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得到了亞索請柬和邀請的斯維因可以說是喜出望外了,大統領閣下心中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他似乎再也不用擔心亞索在背後算計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了。


    而這顯然不是說斯維因瞧不上亞索的手段,甚至恰恰相反,斯維因對亞索敏銳的嗅覺、靈活的道德底線非常在意——尤其是首先發明了多邊外交,這種“一言不合就幹脆開辟出一片前所唯有的賽道”的行為。


    現在確認了亞索似乎隻是因為私事而沒有太多時間,也沒有插手自己的恕瑞瑪的戰略,斯維因甚至有了一點劫後餘生的感覺。


    既然這次亞索沒有搞什麽離譜的幺蛾子,那在多邊外交這個賽道上,斯維因不懼挑戰!


    畢竟……哪怕是上次亞索剛剛提出了這個概念的時候,斯維因這邊的艾麗莎也成功的和東北互保中的某幾個城市取得了私下的承諾,論起外交水平,諾克薩斯可不遜於任何人!


    ……………………


    相較於德瑪西亞和諾克薩斯的各種心思,艾歐尼亞這邊接到了請柬之後的態度就很統一了,對於艾歐尼亞人來說,最大的問題不是在接下來的多邊外交之中應該采取怎樣的立場和態度,而是……由誰去參加這次的婚禮。


    說實話,亞索這種一言不合、連訂婚都不搞的婚禮實實在在的打了艾歐尼亞人一個措手不及,在收到了消息之後,不少人甚至因為“誰才能做這次的使者”發生了爭吵。


    這種時候,一些平時不聲不響的家夥說話的聲音卻異乎尋常的大——如果某個不問世事的無極劍聖,在得到了消息之後親自帶著自家徒弟離開了巴魯鄂,並直截了當的表示“上次我就是使者,一回生二回熟,這次我還能兼任伴郎,順便帶徒弟當個花童什麽的毫無問題”,儼然一副此行正使舍我其誰的模樣。


    對易大師這種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的行為,讓身為亞索親哥的永恩隻覺得有些頭疼——倒不是因為易大師的這個“正使”身份有什麽問題,而是這一次申請人數肉眼可見的過多,想要分清誰是使者、誰是嘉賓實在是頭疼。


    自家母親這種就不說了,老太太難得誇讚起了自己“有出息的小兒子”,順勢無形之中給予了永恩巨大的壓力,要知道,哪怕是艾歐尼亞戰爭時期,儼然一副艾歐尼亞領袖的亞索都從未在自家母親那裏得到如此高的評價。


    疾風劍派內部,超過三分之二的人都表示要去觀禮——哪怕在艾歐尼亞戰爭之後,疾風劍派一直在有意識的低調行事,並未太過嚴重的擴大招生,但時至今日,整個劍派的新弟子人數也翻了兩三番!


    現在好了,聽說亞索要結婚了,劍派裏如素馬長老之輩顯然必定要去,而很多新人也對亞索這個傳奇充滿了好奇和期待,他們踴躍報名,將使者團的名單加長了好長好長。


    而除了疾風劍派,影流那邊劫也親自出動,雖說他的理由是“擔心自己被亞索拐走的弟子”,但這種見鬼的理由永恩可一點都不信,雖然他也聽說過亞索帶走了凱隱的消息,但永恩並不認為這是劫非要在這時候摻一腳的原因,真的關心凱隱,你早幹嘛去了?


    除了這些之外,卡爾瑪的出現更是讓永恩措手不及,雖然天啟者閣下最終表示因為身份特殊實在不好離開艾歐尼亞,但她還是留下了一道奇妙的印記,而這份印記想要轉交給艾瑞莉婭也需要一個合適的運輸者……


    說了這麽多,以上還隻是人類名單。


    交友廣泛的亞索還有很多瓦斯塔亞朋友,以霞洛為代表的洛特蘭人自不必說,除了洛特蘭人之外,不少變形者也同樣表達了自己想要見一見亞索、去婚禮現場送上祝福的意思。


    而考慮到內部種族團結的問題,對於這些請求永恩同樣不好拒絕,於是觀禮團的名單再次延長了一倍。


    總而言之,艾歐尼亞這邊光是確認具體的觀禮人員和使者名單就花費了超過半個月的時間,當正式的名單確認之後,最後出發前往福光島的船隻硬是湊出了一支小型艦隊……


    這些人之中,有的是單純的婚禮嘉賓,他們隻需要為亞索送上自己的祝福就夠了;但也有的擔任著艾歐尼亞使者的身份,在接下來的多邊外交之中承擔著重要的任務,永恩對於二者必須有一個清楚的劃分,甚至要抽出時間挨個人談話,以保證接下來亞索那邊的一切順利。


    然後,為這一切辛苦了好久的永恩卻因為自己身份的問題,最終隻能默默留守艾歐尼亞,眼睜睜看著這支艦隊揚帆起航。


    “下次找個機會,一定要讓亞索那個混蛋好看!”


    這樣想著,永恩在告別了觀禮團之後,再次投入到了無盡的工作之中——因為參與婚禮的人實在太多,永恩最近的工作任務加重了不止一點半點!


    ……………………


    和艾歐尼亞完全相反的,在東北互保這邊,隻有少數人對亞索真心實意的心存祝福,大部分人更在意的都是第二次的多變外交。


    站在東北互保的角度上,多邊外交顯然是一種相當不錯的外交手段,至少從上一次的外交成果來看,多邊外交的確很好的遏製了澤拉斯擴張的角度,給這個狂妄的家夥一次沉重的打擊。


    而東北互保這邊所付出的,也僅僅是一些經濟利益而已。


    實際上,東北互保的財閥和壟斷商們很清楚,如果不是因為戰爭所帶來的經濟蕭條,僅僅是為了封鎖和製裁澤拉斯,東北互保甚至連“有所靡費”都稱不上!


    這一次眼見著又一次多邊外交即將在福光島開始,心思靈活的財閥和壟斷商們已經開動腦筋,想到了不少之前並未意識到的問題。


    比如說,在這個不景氣的市場條件下,如果自己能在多邊外交活動之中獲得一點有利的政策條件,是不是能如廣告一般,刺激到己方的二級市場呢?


    戰爭的信號會讓商人們的決策變得保守、居民的消費水平下降,但如果反之,有“戰火燒不到我們頭上”的消息,之前過於冷清的市場是不是會完全振奮起來呢?


    而懷著這種念頭的家夥,很快就分成了兩派。


    以卡密爾為代表的大財閥們更希望這次帶回來的消息是“我們之前的封鎖和製裁手段很有效,隻要保持這種手段,戰爭永遠不會燒到皮爾特沃夫”,他們更希望用這種消息刺激市場,讓民眾放心的同時,開放部分市場的完全自由化。


    在商人之中,這些人的目光是相對比較遠的,他們看見了多邊外交活動的潛力,希望能通過這種外交,將自己手中的財富順利的轉變為優勢,以此保持自身的權勢,遏製戰爭所帶來的種種麻煩,並以勝利來刺激民眾。


    但很多規模較小的財閥和壟斷商卻有著不同的意見,他們的經營領域不如大財閥那麽廣泛,哪怕隻是單純的“部分產業封鎖製裁”,也會嚴重損害他們的利益,所以這些家夥更希望得到的消息是“我們沒有戰爭的危險,可以全麵開放”。


    而這一派對於整體形勢也有著自己的判斷,在他們看來,諾克薩斯人現在雖然勢大,但終究不是問題——皮城和艾歐尼亞有互保協定,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人頂著,他們完全不擔心戰火蔓延到自己身上,相較於戰爭,他們更在乎的是自己的經營領域會不會因為封鎖和製裁而遭受損失。


    甚至有不少人為了自身的利益,明裏暗裏已經倒向了諾克薩斯,哪怕目前東北互保的城市經商環境更好,但“在諾克薩斯做寡頭”的選項顯然要優於“在皮爾特沃夫撿殘羹冷炙”。


    在這種明顯的思想分裂的情況下,兩排人物針對這次的出使名單進行了一番明爭暗鬥。


    如果這隻是一次多邊外交,卡密爾一派完全可以內部決定,派出代表大財閥利益的使者,但偏偏諾克薩斯人將亞索婚禮的消息也一並泄露了出來,這種情況下,不少小商人幹脆表示“我們隻是去參加婚禮而已”,表麵上一副湊熱鬧的模樣。


    至於真的抵達了福光島之後會不會和諾克薩斯人有所勾結,那就真的是天知道了。


    而卡密爾一派對此則是心知肚明,對於他們來說,任由這些家夥私下行動還不如將一切都納入掌控,所以皮城商會在簡單的商議了一番之後,選擇了幹脆開放名單。


    想要參加婚禮是吧?


    那為了“維護皮爾特沃夫的麵子”,太寒酸的人還是別來自取其辱了——卡密爾為這次觀禮者禮金設下了一道硬性的限製。


    低於三千金海克斯的,就別去丟人了。


    這個理由簡直強大,雖然多少有些炫富的意思,但恰好符合東北互保這種利益為先的氛圍,極大的遏製了那些目光短淺的混蛋的行動。


    唯一讓卡密爾有些不爽的是,在劃下了禮金的硬性限製之後,不少祖安的煉金男爵表示“這都是小意思”,流動資金非常充裕的煉金男爵大手一揮,幾乎每一個都選擇了親自動身或者派出了使者……


    論起財富總量,煉金男爵其實和皮城的大財閥比不了。


    但是論起流動資金。


    嗬嗬。


    煉金男爵才是真正的狗大戶。


    ……………………


    和之前一樣,雖然努努依舊會代表弗雷爾卓德出麵,但這次的邀請實際上並未真正送到弗雷爾卓德或者以緒塔爾。


    一方麵是時間來不及,另一方麵也是目前符文之地的外交舞台上,也的確沒有什麽可供他們發揮的餘地。


    弗雷爾卓德現在還處於四分五裂的狀態,別說沒有一個統一的聲音了——就連大家坐下來談出一個代表都完全不可能。


    這些依舊處於部落戰團時代的弗雷爾卓德人可不懂什麽是外交,也不明白嘴皮上的事情怎麽就能分配利益——最重要的是,這次的多邊外交也沒有利益給他們劃分。


    至於以緒塔爾麽……


    上次似乎坑奇亞娜坑得有點慘,亞索聽說這位十公主閣下被禁足了。


    亞索有心邀請瑪拉,但很可惜這位公主對外交沒有任何興趣——最終,她勉勉強強的派出了自己的小心肝維迦,讓這個小小的約德爾人代表了以緒塔爾。


    怎麽說呢……


    接到了消息的亞索可以說是相當錯愕了。


    不過這對他來說倒是一份好事了,哪怕維迦無論做出什麽決定,其實以緒塔爾都未必會承認,但至少在外交會議上,維迦總算是自己人嘛!


    而除了這兩個打醬油的國度、除了比爾吉特沃這個莎拉的一言堂之外,很多人都沒有意識到,亞索也邀請了澤拉斯和阿茲爾!


    亞索相信,在切身經曆了一番之後,他們會明白外交上的孤立封鎖意味著什麽——亞索相信,這兩位一定也會很樂於參與到這次的活動之中,甚至主動為自己送上一份不情不願的祝福。


    至於這種行為會不會受到諾克薩斯人的反對和抗議……


    嗬嗬。


    亞索要的,就是諾克薩斯人的反對和抗議。


    亞索很清楚,自己的外交手段未必比得上專業的諾克薩斯人,至少在分化瓦解和拉攏的水平上,自己和專業人士差距極大。


    這種情況下,阿茲爾和澤拉斯使者的到來將會是對諾克薩斯最好的拆台。


    畢竟在剛剛過去的阿卡拉戰役之中,初期按兵不動、似乎和雙方都達成了某些協議的斯維因最終選擇了坐收漁翁之利,這種行為客觀上說的確是無可厚非,但歸根結底終究是一種外交欺詐!


    亞索詳細,哪怕澤拉斯和阿茲爾的使者依舊搞不清情況,但在這一點上,他們一定會給那些可能倒向諾克薩斯的家夥一點提醒和教訓。


    總而言之,因為一次邀請和一場婚禮,整個符文之地似乎都熱鬧了起來。


    而在一切的中心,亞索本人在發出了所有的邀請函之後,也如陀螺一般忙碌了起來。


    隻不過,他的忙碌並非是因為籌劃婚禮或者外交準備——亞索現在忙著安撫暴走的白毛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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