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經沙場、幾經生死,讓陸藏鋒對危險極其得敏銳。


    桌上的木盒靜靜的躺在那裏,乖巧得如同它的主人,沒有一絲攻擊力,陸藏鋒卻感受到了深深的惡意。


    “看樣子,我昨晚猜對了。”


    “這年頭,不僅女人麻煩,就是老人也難纏得緊。”


    陸藏鋒眸光微斂,輕笑了一聲。


    即使感覺這木盒不帶好意,陸藏鋒仍舊沒有猶豫,將木盒握到手上。


    畢竟是他回京後,月寧安第一次主動給他送的東西,哪怕是毒藥,他也會含笑吞下。


    陸藏鋒感覺到手中木盒的重量,笑了:“看樣子,應該不是毒藥了。”


    月寧安果然還是舍不得他。


    沒有任何猶豫,陸藏鋒將木盒打開……


    看到木盒內擺放整齊,卻明顯是用過的雕刻工具,陸藏鋒有那麽一刻的怔忡。


    月寧安這是什麽意思?


    他想過很多可能,卻獨獨沒有想到,月寧安會送一套,做木雕的刻刀給他,而且明顯還是她用過的。


    “這是……把自己的心愛之物,送給本將軍?”陸藏鋒麵露疑色,深邃的眸子滿是不解。


    想到在軍中聽到的那些事,陸藏鋒取出一枚刻刀放到陽光下,手指轉動著刀柄,好讓自己看得更清楚……


    “沒有刻字。”


    “沒有什麽機關。”


    “沒有什麽花紋。”


    “也不是名家定製。”


    “看不出暗藏了什麽玄機。”


    ……


    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的陸大將軍,硬生生的舉著手中的刻刀,仔仔細細地觀察了一刻鍾,一點細節也沒有放過,而後終於得出了結論……


    “這就是一枚普通的刻刀。”


    研究完刻刀,陸藏鋒又將盒子清空,將盒子裏裏外外都查了一遍,除了接口處有一節木疙瘩外,盒子同樣沒有任何夾層、沒有任何紋路、暗示。


    “所以,月寧安到底是什麽意思?”陸藏鋒自詡不算笨,此刻卻覺得自己的腦子真的不夠用。


    至少,他就無法從月寧安送他的禮物中,窺探出月寧安的想法。


    “莫非,月寧安是想要本將軍,用這套刻刀為她刻像?”陸藏鋒剛說完,就否決了。


    依他對月寧安的了解,月寧安絕不會這麽做。


    月寧安躲他都來不及,又怎麽會暗示他,為她刻像。


    比起月寧安要他刻像,他更相信月寧安送盒一刻刀給他,是在警告他,要讓離她遠一點,不然……


    下一次,這一盒刻刀要修理的就不是木頭,而是他陸藏鋒了。


    想到這,陸藏鋒不由得失笑。


    他想,他可能明了月寧安的意思。


    不過,他會假裝不知。


    “去,取一枚令哨來。”陸家軍的令哨,隻能用一次。


    先前,陸藏鋒就送了一枚給月寧安,可月寧安一直沒有用。


    月寧安將自己慣用的心愛之物送給他,作為男人,他總要回禮。


    “將軍!令哨。”


    暗衛很快就送來一枚令哨。


    陸家軍的令哨,實用價值遠高於觀賞價值。


    是以,陸家軍的令哨做工雖不至於粗糙,但著實稱不上精致。


    上一次,陸藏鋒將令哨給月寧安,就是直接給的,這一次……


    陸藏鋒看了一眼,木盒裏擺放整齊的刻刀,眸子裏染上了星星點點的笑意,“本將軍,就借花獻佛吧。”


    陸藏鋒閉眼,在腦海裏細想片刻後,就從木盒裏取出一枚刻刀,對著令哨細細雕刻。


    剛開始,陸藏鋒握刀的姿勢有些別扭,落刀也很些慢,手指都磨出了血泡,明顯能看得出,他並不會用刻刀。


    可眨眼的功夫,就見陸藏鋒落刀的速度來越快,刻刀在他手中也靈活多變,完全沒有限製。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極擅長木雕。


    陸藏鋒埋頭雕刻,從上午到傍晚,中途一刻不停,連吃飯喝水都忘了。


    直到天黑,陸藏鋒才收刀,對著令哨輕輕吹了一口氣,隻見……


    木屑飛出,一副山間明月,水底青峰圖,赫然浮現在令哨下。


    “明月照青峰。”陸藏鋒輕聲低喃,指腹劃過凹凸的紋路,細細地將令哨上的毛刺撫平。


    “希望,你能如明月一般高潔,不受塵世之苦。希望,你能如明月一般,眾星縈繞。當然,也希望你照青峰……”陸藏鋒無著令哨上的刻痕,低低一笑。


    剛刻好的紋路,還有一些硌手,陸藏鋒沒有用砂紙,而是全用指腹,將令哨上的刻痕一一撫平。


    直到刻痕變得光滑平潤,陸藏鋒這才將令哨裝入錦盒中,命暗衛將令哨送去給月寧安。


    想來,月寧安現在並不樂意見到他。


    而他不想勉強她。


    暗衛上前接,雙手托著木盒,全程小心翼翼,恭敬異常,就好像他捧得是什麽易碎的珍寶一樣。


    事實上,在暗衛眼中,這枚令哨比什麽珍寶都珍貴。


    他親眼看到,這一枚外表普通的令哨,在他們家將軍手中變得精致不凡。


    他們家將軍的手,從來都是握殺人的刀。


    他第一次,看到他們家將軍握刀,不是為人殺人了。


    他第一次,看到他們家將軍握刀,沒有傷人反倒傷了自己。


    他第一次,看到他們家將軍握刀,小心翼翼,舉止溫柔。


    這一枚令哨在暗衛看來,比這萬裏江山還要珍貴。


    暗衛就這麽小心翼翼,恭敬虔誠地,將手中的錦盒,從城外的軍營捧到月家。


    暗衛生怕走得太快,會震動錦盒內的令哨,甚至不敢騎馬,就這麽一路走過去……


    等到暗衛趕到月家,天已經亮了,月寧安都要開始用早膳了。


    “月姑娘,將軍的暗衛求見。”今天當值的親衛,依舊是陸八與陸九。


    如果沒有這二人,暗衛可以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月寧安麵前。


    但現在有兩尊門神守著,暗衛又怕顛了錦盒裏的令哨,隻能丟臉的讓人通報


    作為一名暗衛,要見一個普通人,還要走正門,讓人通報,暗衛不禁羞紅了臉。


    可看了一眼手中的錦盒,暗衛很快就像打了雞血一樣……


    他相信,他要把這事辦好了,他從今以後都不會,再被將軍丟去重新訓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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