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玄應該跟你們這些後人留下過遺言,月息以及她的後人,可以憑此物對你們封家人提三個要求,今天我一次性說完,第一,我要封斯年的骨灰。”


    “什麽!”


    未濯纓一開口,就把幾個老家夥嚇得不輕!


    可偏偏這麽離譜的要求,他們也不能說不!


    因為不違法!


    其中一位老者問:“姑娘,敢問你索要我封家這一代當家人的遺體,有何用處?封家家規森嚴,當家人受封家上下尊重,他的遺體骨灰,對封家人而言乃非常貴重之物。”


    未濯纓垂眸看著他開玩笑:“你放心,我不會用水衝了當奶粉喝。”


    老者被氣得差點站不穩:“……姑娘,我沒跟你開玩笑!即便我們能答應你這過分的要求,但出於尊重,你也該給我們一個交代。”


    未濯纓冷笑了一聲:“我不過是想讓封斯年和他最愛的人葬在一起……封家消息這麽靈通,你們不會不知道,霍淩已經死了吧!”


    老者們頓時不說話了。


    這個消息,他們當然知道。


    “一句話,給還是不給!”


    老者們不敢違背,猶豫了許久才不得不鬆口:“姑娘的要求,我們答應,但我們有個問題不知當問——”


    “不當問。”未濯纓直接沒耐心地打斷老者的話:“第二個要求,從今以後,你們封家人不得再幹涉霍淩之子霍霆司的生活,不僅不許傷害他,且要暗中保護他平安長大。”


    老者們一聽兩個要求居然都和霍淩有關,差不多猜到未濯纓此行來的目的了。


    霍霆司那個孩子,在封家是個異數,現在對封家而言已經可有可無,他們上午還在商量要不要把人接回來,畢竟他已經父母雙亡,現在看來……是不需要了。


    他們不把孩子接回來,但也沒必要去針對那個孩子。


    所以痛快地答應了。


    “第三個要求,對今天的事保密,除現在在場的幾人,今天我來過的事,不許向外人透露一個字,月息這個名字,也從此從你們封氏一族的記錄中抹去,誰也不許再提起。”


    老者們沒想到第三個要求居然是這樣,但也毫不猶豫地同意了。


    未濯纓辦完了該辦的事,就說:“我知道,封斯年已經於今天上午十點出殯火化,骨灰就在你們祖宅後山的墓園裏,我親自去跟你們取。”


    老者們懂她這是不信任他們的意思,考慮了一下說:“姑娘,封斯年剛入葬,連頭七都沒過,現在就隨意地起墓,對死者來說太不尊重,且我們對家族裏的其他人還得有個交代,可否晚幾天?”


    未濯纓就煩這些人的虛頭巴腦:“他生前也沒見你們多尊重他,人還沒咽氣,就欺負到他最愛的女人和兒子頭上,連遺產也沒放過,別跟我說還要搞起墓儀式,人都死了,搞給誰看?怎麽跟封家人交代那也是你們自己的事!”


    老者見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覺得她未免有些咄咄逼人,但族規在那裏,而且還是先人一代一代傳來的遺訓,他們不遵守也不行,這就安排人去起墓,並通知封氏族人。


    半個小時後,就在厲澤白真的準備開車撞大門的時候,未濯纓抱著封斯年的骨灰盒出來了。


    厲澤白看到骨灰盒,眼珠差點沒驚得掉出來!


    “這、這是……封斯年的骨灰?”


    未濯纓淡定地點頭:“如假包換,我親自挖的。”


    厲澤白的眼珠真要掉出來了,快要找不到舌頭地問:“你到底、到底怎麽做到的?”


    這女人太神了!


    居然單槍匹馬在半小時內把封斯年的骨灰拿到手了!


    未濯纓翻了個不明顯的白眼,直接上車:“回家。”


    厲澤白穩了一下有些顫抖的手,才發動車子。


    一路抓心撓肝地回到了霍家。


    未枳從粑粑麻麻出門,就一直坐在門口的台階上等著,見麻麻抱著一個骨灰盒回來了,大眼睛瞬間一亮跑了過去!


    “麻麻,這是霍粑粑嚒?”


    她剛問完,霍霆司也出來了,目光灼灼地盯著未濯纓手裏的骨灰盒。


    未濯纓用胳膊肘蹭了下未枳的小腦袋,才走到霍霆司麵前,將骨灰盒交給他:“這是你父親。”


    霍霆司鄭重地接過,心中有震驚有詫異,但更多地是感動。


    “謝謝。”


    他輕聲道完謝,就把封斯年的骨灰與霍夫人的放到一起。


    未濯纓問:“想什麽時候舉行海葬?”


    霍霆司說:“等和封家人交接完之後。”


    未濯纓知道他所謂的交接,是把封斯年的個人遺產交回封家,並拿回瑞卡珠寶這個品牌。


    “如果你需要那筆遺產,可以不交,瑞卡珠寶的資金一旦被抽走,就等於破產,你母親已經不在了,一個空品牌再拿回來也沒意義。”


    霍霆司很堅定地搖頭:“我不稀罕封家的錢,而且那筆錢是禍不是福,帶給我的隱患遠比好處多,瑞卡珠寶是屬於封斯年和霍女士的,即便他們不在了,我也要拿回來……我會讓這個品牌起死回生!”


    未濯纓看他這麽堅決,也不幹涉他的決定了。


    厲澤白順便想跟他談收養的事。


    未濯纓眼快地對他搖了下頭。


    厲澤白立刻閉嘴。


    不到半個月,封家就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抽走了瑞卡珠寶所有的資金,連大樓都賣了。


    就像未濯纓說的,直接宣布破產,隻給霍霆司留下了一個注冊商標。


    霍霆司根本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霍女士留下的錢和他拿霍女士錢做的投資,所有的積蓄加起來足夠他把自己養大。


    與封家那邊交接完之後,他定了九月中旬的一個周末去晏城,將封斯年與霍女士海葬。


    厲家人除了厲柳,全陪著他一起。


    海葬那天的黃昏,有微風。


    霍霆司租了一艘小遊艇,親自將父母的骨灰一抔一抔地撒落大海,看著他們用最後一縷灰煙順著微風擁抱他,然後以這樣的形式完全消失在他的生命裏。


    海葬之後,他沒有立刻離開,一望著大海直到夜深,然後“噗通”一聲,對著大海跪了下去!


    厲家人都明白,他是在送別父母,都沒有阻止他。。


    未枳看得心疼,三兄弟也看得動容,然後兄妹四人走過去,一起陪著他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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