”


    “不會的,臣妾保證不會。


    以後我一定乖乖的,皇上說什麽我都照做。”


    看著她諂媚的小模樣,朱璟心情大好。


    “私底下無人,你還是喚我璟哥哥就可。”


    “好噠。”


    白思宸正巴不得呢,兩人相處老喊尊稱,多累啊。


    朱璟習慣了早起上朝的時辰,即便不上朝,也會早起讀書或者練武。


    “不逗你了,你要是累就多睡會兒。”


    他從龍榻上起身,撿起下褲穿上。


    白思宸眼睜睜看著他後背鼓起的硬邦邦的肌肉,和往下精瘦有力的腰,狠狠咽了口吐沫。


    這麽絕美的容顏,這麽好的身段,昨晚要是真沒做點什麽,真是浪費了呢。


    早知道,自己就不喝酒壯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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