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好惹,小鬼難纏。


    月寧安不屑為難多鐸一個跑腿的,賭場這些管事,可不會放過多鐸。


    大家都是辦差的,多鐸找他們茬,還不許他們找回去?


    且,多鐸二話不說,帶人就把他們賭場給圍了,他們要不找回這個場子,就算他們願意,他們背後的東家也不願意。


    不然,以後人人都跟多鐸一樣,沒事就帶兵圍他們賭場,把賭客全趕出去,拍拍屁股就走,他們賭場還要不要開了?


    多鐸要走,賭場的管事卻齊齊上前,擋在多鐸麵前,伸出自己的雙手:“多鐸將軍,你不是說我們大富賭場,窩藏了刺殺陛下的凶手,要把我們全部帶走嗎?咯,你綁吧!我們跟你去大牢!”


    多鐸氣得全身直顫:“你們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他都放過這些人了,他們還想怎麽樣?


    一副在賭場為虎作倀的臭蟲,也敢仗勢欺人!


    “多鐸將軍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你一來,就喊打喊殺,往我們身上套了一層又一層的罪名,要拿我們進大牢,我們可是配合得很,怎麽就敬酒不吃吃罰酒了?”連海珠公主都不敢在他們賭場撒野,多鐸不過是海珠公主手下的一條狗,也敢張狂。


    “你們想怎麽以樣?”多鐸的手,放在刀柄上,手背青筋暴起。


    “多鐸將軍,不是我們想怎麽樣,而是你想怎麽樣?你說我們窩藏凶手,要抓我們,現在你不抓我們了,是不是要說清楚,你是汙蔑我們?”隻要多鐸敢承認,是汙蔑他們,他們就有事,叫多鐸賠的傾家蕩產。


    他們大富賭場日近鬥金,耽誤一時一刻,損失的都是大把的銀子。


    這筆損失,他們定然是要從多鐸身上找回來了。


    也好叫其他人看明白,惹到他們大富賭場,光賠個罪,道個歉是沒有用的!


    多鐸手中的刀,拔刀來了一寸:“你們休得放肆!”


    窩藏刺殺陛下凶手的罪名,是海珠公主定下來的,也是海珠公主拿月寧安的借口,他要是否定了,就等於是在拆海珠公主的台。


    賭場的管事冷笑一聲,拍了拍手:“多鐸將軍,你不還我們一個清白,就想走……你當大富賭場是慈善堂呢。”


    “咚咚咚……”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從四麵響起。


    多鐸隻愣了一下,就見他和他帶來的兵馬,被一群不是麵容有損,就是缺胳膊、斷腳的團團圍住了。


    圍著他們的人,身形壯碩,雙目炯炯有神,看上去凶神惡煞,一個個氣勢驚人,但卻出奇的透著一股正氣。


    這些人……


    “兵?”多鐸在他們身上,嗅到出類的氣息。


    “當不得大將軍稱讚,我們算什麽兵,不過是一群廢物罷了。”為首的人,缺了半張臉,還少了一條胳膊,他單手提著一根木棍,獨眼掃了一圈多鐸身後的小兵:“多鐸將軍,你來之前沒有打聽過,大富賭場有多少打手嗎?就帶這麽一點人來,還不夠兄弟們塞牙縫!”


    大富賭場在金都多年屹立不倒,賭客似雲來,沒有一個人敢在賭場鬧事,可不是光憑背後的東家。


    大富賭場的打手,在金都也是赫赫有名的,隻是太多年,沒人敢在賭場鬧事,以至於讓人忘了,這群打手的威名。


    ……


    沒有意外,多鐸被賭場的打手留了下來,連同隨他前來的小兵,也一起被留在賭場。海珠公主是不可能,等到多擇把月寧安押到公主府,不過……


    海珠公主還是等到了月寧安。


    不是由多鐸壓來的了,而是由阿魯罕撐著傘,一路不緊不慢地走來的。


    月寧安一身紅衣,阿魯罕又撐著一把黑傘,兩人走在街頭十分奪目,阿魯罕初時還有幾分不自在,但想到臨出門前,月寧安說:“今日要見血,旁的顏色染了血不好看,唯有這紅衣,越是染血越是美。我雖不喜歡紅衣,但偶爾穿一穿也沒有關係。”阿魯罕就不吭聲了。


    沒有人知道,月寧安原是喜歡紅衣的,她後來不喜歡,是因為……


    每次穿上紅衣,她就會想起,她當初穿上鮮紅的嫁衣,嫁給陸藏鋒時的期待、喜悅,以及滿足。


    當時,她有多喜歡那件嫁衣,現在她就有多不想看到紅裙。


    月寧安到公府時,郭蝦的人還在與公主府的人對峙,雙方劍拔弩張,卻出奇的誰也沒有動手。


    月寧安掃了一眼,沒看到郭蝦,就收回目光:“海珠公主呢?大張旗鼓的要見我,我來了!”


    月寧安站在公主府正門口,阿魯罕站在月寧安身後,為月寧安撐傘。


    “去,稟報公主與郭蝦將軍,月寧安來了。”對峙的雙方,突然停下手,各自後退了一步。


    郭蝦的人自覺走到月寧安身後。


    不管怎麽樣,他們現在跟月寧安都算是一夥的。


    通報的人進卻沒有多久,郭蝦將軍就出來了,朝月寧安抱拳:“月姑娘!”


    “郭將軍!”月寧安與郭蝦是初次見麵,但不管是月寧安還是郭蝦,兩人都是一副相熟的樣子,好似早就見過一樣。


    兩人剛打招呼,公主府的管事就出來了,客氣地行了一個禮:“月姑娘,我家公主有請。”


    月寧安連個眼神也沒有給他,側身退了一步,讓郭蝦出來:“郭將軍,人還沒拿下嗎?”


    “海珠公主護得緊。”郭蝦的臉色很難看。


    他已經在公主府耗了一個多時辰了,海珠公主卻是油鹽不盡,怎麽也不肯把高懸光交出來,任他威脅利誘都無用。


    月寧安歎氣,一臉擔憂:“郭將軍,你多耽誤一刻,大皇子就多一份危險。我要是郭將軍,我連一刻都不會猶豫。”


    “你是說……”直接動手?


    月寧安指了指郭蝦的兵馬:“我一直以為,郭將軍你是個果斷之人。”


    都帶兵把人家家給圍了,還想著事後好相見,不想鬧得太難看。


    也不想想,現在都什麽時候了。


    皇位隻有一個,能登上那個位置的人,也隻有一個!


    皇權之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要登上那個位置,必要踩著累累白骨,把所有人擋路人都做對手,斬殺幹淨!


    猶豫不決,優柔寡斷,誰也不想得罪,還想要坐上那個位置,還不如早早抹脖子算了,免得敗了,連累家人。


    “月姑娘,這……”郭蝦麵露猶豫。


    海珠公主背後,還站著三個大部落,要是跟海珠公主撕破臉,把海珠公主逼的支持其他皇子怎麽辦?


    “高駙馬私自軟禁大皇子,郭將軍不會以為,這事公主不知道嗎?”郭蝦下不了決心,她就給郭蝦添把火好了。


    太後還在宮裏,等著看她做出成績呢。


    不把海珠公主搞定,她怎麽證明自己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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