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擎夜和葉宸往一旁走了幾步,把屍體周圍的空間讓出來。


    這時,旁邊的門開了,季華桑娜和阿依塔聞聲從屋內走出來,站到白擎夜和葉宸身旁。


    地上躺著的屍體是一具嬌小黑衣女屍,麵龐清秀,額上正中一柄明晃晃的寒刀,從傷口流出不少血跡已經幹涸。


    女屍四仰八張雙目圓瞪死不瞑目,死前明顯受到過驚嚇或者事發突然。


    死因一目了然,仵作細細查看一遍很快把屍體驗完了。


    同時另幾人一直在查找蛛絲馬跡,也很快發現了窗紙上燃燒過的破洞,地上清晰而雜亂的腳印,還有窗台上的痕跡。


    “頭兒,死者是被人一刀斃命而亡。”


    “地上和窗台上的腳印共有兩人,一人就是死者,另一人下落不明。”


    “窗紙有被灼燒後的破洞,還有一股從未聞過的異香。


    燃燒物成分不明,但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更像迷藥之類的惡物。”


    老百姓把迷藥蒙汗藥等統統稱為惡藥,因為一般家庭根本不用這玩意兒。


    除了偶有大夫幫人治病會用到之外,用得最多的便是賊子。


    隻有賊子在做壞事時,才會想著把人麻痹掉好為非作歹,所以這等藥物通常不受人待見。


    為首官差名叫馬呈,本地人,聽聞這一幕便有些嫌棄:“看來這不是一起普通命案,我看更像是偷雞不成反被啄一把米,先把這些細節記錄下來。”


    “是。”


    馬呈查看完現場,接著便將目光落向白擎夜。


    這個時候白擎夜在心裏已經給漁港鎮衙門打了高分,一個人口幾萬的小漁鎮的普通官差能有這等辦案效率,不簡單。


    這些手下人尚且如此,漁港鎮的父母官應該更會以身作則。


    剛對南隅郡守曲風寒心了的白擎夜,心情又如春乍暖。


    “請問幾位,你們昨晚睡覺時可曾發現異常?”


    馬呈問話態度也很客氣,讓人沒有任何不適。


    “有。


    死者的確是名賊人,因我們而來,目的不明。”


    白擎夜並未隱瞞,把昨晚發生的事粗略一說,包括葉宸將賊人一刀斃命和三人中了笙香曼陀羅之毒。


    他一身正氣,說話有理有據且還拿出了證據,被紙包裹的三截燃燒過的小黑管。


    馬呈接過黑管看了幾眼,接著又把它們遞給剛才去檢查窗戶那人:“你看看這個。”


    那人接過來細細查看一番,又輕輕拿在鼻前嗅了嗅,然後立刻將黑管挪開,兩道濃眉揪成了麻花。


    “頭兒,這不是普通的迷藥,但是藥效比起迷藥更猛烈。


    人隻要服少量,便可昏昏欲睡幾日。”


    馬呈點頭:“果然如我所料。”


    這位官差有些經驗,但一時也不知這是哪種迷藥,葉宸便輕聲道:“確切來說,這是毒,叫笙香曼陀羅,產自西域高原。”


    “哦?”


    馬呈饒有興趣望向葉宸:“夫人好眼力,不光身手不凡,而且還懂醫術,在下佩服!”


    “不敢當,醫術我隻是略懂一二。”


    雖然死者是被葉宸所殺,卻屬於正當防衛。


    賊人一死一逃證據確鑿,而且還有三名中毒受害者,這件案子的大致輪廓基本已經現行。


    馬呈又問了桑娜阿依塔和季華一些問題,便說道:“現場我們已經偵查完畢,不過還得勞煩諸位跟我們去一趟衙門做筆錄。”


    二樓的住客隻有這一行五人,並無別人牽扯在內。


    他們全部都是受害人,即便是正當防衛也得要去衙門記錄底檔走司法程序。


    具體要等縣令大人看過筆錄,方能審理。


    白擎夜十分清楚流程,爽快應下:“好,不過請先容許我家夫人梳洗一番,再隨各位一起過去。”


    “可以,我們在樓下等。”


    馬呈指揮手下人先將屍體抬走,並通知報案人也就是客棧夥計和掌櫃的一並過去衙門做筆錄。


    事態緊急,連早膳也顧不得吃,幾人跟隨官差一起來到府衙。


    多數府衙從外觀來看大同小異,而內部卻大不相同。


    南隅郡衙闊綽寬敞,漁港府衙則簡潔樸素。


    入門一處大堂,旁邊有幾間屋子是辦公之處,大堂後方是院落和牢獄。


    一眼望到頭,布置簡單,並無雜亂。


    白擎夜和葉宸跟隨馬呈來到大堂旁邊的房屋,室內有幾人此刻正在討論鬧肚子的事宜。


    “大人,屬下一早聽說附近百姓也有不少人在鬧肚子,不知到底是怎麽回事?”


    “哦?


    有多少百姓?”


    “現在人數不明……”馬呈率先抬腳進門,“見過大人!”


    正中椅子上坐著一位身著官服頭戴官帽之人,年紀大約四旬上下,雖麵色蠟黃雙目卻炯炯有神,正是漁港鎮縣令傅海清。


    馬呈雙手抱拳:“稟大人,兄弟們將案發現場已經偵查完畢,並將死者和受害人一並帶回。”


    “好,你們辛苦了。”


    傅海清點點頭,視線往前方望去。


    他想看的是受害人,卻沒想到剛看一眼便倏地一下站起來,受寵若驚拱手道:“下官見過王爺王妃。


    不知王爺駕到有失遠迎,還請贖罪則個!”


    這二位居然是王爺王妃?


    整個屋內如同剛剛開鍋的沸水,頓然哄然一片,所有人齊唰唰行禮。


    馬呈更是心情複雜。


    白擎夜擺擺手,朗朗笑著說道:“免禮!沒想到傅大人居然認得我。”


    傅海清恭敬道:“是,十八年前下官有幸見過王爺一麵,所以記得。”


    葉宸微微驚訝,隨意問道:“十八年前咱們爺才幾歲吧?


    那時候傅大人就見過他啦?”


    “正是,王爺王妃請上座,聽下官慢慢道來。”


    傅海清麵帶微笑將二人請為上座,並讓人換了新茶。


    事情過去太久,白擎夜已經有些記不清了。


    “不知當時傅大人是在哪裏見過我?”


    “下官當時是老縣令手下的文書,有次跟隨老縣令去京城拜會白大人,那時王爺年幼剛去白府不久,大概四五歲的樣子。


    隆冬時節數九寒天,王爺用樹枝做筆以白雪為紙,來書寫功課。”


    “下官跟隨老縣令從白大人書房出來,恰好望見王爺的手指被凍僵,便心生憐憫,偷著給了王爺五兩銀子。”


    白擎夜眼眸發亮立刻記起這件事,臉龐湧上少有的激動,點點頭:“對,確實有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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