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寧安與程夫人,在城門關閉前趕到了城門口,一行人通過檢查,很快就出了城。


    一出城,車夫就加快速度,想要在天黑之前,趕到明月山莊。


    車速一快,馬車便顛簸的厲害,月寧安也沒有辦法睡了,隻能抓著車中扶手,借此穩定身形。


    好在,車夫是個老把式,馬車雖然顛簸,但還算穩當,月寧安倒也沒有不適應,偶爾還能照看一下程夫人……


    車輪踩著夕陽,一路狂奔,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破碎的喊聲:“停車!停車!”


    伴隨著喊叫聲的,還有急促前行的馬蹄聲,隨著馬蹄聲逼近,喊聲越來越清晰:“是程將軍府上的馬車嗎?停一停……麻煩,停一停。”


    月寧安與程夫人在馬車內,聽不太真切,隻隱約聽到有人喊,車夫就聽到清楚多了,他還回頭看了一眼,確定沒有危險,便將車速放緩,高聲道:“夫人,月娘子,後麵有人喊。小的看了,就是一個人,看著像是年輕的書生。”


    馬車速度一慢,後方的人就追了上來:“停一停!勞煩停一停,我是,我是……柳……柳景莊。”


    “咦,是柳大公子。”柳景莊的名聲,在市井街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車夫一聽,立刻停下了馬車。


    “是來找你的。”程夫人出自書香世家,自然也是知道柳景莊的,甚至還讀過柳景莊的詞。


    程夫人對柳景莊印象頗好,聽到是柳景莊,還朝月寧安眨了眨眼。


    月寧安無奈苦笑,卻沒有說什麽……


    她能說什麽?


    說她跟柳景莊沒有什麽?


    別鬧了,前不久的春日宴上,柳景莊還當眾求娶了她,她要說,她跟柳景莊沒有什麽,誰信?


    “勞夫人稍等我片刻,我去去就來。”月寧安大大方方的說了一聲,就下了馬車。


    “寧安,我,我終於追上你了。”柳景莊急忙下馬。


    不知是趕得太急,還是身體太弱,柳景莊剛落地,就往前栽倒……


    此時,離柳景莊最近的就是月寧安。


    月寧安想也不想就上前,一把攙扶住柳景莊:“小心。”


    柳景莊一個趔趄,趴在月寧安懷裏。


    柳景莊的臉瞬間爆紅,尷尬至極:“寧安,我很抱歉,我……”


    倒是月寧安落落大方的撐了柳景莊一把,將人扶穩:“沒關係,你站穩。”


    馬車內,程夫人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搖頭:“讀書人果然不行,這小身板弱的,要是遇到危險,還得寧安護著他,幸虧寧安沒有答應他的求娶,不然得累死。”


    馬車外,緩過那口氣,穩住了身形的柳景莊,也恢複了在人前的風度翩翩,隻臉色有些難看。


    他也顧不得與月寧安寒暄,急切地開口:“寧安,盈盈讓我來告訴你,杏花樓有少姑娘被人收買了,她們可能會站出來指證你逼良為娼、買賣良民。盈盈已經在想辦法勸說樓裏的姑娘,但盈盈也不敢保證,每一個姑娘都會聽她的,因為有幾個姑娘,明顯心大了,不肯聽她的了。”


    “最近,杏花樓發生了什麽事?”月寧安凝眉問道。


    她自認沒有虧待過樓裏的姑娘,也沒有逼她們賺錢,好好的,她們怎麽會反水?


    “前不久,杏花樓來了好幾個文采出眾的學子,他們變著花樣哄樓裏的姑娘,哄的樓裏的姑娘對他們芳心暗許。還有幾個頗有才名的,向樓裏的姑娘許諾,一中舉就聘她們為正頭娘子。”柳景莊滿臉頹敗,神情透著幾許陰鬱。


    他吸了口氣,苦澀地道:“寧安,你知道的,樓裏的姑娘都是命苦的,她們做夢都想正正當當的嫁人做正頭娘子。有一個前程似錦的學子肯娶她們,她們不可能不心動。人都是自私的,這種情況下,那幾個學子讓她們站出來指證你,隻怕盈盈也管不住。”


    “其中有兩個書生,是我帶過去的,他們……寧安,我很抱歉。”柳景莊低下頭,不敢看月寧安。


    寧安出事,他幫不了寧安,反倒還給寧安添亂,他對不起寧安。


    “跟你沒有關係。”月寧安搖了搖頭,眼中透著幾絲冷意:“事情我知道了,你告訴盈盈,我心裏有準備,你讓她別擔心,也別生氣。至於那些背叛我,試圖站出來指證我的姑娘……你讓盈盈隨她們去。她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盈盈也管不了她們一輩子。”


    才子佳人?


    這世間哪來,那麽多才子佳人的傳奇。那些姑娘吃過那麽多苦,見過那麽多,被才子騙財騙心的姐妹,她不相信那些姑娘看不明白。


    明明看明白了,還往裏鑽,拿出賣她,來換取那些才子娶她們,她隻能說……


    她們的愛情真廉價,她們的感恩也廉價的很。


    “寧安……”柳景莊從月寧安的話中,聽出了殺氣,不安地喚了一聲,眼中似有不忍。


    月寧安臉色一沉:“怎麽?你要為她們求情?”


    “不是……”柳景莊連連搖頭,可卻忍不住歎了一聲:“隻是,她們也是可憐人,她們不過是想過正常人的生活,你……”


    “她們的可憐是我造城的嗎?她們不能過正常人的生活,要怪我嗎?我給她們機會,讓她們拿銀子去過普通人的生活,是她們自己不願意,自願留在杏花樓的!”月寧安打斷了柳景莊的話,冷聲道:“柳景莊,你是不是忘了,她們能在杏花樓自由選擇客人,不用被逼賣身,是因為誰?”


    “是我!是我在在背後,用大量的金錢撐杏花樓的運轉,是我一路為她們護航。杏花樓連年虧損,這兩年才勉強有些收入,可我什麽時候虧待過她們?我還不是一直養著她們?這些年,你知不知道,汴京有多少青樓的姑娘,羨慕杏花樓的姑娘?”


    月寧安說到這,忍不住自嘲道:“真的是升米恩,鬥米仇。我看她們可憐,花銀子養著她們,卻養出了白眼狼。”


    “寧安,我沒有為她們求情,我隻希望到時候,你能給她們一條活路,別把她們賣了。盈盈也不想看到,昔日的姐妹墜入深淵。”想到來之前,盈盈的交待,柳景莊也很是為難。


    月寧安氣笑了:“你讓我給她們活路,她們給過我活路嗎?我救了她們,她們卻因為一個男人、一個正頭娘子的承諾就背叛我,捅我一刀,你不覺得很好笑嗎?”


    她從不恨仇人的利劍,她恨的是……


    自己人,反手捅的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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