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少女怔了怔，顯然沒有料到眼前這個少年在這樣的狀態之下，竟然還能笑得出來，他可是知道，這個少年受的傷勢有多嚴重，現在竟然還能出聲音就已經是一個奇跡了。
隨即嘴角卻勾出一個笑容來，那笑容就像是在天荒地亂中突然闖出的一束光，溫暖，光輝，深入人心。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你會隨時死去的，不害怕嗎？”
苦門剛剛從這笑容中緩了過來，就聽到那黃鶯般的清脆的聲音，也回答道：“我知道，不害怕。”
他當然知道自己體內的傷勢有多嚴重，油盡燈枯都不足以形容，一口氣完全由那翠綠色的血脈硬生生的吊著，他至多還有半柱香的時間好活了。
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心裏沒有一絲恐懼與害怕，僅是看著眼前這個少女，就有一種安心之感。
少女沉吟了一下，似乎很是奇怪，開口問道：“你為什麽不害怕？人死了可就什麽都沒有了。”
苦門笑了，咳出一口鮮血來，回答道：“因為我死不了，你會救我的。”
語氣十分肯定，仿佛兩人相識多年。
在看到少女的第一眼起，苦門就知道，兩人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甚至說的上是兩個極端，若是他見到一個實力較強的少年被如此重傷，先想的一定不會是救其一命，而是考慮一下是否有價值可以獻祭。
少女眼中的悲天憫人不是裝出來的，那真是一種懸壺濟世的眼神，其中有著大慈悲，大情懷，卻又帶點懵懂與純真。
“我會救你。”少女說道，接著，就準備近身過來。
唰！
“小姐。”這時，一道人影突然橫到兩人身前，彎著腰，一副管家打扮：“此人來曆不明，還是問清楚的好。”
苦門眼角跳了跳，眼前這個管家頭花白，就如同一個普通的老者一般，沒有絲毫的氣息放出，卻有一種深不可測之感，如同一潭深泉，表麵風平浪靜，但當你靠近時，其中便有無窮水獸向你攻擊，撕成碎片。
“不必了。”少女溫和的說道：“沒有關係的，他不是壞人。”
“可是……”那管家樣的老者有些焦急的說道，但卻又顯得無可奈何，隻得轉過頭來，將眼神盯向苦門。
那眼神如刀似芒，一眼看來，苦門便有一種渾身赤條條，毫無秘密的感覺。
但他卻也不願意令眼前的少女為難，又咳出幾口鮮血，緩緩地說道：“我是不遠處一個部落中的祭司，背叛了他們的神靈，被趕了出來。”
管家詫異的看了一眼苦門。
他有一種神奇的功法，可以看出眼前這個少年並沒有撒謊，但讓他出現的原因，倒不是這個，而是這少年身上竟有一股濃烈的血腥之氣，那是一種殺人過多後，身體中自然而然就有的一種血腥氣。
“祭司？哼，有像你這樣渾身都是血腥氣的祭……”那老者眼睛一瞪，語氣不善的說道。
“夠了。”
少女有些嗔怪的瞪了一眼老者：“再說下去，他就要死了。”
管家還要說什麽，卻還是搖了搖頭，移開了位置站到一旁。
在他的心裏，眼前這個少年傷勢如此之重，也已經構不成什麽危險了，就算真有什麽危險，他也更相信自己的實力能夠在一瞬間將其解決。
少女蓮足輕移，來到了苦門身旁，白嫩的小手直接搭在了他的胸口處，但卻沒有絲毫的旖旎之色，神情專注而肅穆，就像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醫師。
此時。
就見那少女搭在苦門胸前的小手突然泛起了綠光，那光如同時間最純淨的生命之力，綠光泛起時，苦門所倚靠的大樹都在微微顫抖著，緩緩蠕動了幾分，竟像是一瞬間長大了一些，圍著大樹之下的草叢，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瘋狂的向上生長著。
而這其中，苦門所感受的要最為深刻。
一種酥麻之感從全身上下所有地方傳來，崩裂開的傷口都在快的愈合著，肉芽的生長所帶來的酥麻癢，胸口中內髒的傷勢也在一點點的痊愈著。
原本衰弱無力的心跳聲此時如同滾雷一般咚咚咚作響，無神的雙眼逐漸亮了起來，難以呼吸的感覺也逐漸變少。
這種感覺，如果讓苦門一定要選擇一個與之比較的話，那就是在獻祭之後，回饋身體之時所帶來的實力，全身上下的提升，帶來的那種感覺。
這時候，他才第一次認真的看向少女。
自從雙親以及弟弟死去之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這種感受了，
少女表情沒有一絲的變化，好像救治苦門這樣嚴重的傷勢對她來說隻是如同喝水吃飯一般的簡單的事情罷了，她瓊口一張，不知是對那管家說，還是對苦門說
：“我們留家，在很久很久之前，也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家族，直到先祖出現後，才完全的改變了這一現狀，先祖以大毅力領悟生命的奧義，後來，又由白姓改名為留姓，其意思便是，留人性命，生的千千萬，死便化作黃土。”
說完後，眼神往後一瞥，看向了身後站著的管家，一種自然而然的氣勢油然而出，像是一個大人物在看一個貯逆她的小人物。
那管家實力也是極其高強，但在這眼神的看下，卻是絲毫不敢異動，麵色蒼白，額頭上的汗水不停的往下流著，竟是雙腿打顫差點跪下。
“不管是什麽人，不管是什麽身份，救死扶傷，懸壺濟世便是我留家昌盛數萬載的唯一道理，若是今日之事再有下次，你便回去領死吧。”
話語輕柔，但那管家卻是撲通一聲直接跪軟在了地上，想要告饒，但嘴卻如何也張不開，大汗淋漓，渾身顫抖。
說完。
少女手便從苦門胸前拿開，短短不到片刻的時間，苦門身上那致命的傷勢，就已經完全的痊愈，甚至就連【小祭之術】所帶來的虛弱之感，也接近完全的恢複了，按照腿短，恐怕明天，他就可以再次施展。
少女沒有說話，隻是看了他一眼，轉頭便向著密林的深處走去，那管家也忙忙從地上爬起，一步一顫的跟著少女走去。
“我欠你一條命。”苦門看著少女遠去的身形，心中萬般滋味湧上心頭，緩緩地說道：“來日定會還上。”
他沒有問少女的姓名，因為他知道，兩人之間暫時不在一個階段，問起也不過是個笑話。
“好。”
少女沒有回頭，隻是向著深處走去。
苦門從不講究承諾，說過的話他下一刻就會反悔這種事也並不常見，他注定不會被一個承諾所束縛。
但此時此刻，這個承諾他記在了心中。
來日定會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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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救你。”少女說道，接著，就準備近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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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管家樣的老者有些焦急的說道，但卻又顯得無可奈何，隻得轉過頭來，將眼神盯向苦門。
那眼神如刀似芒，一眼看來，苦門便有一種渾身赤條條，毫無秘密的感覺。
但他卻也不願意令眼前的少女為難，又咳出幾口鮮血，緩緩地說道：“我是不遠處一個部落中的祭司，背叛了他們的神靈，被趕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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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哼，有像你這樣渾身都是血腥氣的祭……”那老者眼睛一瞪，語氣不善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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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沒有說話，隻是看了他一眼，轉頭便向著密林的深處走去，那管家也忙忙從地上爬起，一步一顫的跟著少女走去。
“我欠你一條命。”苦門看著少女遠去的身形，心中萬般滋味湧上心頭，緩緩地說道：“來日定會還上。”
他沒有問少女的姓名，因為他知道，兩人之間暫時不在一個階段，問起也不過是個笑話。
“好。”
少女沒有回頭，隻是向著深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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