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這樣結束了,起初那家大戶人家也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麽損失,沒有了華女,再找幾個仆人便是。


    然後,後來招的那幾人都不盡人意,要麽就是人太懶,要麽就是太貪吃,或者手腳不怎麽幹淨,每每這個時候,主家便會想起華女的好。


    也正因為這樣,主家人會偶爾提到華女,一些有聽聞得仆人說她似乎過的還可以,生了一個女兒,身子也胖了,加上老王家裏就他光棍一個,所以華女頭上沒有婆婆,日子過得也算歉意。


    就這樣時間又過了十年,這戶人家的家運倒是越來越旺盛,家裏的產業比起之前大上了一倍不止。剛好又是一年年末,按照舊曆,他們家裏又該招聘臨時的仆人了。


    這時,一個頭發半白的中年婦女來到了這裏,隻見她穿著灰色的衣衫,臉色青黃,臉頰有些蒼白,眼角上時刻掛著淚痕,眼神有些空洞,沒有什麽精神。


    而這個人正是華女。


    華女這般模樣並沒有讓主家人認出來,因為前兩年還有人說她過的不錯,此時她的模樣哪裏像一個才過了十年的狀態。


    在一開始的時候,華女並沒有被主家選上,當她看到家母時,便一眼將她認了出來,因為保養的好,時光仿佛根本沒有在倆母的臉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待華女表明自己的身份時,這倒是讓家母大吃了一驚,因為此時的華女儼然一副老太婆的模樣。


    隨後家母便是問華女,為何她會變成這番摸樣。


    本來不想多言的華女,聽到家母如此問,也不得不回答她,因為華女此刻需要這份生計。


    後來,眾人才知道,在一年前,華女的男人因為誤食了毒蘑菇而喪命了,本來老王歲數就大了,身體的抵抗力也差上許多,中毒之後沒等到醫師前來便一命嗚呼了。


    第二任丈夫的死讓華女受的打擊也不小,但是好在她還有一個女兒,自己又勤快,砍柴,種地都能親力親為,日子倒也能勉強地過著。


    可是不曾想華女的親哥哥和嫂嫂找來了,說讓華女回家裏過。本來華女是不願意答應的,畢竟生活她還能應付的了。


    不過最終華女還是回到了老家,畢竟她對自己的家人還有那麽一點念想,加上父母二人歲數也大了,身邊也需要一個人來照顧,而這些事她嫂嫂是做不來的,也不肯做。


    剛一開始的時候,一切還算和睦,哥哥嫂嫂都沒有給她臉色看。但是有一天華女從地裏回來,發現自己的女兒不見了,於是她就問哥哥自己的女兒去哪了。


    最先的時候,哥哥說話支支吾吾的,說華女的女兒可能貪玩,出去了。可是過了一天,華女也不見女兒回來,心急如焚的華女便央求家人幫她出去找女兒。


    但是麵對華女的央求,哥哥嫂嫂二人根本不為所動,並且找各種理由搪塞她。一旁的父母臉色有些難看,但是看到嫂嫂那凶狠的顏色,便沉默不語了,畢竟他們歲數已打,吃喝都靠著嫂嫂施舍。


    無奈之下,華女隻得獨自一人出去找女兒,隻見她不眠不休,一連整整找了三天三夜,卻始終不見女兒的蹤影,最終華女回到家中,以死逼問哥哥嫂嫂自己的女兒在哪。


    被華女折騰的有些煩了,哥哥打了她一巴掌,隨後告訴她,女兒被他送到一個大戶人家當丫鬟了。其實,華女的女兒是被他哥哥賣給人販子換了五百銅晶。


    聽到這個消息華女自然不肯善罷甘休,非要哥哥帶她去找女兒,可是最終,華女也沒能去找她的女兒,她那凶悍的嫂嫂有的是辦法對付華女。


    沒一個月,華女被嫂嫂折磨的再也沒有了任何的神采,一個人常常自言自語,時而大哭,時而大笑。


    看到華女的精神越來越不正常,再加上她幹活總是出錯,哥哥嫂嫂頓時不想留她了,於是又把華女送到了老王的家裏。


    可是,本來屬以於老王的家產及田地都被她哥哥變賣了,隻剩下三間破房子沒人要,這才給華女一個棲身之所。


    沒有了田地對於華女來說幾乎就是沒有了食物的來源,饑一頓飽一頓又過了幾個月,華女終究再次來到了鎮上,畢竟在這裏她覺得自己能吃得飽。


    就這樣,華女才又來到了主家。


    然而這一次,華女境遇卻不再像之前那樣了。剛開始幹活的頭幾天裏,華女的手腳也不像十年前那般靈活,更糟糕的是,她的記憶也很不好,死人一般的臉上整天也不見一個笑臉,讓人看了都覺得晦氣。


    看到華女這番狀態,家母心中也是頗多的不滿,但是由於馬上臨近祭奠,再招仆人也不那麽方便了,於是讓華女便繼續做事,隻是讓她做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罷了。


    畢竟祭祖是一件大事,而華女今年剛死了丈夫,又丟了女兒,最後再被家人趕出,這種種的機遇讓家母覺得華女是一個倒黴的人,有晦氣,所以祭祖時需要她回避。


    家母認為,若是飯菜經過華女的手,先祖是不會吃的,而往年最繁忙的事情便是準備祭品。


    於是,本以為自己會很忙的華女卻成了最為清閑的一個人,甚至連桌子都不用她來擦。


    華女閑的在府中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遭,最終也沒有發現可以由自己來做的事情,木訥地來到廚房,將木柴一塊接著一塊丟盡灶裏。


    並且華女總覺得他人有意和自己保持距離,每當她還未開口時,那些人那些人便走向其它地方。


    再後來,在祭祀的前一天夜裏,華女看到一隻黑貓將廚房的一直燒雞叼了去,頓時一驚,那燒雞可是祭祀先祖用的,若是祭台上少了吃食,那先祖必定會不高興的。


    於是華女便追在黑貓的身後,去搶它嘴裏的燒雞,可是不知不覺中,華女來到了祠堂,並且打翻了香爐。


    聽到聲響,眾人紛紛來到了祠堂,隨後便看到了翻倒在地香爐以及被吃了一半的燒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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