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茉拿到了錢包,從裏麵抽出五張一百的,給仙鶴章:“這是定金,定下了”。


    仙鶴章看著這位小姑娘抽鈔票的樣子簡直是行雲流水,要說這不是慣常拿錢的,簡直是能挖出他這雙專門看金主兒的眼珠子來。


    “哎,好嘞”。


    心裏暗自納罕。


    怪不得,說是津城蘇老爺子家的姑娘,斷不會是假的,就這派頭,不是大家族慣花錢的,打死他都不信。


    這樣正好,仙鶴章也是覺得更有底氣去跟來人談了,不然的話,他也真不好得罪托他帶蟈蟈的人。


    “老章,我讓你帶的蟈蟈拿出來吧,讓我上上眼,這正主兒正在這呢”。


    “不是我不講道理,老張你托我帶的時候,是說,不一定要的,說是不好的,斷沒有送到人家正主兒麵前去現眼的道理,我這才兩手準備,你也沒交定金,我就是讓給別人也不算是壞了規矩”。


    老張見老章,這下兩人都分外眼紅了。


    “哎,你鳥人章是不想在這園子裏做買賣了還是怎麽的,誰不知道,先托付的就是買家,而且這個時節,要不是有我托你去帶貨,你能想起來蟈蟈正是要當季節了嗎,現在給我耍花槍,你還嫩著點”。


    “別廢話,我今天是帶著正主來的,錢也不少給你,這是五百塊!”


    這個老張比鳥人章年紀小了不少,火氣也大了不少,把五張鈔票往攤位桌子上一拍,聲音響亮的周圍的遊客都湊過來看熱鬧。


    雖然爭吵聲在每個攤位前都時時刻刻在發生。


    可是這邊不一樣,好像是帝都的金主兒過來了。


    他們和外地的其他遊客一樣,多數都是過來看熱鬧的,真是要買的金主兒,在這園子裏不到十成之一。


    蘇茉看了看周圍圍過來的人,今天看來是想安生的把這蟈蟈買走不容易。


    這少年是今天在大院門前遇到的那一群。


    可能真的會認識他們要找的人。


    蘇茉對著仙鶴章道:“章大爺,剛才我付了錢,把蟈蟈讓給他們吧”。


    這下全都傻眼了。


    圍觀的群眾們表示什麽都沒看到,怎麽這麽快就清掃戰場了,姑娘你這麽友善是得不到寶貝的,這撿漏撿的也太不專業了。


    會不會搶寶啊,不會你讓給群眾們來給你演示一遍啊,不帶自己瞎操作的。


    鳥人章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被小姑娘給圈了一套。


    本來五千塊錢的貨,現在五百塊給人套了。


    底價本來是五百的,剛才那個蠢貨老張已經漏底了,可是不帶這麽坑人的啊。


    “小姑娘,你剛才說的是定金”。


    “定金,懂嗎?”


    薛涼聽懂了,也看懂了。


    沒想到今天多看兩眼的小女孩還真是個不簡單的。


    人家要訛五千,她結果五百就買了,還要做個順水人情賣給他。


    就看他們這一家今天在虎派大院門前等人的樣子就知道這是進京城裏來找門路,不知道惹上什麽事情了。


    一個小小的蟈蟈就想搭上他們,也太異想天開了。


    做不完的美夢呢。


    薛涼摸了下挺拔的鼻梁。


    “沈家的金鍾兒真的買到匹配的蟈蟈了?”


    “是啊,我聽沈天羽說的,她大哥親自去了冀省湯縣,在那和老鄉套交情都住到人家家裏去了,才逮到的正宗鐵皮大蟈蟈”。


    身邊跟著的幾個少年,其中一個小聲的用氣音和薛涼說。


    “沒想到倒是讓沈天翀先得了。這個我們不能再丟了,眼看著我們打賭比賽的日子馬上就要到了,到時候要是還沒找到好蟈蟈,周四那家夥有我們好瞧的,咱們誰都不想被家族裏關禁閉吧,周四不怕,咱們怕啊”。


    “是啊,說到這我都不得不佩服咱四哥,他怎麽就不怕家族禁閉呢,我被關了一次,現在都快得封閉空間恐懼症了,國貿大廈的那電梯我都不敢乘了”。


    “哎,薛涼這個販子賣的蟈蟈真是咱們要找的,不會是騙人的,你看這已經有上當的了,這女孩不是今天上午我們碰到的嗎,一看就是進京找人的,這才被這裏的老油條騙了”。


    “你怎麽就不反過來想,怎麽就不是這女孩看中了這裏的真好玩意兒,不肯撒手,兩人才談不攏的呢”。


    “薛涼,這女孩頂多才高二年級,就這小模樣還在潘家園撿漏呢,你太高看她了吧”。


    “我不是高看她,我是高看周四,再說了,高二年級的小孩還小啊,我們不是才高三年級”。


    “關周四什麽事。這位爺最會使喚人,咱們在這跑斷腿,他倒好在家等著享現成的”。


    “不關周四什麽事,隻是你什麽時候見過周四和其他不認識的女孩子說過話的,他還有閑心去逗這女孩呢”。


    “好了,你們誰能辯過薛涼涼,他可是咱們學校的十大辯手之首,就算是這女孩有好眼力,那現在怎麽辦,她先咱們一步買下了,咱們怎麽辦,還真的像以前的惡霸一樣硬搶啊”。


    幾個少年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商量了半天,最後薛涼代表,和蘇茉講價談條件。


    “哎,薛涼涼你先不用出麵,讓老王替我們打頭陣,本來就是委托了他幫咱們找的,現在事情變成這樣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徐行之擺了擺呢子的大衣袖子,拍了拍身上剛才被這裏人來人往蹭的灰塵。


    “行之這話有道理,薛涼涼你辦事就是沒有行之周全,咦,你別瞪我,本來就是這樣,你總是強詞奪理”。


    姚俊睿得意的搖頭,終於逮到機會可以說說總是趾高氣昂的薛涼涼了。


    哈哈哈,仰天大笑三聲。


    姚俊睿推了推掮客中間人老張。


    “還愣著幹嘛,該你出場了。我們可是托了你幫我們找蟈蟈,怎麽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丟了好玩意兒,你賠得起嗎”。


    幾人都是京城裏抬手就能摸到天的家族中下一代的當家人,姚俊睿這麽一擺譜,老王連連道歉稱是。


    老張把鳥人章拉住了雙手,親熱的像是親兄弟。


    似乎剛才和仙鶴章幹瞪眼的兩人不是他倆一樣。


    “老章,這蟈蟈一定讓給我,你看看那幾位,哪一個是好惹的啊”。


    “個個都是我祖宗”。


    “我這求你了啊”。


    仙鶴章扭頭看了看薛涼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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