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杜子藤所在的科研發掘小組,在半個月之後,才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宣告第一階段暫時結束,下麵的事情,就和杜子藤沒什麽太大的關係了。


    至此,在這個廣富林遺址當中發掘出的所有發現,也都有了進一步的安排,不論是那具屍骨,還是那神秘的儀器,已經被華國相關單位派人押運,踏上了前去科學院進行後續研究的過程。


    忙活了半個月,杜子藤終於可以回家去了,但是他卻並沒有其他工作小組的人那樣,如此興奮。


    他有些蹉跎,在車上的時候就沒怎麽說話,全程都在張望著車窗外的風景,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麽,和周邊所有的科考隊成員興致勃勃的談論學術話題的身影,恍若中間隔了一條分界線。


    由於這座遺址本就是在滬上市當中,距離杜子藤的家也並不算很遙遠,而且就在市郊。


    畢竟說句實話,杜子藤家中也不是什麽條件富裕的家庭,雖然他並不知道自己僅存的親人,也就是他的爺爺,到底是從哪兒弄來的源源不斷的收入,還能把他供養到現在的,但其實除了這些之外,平日裏爺孫倆的生活過的還是有些艱難。


    也因為杜子藤的家離的不遠,科考隊的大巴車也很快的把杜子藤送到了自己的家門口。


    “後天學校見哈!”一位隨隊的年輕老師樂嗬嗬的和杜子藤揮手道別,隨後大巴車離去。


    杜子藤抬頭看了看自己這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還是很熟悉的地方。


    破舊的一個小院落....真的挺小的,是屬於那種兩層的自建樓,牆皮都快全部脫落下來了,爬滿了青青綠綠的爬山虎,鐵門上麵全是鏽跡,甚至可見還貼著一幅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才能看見的那種衝天辮小孩兒抱鯉魚的海報。


    這簡直就是充滿了一股子年代的氣息,要是不知道的人來到了這兒,第一眼看下去絕對會以為這是什麽荒廢了很多年沒有人住的荒樓或者爛尾樓。


    杜子藤就還記得,一直耿耿於懷,在他還小的時候,孩提時期,他就從來沒敢把任何一個同學請到自己家裏麵玩兒過,哪怕是關係玩兒的再好的同學,都是如此。


    其實事實真的不是這樣的,杜子藤他們家的情況也遠沒有這棟樓的外貌這樣看起來的這麽糟糕。


    隻不過,最主要的原因就隻是因為......


    他有一個詭異到極致的奇葩爺爺罷了....


    杜子藤微微抬頭望天,輕聲歎了口氣,推開了鐵門,讓鐵門發出刺耳的‘吱吱’聲,就跟貓拿指甲撓黑板一樣能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聲音。


    進入院落,踩在狂野到喪心病狂的雜草之中,杜子藤推開了家的大門,而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響叮當之勢光速往後退,第一時間拉起衣服掩住口鼻,站在離門口三米開外的地方。


    因為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麽,而且也是最大一個,他從來不敢往家裏帶小夥伴的最最最最主要原因。


    而果不其然的,就在杜子藤光速閃躲之後,在黑洞洞,好像一盞燈都沒開的家中,直接飄起一陣詭異的黃綠色氣體,朝門外湧來,所過之處,本來還旺盛到狂野的院落雜草被沾染到之後,迅速十分離譜的焉了下去。


    然後,那些荒草的草葉部分迅速冒起水泡,最後爆裂,糜爛。


    杜子藤臉色十分難看,表情跟見了鬼一樣。


    不過還沒等他抱怨什麽,下一刻,黃綠色氣體徹底散去後,‘啪’的一聲,門框的地方就多了一隻皮枯肉皺布滿老人斑的手,扒在上麵。


    再配合房門當中那黑洞洞的場景,這種場麵非常不建議小孩子獨自觀看。


    這時又有‘當啷’一聲響起,聲響發出的地方是地板上,從洞開的房門當中滾出了一個玻璃瓶子。


    定睛一看,哦,散裝米酒,老人快樂水。


    原來一個老人出現在了門口的位置,整個人扶著門框,醉醺醺的看著杜子藤。


    老人頭發花白,中間禿了一大片,四周亂糟糟的,甚至還有些不知道是什麽的黑點,眼神迷離,眼白的地方滿是血絲,瞳孔渙散,嘴角的位置有一抹不知名的粘稠液體垂下來。


    總之長相就已經是一個十分不討人喜的老頭了,更別提身上那亂糟糟的裝束,十分浮誇的喇叭褲,配合上裏麵的腰果花襯衫和金鏈子,外麵的一件寬大到尺寸極度不合貼的白大褂,上麵甚至還能看到大大的【滬上市人民醫院】的字體,還有蛇十字標識。


    當然,自己的爺爺自己清楚,杜子藤可是從來不知道自己爺爺是什麽醫生的。


    那就更別提那白大褂上麵還有密密麻麻的各色汙垢了,鬼知道是什麽東西留下的,反正杜子藤發誓自己這輩子都不會碰這件東西。


    老人醉醺醺的雙眼盯了大半天,最後顫顫巍巍的抬起另一隻墜著的手,揮了揮,開口道:“嗝...吆,乖孫。”


    “唉。”杜子藤有些心累,抬頭看了看暗蒙蒙的天空。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是這就是他的爺爺,杜克。


    親的那種,不必懷疑,因為杜子藤以前就有過嚴重懷疑的階段,並付諸了行動,偷偷找了頭發斥巨資做親子鑒定。


    最後他得出了這個把他打擊到了現在的結論。


    杜子藤一言不發,默默的低下頭撿起了地上的散裝米酒瓶子,朝家中走去,在路過那片可憐的荒草地的時候,他抬頭看了一下杜克。


    “爺爺,能不能不要玩兒這些東西了,太危險了。”杜子藤繼續不厭其煩的勸說道:“這些根本不是科學,我知道您一直很想成為一個科學家,但是您....”


    然而杜克卻是扯了扯杜子藤的衣領,神色滿不在乎,直接就毫不留情的把杜子藤往房子裏麵拉:“停停停,你這種說法可不對,來吧,先回家,我可沒指望你這愚蠢到可以和老鼠媲美的腦子能知道什麽是真正的科學。”


    杜克風風火火的,啪的一聲打開燈,燈光亮了起來,是客廳。


    “嗷——您拖疼我了!”杜子藤直接痛的叫了出來。


    “水手說過這點痛算什麽,擦幹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杜克卻是答非所問,甚至唱了出來,拖的更起勁了。


    杜子藤隻能無奈,被拖著進了客廳當中。


    隻不過現在客廳的地板上全是零零散散的散裝米酒瓶子,和滿地的煙頭。


    甚至杜子藤還在地上看到了好幾個...某種使用過的橡膠產品!


    “爺爺你這....”杜子藤雖然被拽的生疼,但是卻不影響他生氣:“我說了很多次了,不要往家裏麵....”


    然而都沒等杜子藤的話說完,杜克卻直接把他按在按在了客廳的沙發上,而後睜著滿是血絲,眼神十分詭異的瞳孔盯著杜子藤,語氣和呼吸都有點急促的說道:“老人家也是需要快樂的生活的,這個話題我們可以不談...嗝...但是現在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說,你肯定很感興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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