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維爾並沒有完全做好去麵對阿茲爾的準備——但她還是跟在了亞索的後麵,選擇一起去見一見那位皇帝陛下。


    前路未可知,但她並不打算停步原地,駐足觀看。


    至少向前走一走嘛!


    然後……她就被崔斯特和格雷夫斯帶到了一處旅館之中。


    ???


    什麽情況?


    不是說去見阿茲爾嗎?


    怎麽忽然跑到這裏來了?


    “現在還不是你出場的時候。”對於希維爾的疑惑,亞索給出了答案,“為了避免計劃出現什麽紕漏,你需要現在這等待幾天,等我們完成了交易,你就能去和他好好談談了。”


    “???”


    希維爾聽亞索這麽說,整個人都驚呆了。


    作為一個曾經的傭兵,希維爾對這種行為背後的意義可以說是再清楚不過來,什麽叫“現在還是你出場的時候”——這特麽不就是綁架麽?


    然而,亞索顯然並未照顧希維爾的情緒,在吩咐了崔斯特和格雷夫斯一番之後,他就將這位一頭霧水的皇室後裔留在了旅館之中,自己則是和艾瑞莉婭一起,啟程去往了阿茲爾的皇宮。


    也不知道……如今的阿茲爾恢複了他曾經的幾分風采!


    離開了旅館之後的兩個人並未直接去皇宮,而是先去化了個妝。


    在一條無人的小巷,亞索給自己換了一身行頭——雖然亞索沒有亞托克斯的戰甲,也不打算穿飛升者的禮服,但是一身符合暗裔身份的裝扮還是要有的。


    好在亞索現在對暗裔之力的運用已經是爐火純青了,隻是轉眼之間,他就用暗裔塑造血肉的力量,給自己製造了一身木質的鎧甲出來。


    木質化源自於在以緒塔爾戰鬥時的收獲,而鎧甲的樣式則是參考了很多因素,大體上是怎麽帥怎麽來的。


    大滅的雙翼張開之後收攏在背部,暗裔魔劍被背在雙翼之間——為了隱藏自己的情緒,亞索還給自己製造了一頂多此一舉的頭盔,一方麵讓雙角支出盔外,一方麵則是將大部分都麵龐都包裹在了頭盔之下,隻露出一雙猩紅的雙目,以及一片黑暗的深邃。


    艾瑞莉婭的身份也需要進行一點變裝。


    為了扮演一個合格的載命人,艾瑞莉婭要給自己身上塗抹棕色的油彩,讓膚色接近恕瑞瑪人都樣子,然後在棕色上麵加上一層類似於金漆的裝飾。


    通過這兩層的修飾,她原本白皙的皮膚徹底變了一副模樣。


    此外,亞索早就給她準備了一套亞麻的長袍外套,以及一係列複雜的、裝飾著特殊紋路的綴飾,掛在了各種不會耽誤戰鬥的地方,這也是載命人的經典裝扮之一。


    而等艾瑞莉婭換好了這一切之後,還需要戴上紅色的美瞳、將自己的眉毛描粗、在麵部塗抹殷紅的油彩。


    最後,高高束起的發髻被散開,然後一條條的梳成髒辮模樣,末端部分束起、部分掛上鈴鐺或者金鎖等飾品,等艾瑞莉婭做好這一切,她已經完全不像是一個艾歐尼亞人了!


    而除了艾瑞莉婭本人之外,她身後的破距之刃也需要進行一定的修飾。


    多片懸浮的鋒刃實在是太有個人色彩了,阿茲爾的使者可是在福光島見過她的。


    為了掩蓋破距之刃,艾瑞莉婭需要將其合並起來,嵌合在一麵盾牌早就打造好的凹槽之內,然後再將盾牌上拿在手中,與此同時,她的另一隻手裏握住了一柄裝樣子的彎刀。


    載命人們使用的彎刀不僅弧度誇張,而且往往雙麵開刃、甚至打造成雙刃的形態,不經專業的訓練,用起來肯定會誤傷自己——然而,艾瑞莉婭反正也沒有指望著用這玩意戰鬥,她之前找芮爾特意熔鑄了一柄造型極其駭人的載命人彎刀,看樣子簡直不是人用的……


    就這樣,兩個人花了不少的功夫,完成了這次變裝,最後各自披上了一件連帽鬥篷,終於走出了暗巷,大搖大擺的朝著皇宮走去。


    ……………………


    恕瑞瑪城的皇宮之外,前來朝拜的恕瑞瑪人排成了一條長龍。


    隻有真正來到恕瑞瑪城、見到了這些匍匐在皇宮外嚎啕大哭的恕瑞瑪人,才能夠明白,皇帝對於恕瑞瑪到底意味著什麽。


    皮爾特沃夫的考古學者們可以輕描淡寫的表示“皇帝代表著恕瑞瑪至高無上的權威和極盡輝煌的過去”,但實際上,對於恕瑞瑪人來說,皇帝更重要的意義在於重塑了他們的人生,給予了他們一個光明的未來希望。


    為什麽哪怕是澤拉斯這個根本上的僭越者也要稱帝,也要說自己是“新恕瑞瑪”?


    因為恕瑞瑪人是真的需要一個皇帝。


    如今阿茲爾歸來,而且還幹的不錯,無數掙紮在生死線上的恕瑞瑪人又怎麽會不願意前來投奔呢?


    在親眼見到了這雄偉無比的皇宮之後,他們又怎麽忍住自己的情緒、忍住不至於失聲痛哭呢?


    放眼望去,無數恕瑞瑪人匍匐在地,仿佛叩拜神祇一般,向著雄偉的恕瑞瑪皇宮頂禮膜拜——亞索很清楚,他們尊敬的不是什麽皇帝血脈,也不是什麽往日榮耀,真正讓他們匍匐在地的,是新的希望和未來。


    而在這無數的朝聖者中,身材高大的亞索和艾瑞莉婭不僅沒有叩拜,反而加快了腳步,這無疑第一時間引起了皇宮衛兵的注意。


    兩個帶著兜帽、看起來鬼鬼祟祟的家夥既然不是在朝聖的,難道還是來覲見皇帝陛下的?


    這顯然不是什麽好人!


    於是,在亞索和艾瑞莉婭靠近了恕瑞瑪皇宮百步之內的時候,一聲尖銳的鳴笛聲響起,士兵們圍攏過來,手中的長戟平舉,隱隱將亞索和艾瑞莉婭包圍在了中央。


    “什麽人?”隊伍前麵領頭人打扮的士兵大聲問到,“露出你們的臉來!”


    “什麽人?”聽見了這個聲音的亞索迅速進入了狀態,“哈哈哈哈哈,我早就不是什麽人了——我們的皇帝陛下不是已經赦免了我們這些可憐蟲了嗎,既然如此,我自然要回來拜訪一番!”


    說話間,亞索一把撤掉了自己的鬥篷,身軀急速暴漲,眨眼之間就和皇宮的宮門一般高度。


    “去吧,去叫阿茲爾,就告訴他,亞托克斯來了!”


    ……………………


    在得知了“亞托克斯前來拜訪”的消息之後,阿茲爾是相當驚訝的。


    雖然他早就知道內瑟斯見過這位曾經的帝國戰神,也和他在關於恰麗喀爾的問題上達成了一定的默契,但他是真的沒想到,對方會這麽光明正大的找到自己。


    哪怕之前“赦免”和“平反”暗裔的詔書的確是阿茲爾親口頒布的,他也未曾想過,有一天亞托克斯會因此前來。


    暗裔是什麽人?


    說他們是一群瘋子那都是好聽的。


    被虛空之力感染的後果可從來不僅僅是血肉崩潰、精神扭曲那麽簡單,虛空之力和符文之地完全是兩個世界的力量,所以在符文之地上使用虛空之力,那就是讓兩個世界的力量把自己的身體作為戰場進行角力,而且還要嚐試著控製這份力量。


    對於凡人來說,哪怕是那些信仰虛空教義、發自內心擁抱虛空之人,在承受了這種力量之後,也隻能保持短時間內的清醒,很快就會徹底瘋狂扭曲,最終成為一坨自我崩潰的不可名狀物。


    隻有曾經的飛升者能夠依托著自己的半神之軀,硬生生的扛住這種崩潰,也正是因為這份痛苦和扭曲,他們才會在恕瑞瑪沒有了皇帝之後,陷入無休止的暗裔戰爭之中。


    哪怕阿茲爾沒有經曆過暗裔戰爭,他也很清楚暗裔的狀態。


    所以,哪怕他知道亞托克斯的情況比較好,勉強有些理智,但聽說對方居然找到自己的時候,還是相當驚訝的。


    當然了,驚訝歸驚訝,不管處於什麽原因,阿茲爾都是要好好歡迎對方的——這不僅是處於對方實力的尊重和拉攏,也是一種光明正大的政治姿態。


    阿茲爾不僅親自出門迎接,甚至還拉上了內瑟斯。


    如果不是因為雷克頓去收拾一群膽大包天的混蛋,他也會一起出來迎接。


    這盛大的排場震驚了所有人。


    本來開啟大滅的亞索就已經夠嚇人了——那種仿佛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氣質隻要遠遠看一眼就足夠讓人做噩夢,現在阿茲爾居然親自出來迎接……


    甚至不用介紹,混在人群之中的戰爭石匠就已經得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有暗裔找上了阿茲爾!”


    可以預見的,今天潛伏在恕瑞瑪城的間諜們恐怕有的忙了。


    ……………………


    沉重的皇宮大門打開。


    阿茲爾一眼就看見了手持長劍,站在門外的龐然大物。


    雖然對方的護甲模樣有了點變化,身邊還有另外一個不認識的家夥,但幾乎是看見對方的第一眼,阿茲爾就確認了對方的身份——真的是亞托克斯!


    這一刻,阿茲爾的心裏燃起了一絲微妙的希望。


    雖然理智告訴他這不可能,但阿茲爾卻依舊懷有那麽一點小小的期待,如果對方真的是來投奔自己,如曾經的飛升者一般向自己宣誓效忠,那自己是應該接受呢,還是接受呢?


    然而,和自戀的想美事狀態之中的阿茲爾不同,內瑟斯的注意力則是放在了旁邊的那個一手執劍、一手持盾的人身上。


    特殊的油彩問路、形態驚人的武器、繁瑣卻不耽誤戰鬥的掛飾……


    種種跡象都表麵,這家夥應該是亞托克斯的載命人!


    眾所周知的,暗裔軍團之中,載命人不僅是暗裔的貼身護衛,更是他們的軍團指揮,暗裔擁有了載命人,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是擁有了屬於自己勢力的象征。


    亞托克斯組建了屬於自己的暗裔軍團?


    如果是這樣的話……恐怕對方來者不善啊!


    所以,在阿茲爾思考著怎麽大度而切親的接納亞托克斯的效忠時,內瑟斯卻一把扯掉了自己的大學士長袍,然後將單手杖拄在地上、整個人都身軀也同樣膨脹了起來。


    黑曜石一般的肌肉如古典雕塑一般健美而優雅,如果說亞托克斯身上若有若無的縈繞著凶暴和喋血之氣,那內瑟斯看起來就是純粹的強大,強大而高貴!


    這才是飛升者的姿態!


    見到了這一幕,亞托克斯的聲音之中帶上了幾分譏誚之意,彈舌音仿佛天邊的滾滾雷霆。


    “內瑟斯,不要和我炫耀你這貧弱的黑耀之軀了,這也許蘊含了無盡的智慧,但並不適合在現在這種場景展現。”說著,亞索還看向了麵前的阿茲爾,居高臨下的目光之中帶有不加掩飾的審視和饒有興致的調侃,“黃金之軀才是力量最完美的展現,你的黑耀之軀和你弟弟的青銅之軀都太差勁了——聽說你們的皇帝陛下也完成了飛升儀式,看他這身裝扮,一定是強大的黃金之軀吧?來,讓我瞧瞧,有沒有我之前的結實!”


    由於使用的是古恕瑞瑪語,所有周圍的朝拜者和士兵們其實並不知道亞托克斯說了什麽,頂多從語氣之中感覺到他的態度好像並不怎麽尊敬。


    但對於阿茲爾和內瑟斯來說,對方的這種話已經清晰的傳達了對方的態度——亞托克斯可不是來宣誓效忠的!


    也就是說……


    曾經可以約束飛升者的誓約,並不能約束暗裔——失去皇帝並不是暗裔大戰開始的主要原因,頂多算是導火索!


    這一刻,阿茲爾的心思轉變,想了很多,但表麵上,他卻仿佛根本沒有聽見亞托克斯的調侃,隻是淡淡的舉起了自己的手杖,用屬於皇帝的禮節對亞托克斯表達了自己的尊敬和歡迎。


    “不管怎麽說,亞托克斯閣下。”阿茲爾並沒有麵對凡人時候的倨傲,而是在禮儀方麵無可挑剔、語氣上毫無波動的開口,“恕瑞瑪帝國永遠銘記著您的功績——在千神之牆上,永遠都會鐫刻著您為了帝國奮戰的英勇姿態,您的名字注定和偉大的恕瑞瑪帝國一起,萬古流芳、永世長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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