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範家的江湖小鎮出手,對月寧安來說,不過是調劑生活的小事,像那些管事說的那樣,她不過是小打小鬧,給範家添一點堵罷了……


    之後,範家要低頭還好,要是不肯低頭,那她就再來一點帶大了,徹底把範家的江湖小鎮按死。


    是以,把事情布置下去了,月寧安就沒有再管了,而是專心地等餘總督那些人出招。


    結果讓月寧安大失所望,餘總督等人出的招,就是把其他商家的貨船都放了,隻扣著月家的貨不放,擺明了是針對月家商行。


    生怕月寧安不明白,漕幫的人還暗示月家商行的人,有人要對付月家商行,月寧安要是不低頭,月家商行在內陸的貨,一件也別想運出去。


    這話,要是別人說出來,那肯定沒有份量,但由漕幫的人說出來,月家的管事不帶一點懷疑。


    於是,原本安下心來的商行管事,不得不再次找上月寧安,問月寧安要怎麽辦?


    一批貨延時,哪怕延個十天半個月,這點損失他們也能賠得起,要是漕幫一直不送他們月家的貨,這生意可就沒有辦法做了。


    “別急,再等兩天!”月寧安笑著安撫管事,可漕幫都了放話,哪是月寧安這兩句話能安撫的……


    商行的管事一個個愁得不行:“大小姐,你能給咱們一個準話嗎?這事漕幫會低頭嗎?要是實在不行,你看咱們……是不是想想別的辦法?”


    他們不肯叫月寧安低頭,可這一天天的,損失的都是銀子呀!


    十年之約還在呢,要是他們被範家拋下了,讓範家成了商界第一,他們想要追趕上去了,可就難了。


    站在第一的,絕不會允許第二有起來的機會,一定會盡全力打壓他們。


    “放心,很快就會有消息了。”月寧安再次開口,這一次嚴肅了許多,且冷著臉,擺明了不願意多說。


    月家商行的管事,不是看著月寧安長大的,就是月寧安一手提拔出來的,不說深知月寧安的脾性,但一看月寧安冷下臉,他們就知道月寧安不高興了。


    是以,哪怕再不擔心,也隻能惆悵的離開。


    不過,一個個都暗自琢磨著,能不能動用私人關心,找漕幫說個和,可不想……


    沒等到他們找到能說和的人,朝廷就突然開始清查漕運貨船了!


    不僅僅是江南一帶,而是所有的碼頭,所有的船隻要到岸,官府都要嚴查船上的人,是否有可疑之人?


    查船上的貨物,是否與出發時在官府登記,交的稅費一致?船上有沒有夾帶私貨?


    重點查,船上有沒有違禁貨物?


    貨上船,要在官府登記,商人要按貨物的價值付稅費,但真要樣樣如實登記,商人賺什麽?


    各地官府,或多或少都收了漕幫的好處。再加上,此前朝廷從來沒有盯過漕運之事,一直以來都沒有事發生。是以,不僅商人大膽了,就是漕幫那群人也膽大了,什麽都敢往船上裝。


    什麽糧食、私鹽、私鐵,隻要賺錢的行當,他們就沒有怕的,甚至活人他們也敢裝上船,私下買賣。


    這一查,幾乎每條船都會有問題,而出了問題,這船就別想上岸、下貨。


    一時間,大周各大城鎮,但凡有碼頭的地方,無不停滿了貨船。


    運送瓜果、布匹、絲綢這一類合法貨物的船隻還好,官府查到他們瞞報貨物價格,虛假報稅費,找找關係,罰點錢,把稅費補上,回頭就能把貨物領回去。


    可要查到私鹽、私鐵這些……不僅整船人都要被關進大牢,還要追蹤出貨的上遊、收貨的下遊,甚至還有負責運貨的漕幫,一個個的都脫不了幹係。


    一時間,整個漕幫……不應該說整個商界都亂成一團。


    漕幫接了商人的單,卻無法如約將貨送達,那些將貨送給漕幫運的商人,一個個被官府找上門,補稅的補稅,罰款的罰款,倒黴被關起來的也不少。


    這一遭下來,不僅僅是漕幫,就是那些跟漕幫合作親密的商人,也損失巨大。


    出了這麽大的事,不說漕幫,就是那群商人,也要去打聽原委……


    要知道,他們可沒少給地方官員孝敬,朝廷要查漕運貨船,他們事先怎麽一點消息也沒有收事?


    這事不合理!


    小商人打聽不到消息,大商人或多或少,都與朝廷官員有往來,托人一打聽,就知道了……


    這一次,朝廷突然清查漕運的貨船,是崔相下的命令。


    此事,由崔相領頭,用的是京中的官差,在此之前一點消息也不曾透露。是以,各地官員才毫不知情,被京中那些官差查了個正著。


    “崔相好好的,怎麽會查到漕運上來?崔相的老家也在江南,漕運那點事,他應該也是知情的,他要查早就查了,怎麽好端端的,這個時候想起來查了?”一眾商人不解,但此事是崔相領頭,他們就是不解,不滿,也隻能認栽了。


    再說了,他們隻是被罰錢,總比那些販賣私鹽、私鐵、私糧的商人幸運。


    那些人,可不僅僅是砍頭那麽簡單,而是要牽連全族……


    商人打聽不到,崔相為何突然查起漕運的貨船,漕幫的人卻很清楚。


    他們一查就知道了,在漕幫扣下月家貨物的當天,月寧安往京裏送了一封信。之後,就有崔相查漕幫貨船一事。


    很明顯,這是月寧安的報複。


    漕幫不是愛扣貨船嗎?


    漕幫以協助官府捉拿犯人為由,扣下月家商行的貨船,她就給崔相寫信,以清查漕運為由,把漕幫所有的船都查一遍,看誰先坐不住!


    “幫主,這事……我們要怎麽辦?看崔相這架勢,如果我們不低頭,他肯定能一直查下去。崔相要一直這麽查下去,那些人商人見咱們漕幫,擺不平這事,以後誰還敢把貴重貨物交給我們運送?”更別說,這段時間因無法如期交貨,他們漕幫還要賠出一大筆銀子。


    還有……


    販賣私鹽一事。


    他們漕幫最賺錢的生意,就是販賣私鹽。


    私鹽獲利之巨,堪比整個江南的稅賦。


    他們漕幫能籠絡江南上下的官員,能讓江南上下的官員,為他們漕幫所用,用的就是私鹽之利。


    崔相這麽查下去,他們損失巨大不說,私鹽也不能再賣了。


    沒有私鹽之利,他們拿什麽去喂那群,被喂大了胃口的官老爺?


    最主要的是,再查下去,早晚會查到他們漕幫頭上,到時候誰都跑不掉。


    於是……


    繼江南官場後,漕幫上下也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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