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滑翔的過程持續了半個多時辰,等秦戰他們落地時,已經距離玉林小鎮有三四十公裏的距離了。


    等到秦戰他們落地之後,天色已經暗淡,而他們剛好落到了一片稻田之中。


    秦戰四下張望了一眼,發現除了原處有一片燈火之外,別的啥也看不清。


    “老軍師,我們這是到了哪裏了?”


    秦戰自幼生長在大乾國之內,對於這裏的地形情況絲毫不清楚,於是來到蒼狼鬼手的身旁,攙扶著他說道。


    蒼狼鬼手朝著遠方的村落忘了一眼,隨後說道:“我想我們來到了蠻荒郡和莽荒郡的交界處了。少帥,你看前方那一片村落,它們的房屋燈光通明,充滿了一種祥和的跡象,必定不是蠻荒郡村落該有的樣子,而咱們跳落的地方正是兩個郡的交界處,所以,咱們應該落到的莽荒郡的境內。”


    “啊?怎麽會落到這裏,那咱們現在去哪裏?”


    “此刻天色已黑,先吹響號角,將部隊召集到一起吧。”


    聞言,秦戰點了點頭,隨後命令瘦猴將散落在附近的天狼兵眾人召集起來。


    “嗚!嗚嗚!”


    一道牛角號聲響起,緊接著便在黑夜中悠長地擴散了出去。每個軍隊,都有自己獨特的音符傳達著不同的命令。這種牛角號的傳播距離能達到三四公裏開在,隻要在這個範圍之內的天狼軍聽到,便會鳴號回應,這樣一來,用不了多久,所有的天狼軍都能聽到這道命令。


    果然,不到半個時辰,絕大多數的天狼軍便又再次匯聚到了一起。秦戰掃視了一眼,發現絕大多數的的士卒都沒有什麽問題,極個別的人在著陸時,摔斷了腿。


    見大家積聚的差不多了,秦戰便率領著大家往離他們最近的小村莊走去。


    當眾人走近這個小村落時,才發現這是一個有著數百戶人家的大村莊,村子的周圍流淌著一條小溪,將村子包圍起來。


    “這是,莽荒郡?”


    “是啊,我們怎麽一不小心跑到了這邊?”


    “媽的,幹死他們,平日裏,他們了沒少欺負我們蠻荒郡的百姓……”


    發現他們來到的村子竟然是莽荒郡的村落時,天狼軍的人群中便開始發出一道道輕微的議論聲。


    見狀,秦戰也是有些疑惑,隨後對著蒼狼鬼手問道:“軍師,將士們這是?”


    隻見蒼狼鬼手搖了搖頭說道:“咱們蠻荒郡現在處處在鬧饑荒,很多百姓都背井離鄉,逃亡其它的地方,而這莽荒郡便是其中之一。


    隻不過,莽荒郡的人並不把咱們的人當人看,各種傷天害理的事,幾乎都做過了。所以,咱們這些將士一看到莽荒郡的人,心中的怨憤便是不打一處來……”


    秦戰用精神力掃視了一下眾人,發現不少人的眼眸中已經流露出了野獸般的光彩,這麽多年,他們每天吃硬的,和稀的,要不是秦戰的到來,給他們帶來了不少的好吃的,眾人的嘴巴早就淡出個鳥出來了。


    而現在,看到敵方的百姓,他們的仇恨頓時被激發出來,現在,他們隻想搶敵人的吃的,喝的,甚至是能有個女人,那就再好不過了。


    秦戰感受到將士們迫切的欲望,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做,不由地將眼神投向蒼狼鬼手。而後者則是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說道:“讓他們去吧。”


    聽到蒼狼鬼手的話,秦戰沉默了,這樣的事情,他還是頭一次遇到,並且,他也知道絕大多數的百姓都是無辜的。他們之間之所以會相互仇恨,那都是上層的官府所操控的。


    但是,這是秦戰遇到的第一個難題,他不可能以自己的思維去感化或者改變自己的手下人。他們大多數都是如同人,正是因為有了仇恨,很多人才來到了這個隊伍之中。並且,這隻是一個開始,今後秦戰所遇到的問題會更多,孤軍遠征,連番作戰,缺少補給,孤立無援等。


    重建蠻荒國的道路會很漫長,想要讓每一個人都堅持下去,並且讓士卒們持續保持高昂的戰鬥意誌,不至於讓他們在惡劣的環境中精神崩潰,那就需要給他們一個發泄的機會,讓他們脫下人的皮裝,把內心深處的野性徹底激發出來,讓他們真正變成一群噬血的野狼。


    當然,秦戰也知道這般做的後果,那就是會犧牲大量無辜的人,無辜的百姓,不管是蠻荒郡還是莽荒郡甚至是大乾國。


    從秦戰的內心深處來說,他不想傷害任何一股無辜的人。但是,這是亂世,一個人吃人的時間,你不傷害別人,並不代表著別人就不會來傷害你,隻有心夠狠,天狼軍才能活到最後。


    陡然之間,秦戰揚起了右手,隨後停滯了一下,但是最終還是向前猛然一壓。


    刹那間,兩百多名天狼軍便是化作了野狼,仿佛聞到了血腥味一般,嗷嗷大叫著,衝向了小村莊中。看著那鋼鐵洪流一般遠去的天狼將士,秦戰的眸子裏流露出一抹不忍之色,他知道,這個小村落要永遠消失了,哪怕他們的村民是無辜的。


    但是,沒多久,秦戰的眼神旋即便變得冷清起來,一旦做出決定,他就不會再有一絲的猶豫。


    ……


    夜沉如水,除了安排出去一部分負責警戒的斥候之外,大多數的天狼軍在發泄完自己心中這些天積攢的鬱悶後,便是很快地就進入了誰能之中。明天將往哪裏,他們誰也不知道,也不會去向,因為,他們知道,自己最應該做的就是服從命令,也隻有服從命令。


    而天狼軍的主要成員,秦戰等人卻都沒有去睡。


    在一間茅舍之中,一團篝火把整個房間照得亮如白晝,在一張白色的衣布上,蒼狼鬼手用木炭在上麵畫著蠻荒郡的間隙地形圖。


    蒼狼鬼手曾是天狼軍的老軍師了,給天狼軍製定過恢宏的戰略。那些戰略不但涉及到了蠻荒郡,更是把周圍的國郡都囊括其中,然而,當初的天狼軍隻在莽荒郡達到了頂峰便被殲滅了,這對於蒼狼鬼手來說是人生中最大的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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