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韶山氣得全身發抖……


    他長這麽大,還第一次見到,這麽不給他張家麵子,敢在他張家宴會上鬧事的人。


    陸藏鋒簡直是目中無人。


    可想到祖父的交待,張韶山又生生忍住了。


    祖父正值關鍵時刻,他們家需要拉攏陸藏鋒,不求陸藏鋒幫忙,隻求陸藏鋒別生事。


    想到這,張韶山壓生生將心中的怒火壓下,他後退一步,暗自呼了好口氣,才做到無視腳下那一攤水,麵帶微笑,風度翩翩地步入門內。


    可一進去,看到一臉是血,躺在地上的哀嚎的仆婦,張韶山差點又崩不住了,他冷著臉下令,“把人抬下去!”


    待到把人走後,地上的血被手腳快的仆人擦抵幹淨,張韶山才上前,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朝陸藏鋒作揖,“大將軍,崔大人,我們張家招待不周了。”


    “嗯。”陸藏鋒應了一聲,仍舊一動不動。


    張韶山深吸了口氣,繼續笑道:“大將軍,崔大人,宴會即將開始了,還請二位隨我入席,免得驚擾了眾位小姐與夫人。”


    張韶山特意咬重“小姐與夫人”五個字,暗自提醒陸藏鋒不要太過了。


    陸藏鋒與崔軼不守禮,往女眷這邊跑,鬧大了丟臉的也是這二位。


    他們張家,可沒有一絲差錯。


    這一次,陸藏鋒給了他一個眼神,“本將軍覺得,這裏就很好。”


    那一眼,並沒有一絲怒火,然……


    張韶山卻莫名地不安。


    張韶山強忍著心中的慌亂,道:“將軍,這是女眷的位置,你坐在這裏,於禮不合。”


    “於禮不合?”陸藏鋒輕笑一聲,問道:“知道我是誰嗎?”


    張韶山氣得發抖,聲音也帶著幾分刻薄,“你自是……”


    然,不等他說完,陸藏鋒就打斷了他的話,“樞密使,超品大將軍。在張家,有資格跟我平等對話的人,隻有你祖父。張家不是一向講禮嗎?什麽時候,區區一個四品小官,也敢對本將軍指手畫腳?你來你去的叫本將軍了?”


    “啪!”


    話落,陸藏鋒重重地一拍桌子,直把桌上的盤碗碟筷震地哐哐作響,把圍觀的眾人嚇得一顫……


    尤其是直麵陸藏鋒怒火的張韶山,腿一軟,差點就跪了下來。


    這可是紅木的大桌,足有數百斤重,陸藏鋒這一巴掌拍下去,把盤碗碟筷都震動了,這得多大的力氣?


    這一巴掌要拍在他身上,他是不是不死也要廢?


    一瞬間,張韶山臉色煞白,全身冷汗。


    而等到陸藏鋒收回手,他看到紅木大桌上深深的手印,更是嚇得牙關打顫,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這時才深切的明白,他雖與陸藏鋒年齡相仿,可陸藏鋒卻是與他祖父一個級別的大人物,不是他可以輕視的,也不是他有資格平輩相交的人物。


    他們家把元姐兒說給陸藏鋒,把陸藏鋒當成他的平輩,隻是他們家一廂情願的想法,陸藏鋒從來就沒有應過。


    陸藏鋒他從來就沒有打算,在他們張家麵前矮下來……


    別說張韶山了,就是崔軼與月寧安也嚇了一跳。


    崔軼原本還想打一下圓場,告訴陸藏鋒四品的官不小了,畢竟他也就是四品。可在陸藏鋒移開手,看到紅木桌上的巴掌印後,崔軼默默地不吭聲。


    遇到這種一言不合就動手的兵痞子,真的惹不起,惹不起。


    陸藏鋒把張韶山嚇得險些失禁還不夠,他冷冷地一揚手,“去叫張相來,本將軍倒是要問問張相,張家是怎麽待客的。”


    真當他不吭聲,就是怕了張家。


    張韶山這才回過神,他聽到陸藏鋒的話,顫著腿,咬牙道:“大將軍,這事是我張家失禮,安排不周。我這就去讓人給月……月娘子換位置,再給月娘子賠個不是。”


    陸藏鋒雖不是他可以平輩相交的,可他現在代表的是張家,陸藏鋒怎麽也要給張家一個麵子。


    “嗬。”陸藏鋒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顯然是不給麵子。


    軟的不行,張韶山便想暗暗威脅:“大將軍,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月娘子也要在汴京行走不是?”


    這事要驚動了祖父,他必討不到好。


    “這話,本將軍也送給你。”陸藏鋒卻仍舊一步不退。


    “如此,那就請大將軍等著……”張韶山見陸藏鋒軟硬不吃,氣得再也維持不住風度。


    他想要一甩衣袖離去,奈何他此刻全身乏力,根本做不出那麽瀟灑的動作,勉強站穩,轉身的時候還踉蹌了一步,要不是仆人及時攙扶,怕是要當眾出醜了。


    張韶山帶著仆人離去,宴會廳一瞬間安靜下來了,沒有一個人敢吭聲。


    一眾婦人和小娘子,早就從美男子帶來的震撼中清醒了,她們都被陸大將軍的凶悍嚇傻了,一個個傻愣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她們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原先站在門口丫鬟、仆婦,也一個個僵直著不知所措。


    崔軼不由得搖頭,出聲道:“去,取個屏風擋在中間。”


    這些人鬧了事,能不能收個場?


    “是,是!”張家的下人反應過來,忙不迭的去取屏風,沒有一個人敢留下。


    沒有人盯著,月寧安這才開口問道:“我們要走嗎?”


    宴會都攪成這樣了,再坐下去也沒有意思。


    “怕嗎?”陸藏鋒看著月寧安,黑沉的眸子幽深不見底。


    “怕什麽?”月寧安輕笑回問。


    不管陸藏鋒為何而來,陸藏鋒為她撐腰,當眾打張家的臉,這是事實。


    她,很高興。


    “得罪張家。”張家不比蘇家,張家的勢力更大,關係更繁雜。


    “我沒有得罪張家,還不是遭了難。”怕就可以避開嗎?


    避不開的。


    張家有意將女兒嫁給陸藏鋒,陸藏鋒拿她做擋箭牌拒娶。隻要陸藏鋒一日不娶張家女,張家就一日會厭惡她。


    但是……


    陸藏鋒要是娶了張家女,依張家霸道的作風,張家更容不下她。


    煊煊赫赫的張家,能讓女兒嫁給陸藏鋒做繼室,卻無法容許旁人拿張家女兒,跟一個商戶女相提並論。


    她當初提出,要陸藏鋒三年內不得娶妻,也就是擔心陸藏鋒再娶貴女,那貴女不能忍受與一個商女相提並論,會將她這個礙眼的前妻除去。


    三年,足夠汴京的淡忘她,也足夠她遠離汴京,在別的地方建立一方勢力。


    然,世事多變。


    饒是她想得再周全,最後亦敵不過命運。


    就如同此刻,眼見著蘇家要倒了,她的仇報了,可又莫名其妙的惹上了張家。


    左右怎麽都避不開,那就索性不避……


    我要去睡了~好困,要有錯字,明天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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