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拍了拍徐婉瑩的肩膀,安撫道:“母親做了錯事已經有所成長,再看看你,若是還擺不正心態,遲早會和母親一樣釀成大錯。


    可是,你卻未必會有母親的好運氣。”


    徐婉瑩忽然提高聲音嚷道:“你們一個個的,就是害怕得罪他們才故意凶我,要不是我偷著跑出來,都不能見他最後一麵,我討厭你們!”


    這就叫做蠻橫不講理了。


    徐尚青有些頭疼,“小妹,你不能這麽說父親母親,他們為了你操得心並不少。”


    徐婉瑩恨恨道:“可是,他們卻不希望我嫁人。”


    “不是這樣,他們隻是不希望你嫁錯了人。


    季華不是你的良配,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把你放在心上,甚至沒有多看你一眼。


    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父母是懂得這個道理的。”


    “我才不信,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什麽強扭的瓜不強扭的瓜?


    他們隻是膽小不想得罪人罷了。”


    徐婉瑩攥著拳,目光堅定如鐵:“就算季華不喜歡我,我也想嫁給他,哪怕做妾也心甘情願。”


    徐尚青嚇了一跳:“胡說!我們徐家的女兒怎能給別人做妾!”


    徐婉瑩淒淒一笑:“三哥,你有沒有搞錯,現在的情況是我們徐家的女兒就算想給別人做妾,人家也不要啊。”


    徐尚青:“……”對於岸上那道突然出現的粉色身影,季華在第一時間便看到了。


    桑娜觀察到季華的目光並未多做任何停留,心裏敞亮許多。


    這次坐船並沒有太久,沿江而上大半日到了海域入海口。


    這裏盛產各式各樣的漂亮珊瑚和礁石貝類珍珠等工藝品,品質上佳的還會進貢給皇宮。


    白擎夜因為想帶葉宸來看海,便將此處作為停留地,打算在這裏玩一玩然後走陸地北上回京。


    葉宸從小到大還沒見過大海,船剛到岸便有些興奮。


    “大白你快看,原來海天一色是這個樣子的。”


    遙遠的前方,一條長長的藍色裙帶將天際和大海連接在一起,波浪輕輕拍打礁石,溫柔唱著歌流向遠方。


    這個場景,葉宸隻在書本中見過。


    白擎夜挽著她的手,順著她的視線一同眺望遠方。


    日落斜陽半壁沙灘,遠行歸來的船隻依次停泊靠岸,人們臉上洋溢著豐收的喜悅,有的從船上卸下肥美的魚蝦鮑蟹,有的正將剛從海底挖出來的漂亮扇貝和珊瑚礁石往岸邊的臨時倉庫運送。


    “快看,那些紅珊瑚真好看。”


    阿依塔忽然發現遠處有一抹鮮紅,驚喜說道:“夫人,我記得您那串紅珊瑚珠子的成色很一般,可是這些紅珊瑚為什麽顏色卻如此鮮亮?”


    葉宸笑了笑,說道:“以前在葉府,我就是後娘養得,手裏除了母親留給我一點傍身之物,哪有值錢寶貝?


    我那串珠子是人家不要的,才會落到我手裏,自然是成色不好的。”


    那時候,好東西是輪不到她的,反而被人處處落井下石。


    走過一圈回頭再看,葉宸也不曾後悔過。


    當時迫不得已而為之,為了她自己為了天兒,必須得這麽做。


    幸好現在苦盡甘來。


    葉宸也是初次見到這麽大個這麽漂亮的原始紅珊瑚,立刻就被吸引住了。


    “這些都是剛從海底挖出來的,未曾經過挑選加工。


    聽說這種成色好的,價值特別貴,而且多數都給宮裏進貢了去,一般人根本見不著。”


    白擎夜攥在她的手,心疼說道:“都怪我,要是早點幫幫你就好了。”


    “你那時都自顧不暇,哪裏有銀子幫我?”


    葉宸笑著道:“一切都是上天最好的安排,我們認識得剛剛好,不早不晚,才有今日的幸福生活。”


    白擎夜點頭:“嗯,我們都要好好的。”


    “對。”


    葉宸忽然俏皮一笑,鬆開白擎夜的手,向海邊的沙灘飛奔而去。


    “大白,快來啊……”海風拂起她的長發和裙擺,增添了許多嫵媚和飄逸。


    白擎夜心裏一熱,隨即跟上她的步伐。


    夫妻二人手拉手奔跑在遼闊的沙灘上,將斜陽的餘暉拋在身後,臉上的笑容真真實實,歡笑聲灑落岸邊,和著波濤一同吟唱。


    桑娜和阿依塔對視一眼,打趣道:“沒想到咱家王爺王妃居然是這樣的主子。”


    “哈哈……”此時此刻,遠處兩人像極了一對快樂的小孩子,正無憂無慮肆意玩耍。


    附近這座沿海小城叫做漁港鎮,這裏百姓多數從事捕魚和海產品為生。


    鎮上隻有一家客棧,房間不算多,但是簡潔幹淨,推開窗戶便可以望見海天一色。


    葉宸非常喜歡,晚膳過後又拉著白擎夜一同漫步夕陽下,直到掌燈時分,才回了客棧洗漱歇息。


    入夜後陣陣波濤輕湧,聽著浪潮拍打的聲音入眠,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睡到淩晨,白擎夜忽然被一陣薄煙驚醒,立刻屏住呼吸拍醒葉宸。


    葉宸披衣坐在榻上,白擎夜躡手躡腳往門口走,窗紙上有一個破洞,一個黑乎乎的管狀物體插在孔內,薄煙便是此管發出。


    窗戶外麵有一個模糊的身影,不時湊上來前吹一吹黑管,管內冒出的煙霧便多一些。


    這到底是謀財害命還是其他?


    白擎夜十分生氣,剛想去室外看看到底是誰在作祟,不料葉宸已將一把寒刃“嗖”地甩了出去。


    刀刃刺破窗紙正好紮在外麵黑影身上,“哎吆”一聲慘叫,黑影轟然倒地。


    二人迅速來到外麵走廊,果然見門外地上躺著一個黑衣人。


    黑衣人身形嬌小,額頭正中插著一把寒刀,睜著雙眼死不瞑目。


    葉宸嗅到一絲熟悉的味道,這個人似乎在哪裏見過。


    白擎夜彎腰將黑衣人的遮麵扯下,露出一張年輕秀氣的麵龐,正是之前冒充朝陽宮的那名宮女。


    葉宸心裏咯噔一下,看向白擎夜:“我們大概又遇上麻煩了,這人和連續攔截我兩次的黑衣人,他們是一夥兒的。”


    “別怕,這次有我在。”


    白擎夜立刻安慰道,“我們先看看他們如何。”


    他們,指得是季華桑娜和阿依塔。


    還是老樣子,季華單獨睡一間房,桑娜阿依塔兩人睡一間。


    兩人分別去敲門,可是敲了半天,屋內並無任何動靜發出。


    白擎夜這才意識到事情有些嚴重,來到窗邊細細查看,居然看到也有黑管紮在窗紙上。


    “他們可能已經中了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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