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連個喘息的時間都不給月寧安,一收到月寧安回來的消息,就派禁軍過來請月寧安進宮。


    當然,這個“請”簡單粗暴得很,完全不給月寧安說不的機會。


    “你們……”陳州看月寧安一路淡定,完全看不出一絲急迫,還以為月寧安已經安排好了一切,警戒心放下了一半,沒想到一到汴京禁軍就來帶人,頓時嚇了一大跳,本能的想要阻止,卻被月寧安給阻止了:“沒事!”


    然而,她的話剛落下,禁軍就冷著臉上前,攔住陳州等人:“陳校尉,請你們……也跟我們走一趟。”


    陳州:“……”這就是月姑娘說的沒事?


    “我說的是我沒事,至於你們……你們在西域做了啥,我又不知道,我哪裏知道你們有沒有事。對了,你們那批兵器,最後怎麽處理了?”這個問題,月寧安一直想要知道。


    陳州他們並沒有帶走那批兵器,她讓人查了,但西域那裏也沒有任何動靜。


    “那個……將軍不讓我們說。”陳州為難地開口,不敢看月寧安。


    月寧安笑了:“你們將軍是不讓你說,還是不讓你告訴我?”


    陳州望天……


    他雖然跟著月姑娘,但他還是將軍的人。


    不坑大將軍,是他最後的堅持。


    月寧安點頭,表示理解:“都是給人幹活的,放心,我不為難你們了。”果然是陸藏鋒叮囑陳州,不告訴她。


    “多謝月姑娘體諒。”陳州感動流淚。


    月姑娘是好人呀!


    然下一秒,陳州就被插了一刀:“下次見到你們家將軍,我會告訴他。他不在的時候,你都叫我月姑娘。”


    陳州:“月姑娘,這個大可……不必!”說好的不為難呢?


    陸三哥不是說,月姑娘人美心善大方多金還體諒人嗎?


    難不成,他們說的不是同一個人?


    “我記性不錯,你知道的,我這人……”不等月寧安說完,陳州就飛快地道:“大將軍不讓我們,把那批兵器賣給尤虎,讓尤虎分五年付款的事告訴你。”


    分五年付清?


    這不是她在關城,賣房子付銀子的方法嗎?


    陸藏鋒還真是活學活用:“你們家將軍的腦子,果然好使!”


    陳州幹笑一聲,暗暗給禁軍打手勢……


    還傻愣著幹什麽?


    不是來“請”月姑娘的嘛,還不快把人請走?


    禁軍給了陳州一個白眼,上前,比出一個請的姿勢:“月姑娘,陛下還在宮裏等你。”


    月寧安沒有動,而是左右看了一眼:“馬呢?”


    禁軍:“……”他們禁軍來“請”人,哪需要馬。


    月姑娘是不是不懂,禁軍“請”人是什麽意思?


    “不是說陛下在宮裏等我嗎?騎馬最快。當然,要是你們不趕時間,可以讓皇上等著,我坐馬車也行。”月寧安一副好說話的樣子。


    禁軍滿頭黑線:“沒有馬,也沒有馬車。”


    “難不成,你們要走進宮?”月寧安瞪大眼睛,一臉錯愕,轉而又歎氣:“走進宮也不是不可以,隻是……要是我走到天黑才走到皇宮,你們不能怪我呀。”


    “兄弟……”陳州趕在禁軍發火前,悄悄地拉住對方,小心地提醒一句:“焰皇叔還在宮裏呢。”


    禁軍:“……”好氣,但還要忍!


    “牽馬來!”為首的禁軍小統領,咬牙切齒地道。


    很快,就有小兵牽來三匹馬,月寧安接過馬繩,躍上馬背,打馬離去。


    “跟上!”兩個禁軍躍上另兩匹馬,緊隨月寧安身後。


    三人離去,餘下的禁軍看向陳州等人:“你們也該走了。”


    “馬還沒有牽來。”陳州沒有動,耍賴讓禁軍牽馬過來,實在不行,馬車他們也是能接受的。


    身為月姑娘的護衛,他們也是要排麵的。


    禁軍冷笑:“要見你們的不是陛下,你們就是走到天黑也沒有關係。天黑,皇城司也不落匙。”


    “走走走!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跟上了!”陳州立刻催促禁軍,讓禁軍跟上!


    皇城司!


    那可是趙王殿下的對盤,趙王最近跟他們家大將軍很不對付,他們絕不能讓皇城司的人抓到什麽把柄,不然他們肯定得脫一層皮。


    陳州幾人悶頭趕路,生怕去晚了,就被皇城司的人找茬,走了沒兩步,突然聽到有人高聲大喊:“月娘子回京了,我天香樓……今日大酬賓,所有酒水全免!”


    “我名花樓一樣!”


    “桃安居歌舞免費三天!”


    “我宴光閣要辦大花場,慶祝月娘子回京!”


    ……


    各大青樓喊叫聲此起彼伏,把陳州等人嚇了一跳:“出什麽事了,這些青樓……怎麽一個個這麽興奮?”


    離京不到一年,他們已經跟不上汴京的潮流了嗎?


    什麽時候,這些把清高當飯吃的青樓,這麽接地氣了,還免費,還辦大花場……


    “柳大才子這大半年,一首新曲也未曾做。”禁軍冷著臉,說道。


    “所以,柳大才子今天是要作曲嗎?”陳州一臉幹笑:“那還挺巧的。”


    禁軍優雅地翻了個白眼:“裝什麽傻……你們會不知道原因?”


    不,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陳州瘋狂搖頭,抬腿就要遠離這是非地,然而……


    腳剛抬起,路人就高聲議論:“數月不見,月娘子風采依舊,難怪能引得柳大才子傾心,為她終生不娶。”


    “你們說……柳大才子能娶到月娘子嗎?沒娶到月娘子,柳大才子真要終生不娶?”


    “柳大才子好久沒有寫詞了,他要再不寫詞……各大青樓都沒有新曲可唱,今年的花魁大選,也會失色許多。幸虧月娘子回來了,想來,我們明天就能聽到新曲了。”


    “月娘子一離京,崔大公子也走了,陸大將軍也走了。不知道月娘子回來了,崔大公子與陸大將軍會不會回京?雖隻有短短半年不見,但我甚是懷念崔大公子的風采,更想念陸大將軍偉岸的身軀。總感覺有陸大將軍在汴京,汴京更安全。”


    “以前月娘子在汴京不覺得,這一次月娘子離京大半年,我才發現沒有月娘子的汴京著實失色許多。希望月娘子回來,就不再走了。”


    “同希望!希望崔大公子收到消息,能盡快調回京城。江南那地有什麽好呆的,哪有我們汴京好。”


    “我就希望柳大才子趕緊出新詞,再不出新詞,這日子都勁兒了。”


    ……


    他們家夫人,這麽厲害?


    一離京,整個汴京的百姓都惦記上了?


    陳州一臉震驚地看向禁軍,嘴巴大張,半天都合不攏。


    禁軍依舊優雅又不失高傲地,給了陳州一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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