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藏鋒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沒有波瀾，他的眼神也沒有任何變化。
他說完就別過臉,沒有再看趙啟安，就好像是隨口那麽一說，並不想要答案。
但是……
不管是陸藏鋒還是趙啟都知道，有些事不一樣了。
陸藏鋒在生氣。
至於是生誰的氣，趙啟安一時也無心去想。
陸藏鋒毫無預兆地，將他心底的陰暗暴露在陽光下。
有那麽一瞬，他說不出來的羞愧。甚至有一種，日後再也不知道，要怎麽麵對的月寧安的慌亂。
他此時很暴躁，暴躁的想要殺人。
趙啟安很想衝上前，給陸藏鋒一拳，扯著他的衣領告訴他，“我沒有錯！”
是的，他沒有錯！
皇叔交給他一個爛攤子，皇兄……
皇兄他想要做明君，想要做流芳千古的聖君，他得光明正大，得走大道。
陸藏鋒他想要做大將軍，想要做守護江山社稷的大將軍，得磊落正氣，得走正道。
可那些隱在黑暗中的，陰暗的，肮髒的事，總要有人來做。
他們不做，那就隻有他來做。
他沒有錯。
他也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因為……
在對不起別人前，他先對不得起的是他自己的。
趙啟安雙眼泛著紅光，他想要說什麽，想要解釋什麽，可是……
陸藏鋒背對著他，沒有去看他。
而他自己……
趙啟安毫無血色的唇微動，最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沒有什麽好解釋的，也沒有必要去解釋。
這世間總有一些事，要有人去做。
不是月寧安也會是別人，既然別人可以，他堂堂皇子可以，為什麽月寧安不可以？
趙啟安嗤笑一聲，收回目光。
他管陸藏鋒去死。
月寧安現今的處境，可不是他趙啟安一個人的“功勞”，陸藏鋒他自己也“功不可沒”。
陸藏鋒有什麽資格生氣？
要生氣，那也是月寧安生氣。
趙啟安高傲地一扭頭，別過臉不看陸藏鋒。
他沒有做錯事，他才不要低頭。
皇上：……
皇上看了看陸藏鋒，又看了看趙啟安，見兩人都倔強地不看彼此，輕歎了口氣。
他就知道月寧安是禍水，這女人不能提。
好在藏鋒不喜歡月寧安。
不，應該是說藏鋒不喜歡任何人，不然他真不放心，讓藏鋒與月寧安接觸。
“咳，朕讓人去找蘇相問話了，你們有什麽要問的嗎？”皇上刻意提高音量，打破室內的寂靜。
這兩人安靜的樣子，有點嚇人，饒是他是帝王，也有些受不住。
“臣沒有。”陸藏鋒率先開口，沉穩如常。
陸藏鋒退讓了，趙啟安也不僵著，吊兒郎當的道：“我也沒有。”
趙啟安的視線與陸藏鋒相交，隻一刹那，又移開了。
他好像想多了，陸藏鋒好像就是那麽一說，沒別的意思？
反正他可肯定，陸藏鋒沒有生氣。
這個認知，讓趙啟安有點小心虛，他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眼神亂飄，假裝什麽也沒有發生。
“行，朕讓人去問，你們……”
“我們在這等消息。”
陸藏鋒與趙啟安，異口同聲的道。
兩人說完，不約而同地斜了對方一眼，又別開臉。
陸藏鋒沒有生趙啟安的氣，也沒有怪趙啟安。
站在趙啟安的立場，趙啟安沒有錯，甚至他做出了最好的決策。
他隻是……
隻是在想，要怎麽保護月寧安。
“那我們一起等吧。”皇上再次看看了陸藏鋒，又看了看趙啟安，他總覺得這兩人狀態不對。
為了避免這兩人突然打起來，皇上決定好好的盯著這兩人。
皇上發了話，陸藏鋒與趙啟安都沒有意見，兩人沉默地坐著，等著……
暖閣內，突然安靜了下來。
然，不管是趙啟安還是陸藏鋒，都沒有打破這份寧靜的意思。
皇上左等右等，也沒聽到什麽聲響，隻覺得這般幹坐著，著實讓人不自在，隻得主動道：“藏鋒，你要不要說說皇城司的事？”
“臣昨天隻看了前幾年的事，查到的還不多。”陸藏鋒沒有跟皇上說話的心思。
“皇城司，還能用嗎？”皇上沒有問，皇城司還有幾人能用。
皇城司的人，皇上都不信。
“皇城司需要重建。”不是能不能用的問題，是一定要用。
哪怕有趙啟安的暗中勢力，皇城司也要存在，也要保持運轉。
隻有皇城司在，那些膽大包天的臣子，才會有些收斂，不敢把皇上當聾子、瞎子一樣糊弄。
陸藏鋒眼神，落到趙啟安身上，“皇上，樞密院地位特殊，不可無主。樞密院的官吏常年見不到上峰，無人相護，也無人為他們上達天聽，他們在朝堂上發不出自己的聲音。這兩年，樞密院權利日益被風分薄，越發沒有實權，易引起朝政失衡。趙王要是不願意在出現在在人前，不如去負責皇城司。”
皇城司是皇上的爪牙，非帝王心腹不可擔任。
先前皇上將整頓皇城司的事務交給他，陸藏鋒並不介意幫皇上分憂，可現在……
皇上特意提起昨晚的事，那麽不管皇上是派人監視月寧安，還是派人監視他，他都該謹記為人臣子的本份。
“你想要做樞密院使？”趙啟安一瞬間，就明了陸藏鋒的用意，但他又很不解。
陸藏鋒這人權利欲不強，也無意與朝堂牽扯。
他皇兄不止一提出，讓他擔任樞密院使，統管樞密院，陸藏鋒都拒絕了。
陸藏鋒無意做權臣，除了兵權，他什麽權利都不想要。
這一次，陸藏鋒大勝歸來，皇兄也提出給陸藏鋒封王，陸藏鋒同樣拒絕了。
陸藏鋒隻想做個帶兵打仗的將軍，早日將北遼擊潰，好將弦音姑姑接回來。
除了這個目標外，陸藏鋒對其他的事並不敢興趣。
陸藏鋒這個時候開口，想要接手樞密院，是什麽意思？
“嗯。”陸藏鋒大大方方的承認。
“為什麽？”皇上沒有問，問這話的人是趙啟安。
皇上一聽到陸藏鋒，願意接任樞密院的職務，就高興的笑了起來。
但此刻，聽到趙啟安的話，皇上也難得嚴肅起來。
藏鋒一向不愛攬權，不愛摻合朝廷之事，這會主動求官，定是有原因的。
為什麽？
自然是要位極人臣，要位高權重，要為一些人，做自己力所能極的事。
隻有這樣，他才能保護，他想要保護的人。
然，這些話可以對兄弟說，卻不能對皇帝說，不能對大周的趙王殿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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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就別過臉,沒有再看趙啟安，就好像是隨口那麽一說，並不想要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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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陸藏鋒還是趙啟都知道，有些事不一樣了。
陸藏鋒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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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他想要做明君，想要做流芳千古的聖君，他得光明正大，得走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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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些隱在黑暗中的，陰暗的，肮髒的事，總要有人來做。
他們不做，那就隻有他來做。
他沒有錯。
他也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因為……
在對不起別人前，他先對不得起的是他自己的。
趙啟安雙眼泛著紅光，他想要說什麽，想要解釋什麽，可是……
陸藏鋒背對著他，沒有去看他。
而他自己……
趙啟安毫無血色的唇微動，最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沒有什麽好解釋的，也沒有必要去解釋。
這世間總有一些事，要有人去做。
不是月寧安也會是別人，既然別人可以，他堂堂皇子可以，為什麽月寧安不可以？
趙啟安嗤笑一聲，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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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寧安現今的處境，可不是他趙啟安一個人的“功勞”，陸藏鋒他自己也“功不可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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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啟安高傲地一扭頭，別過臉不看陸藏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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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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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左等右等，也沒聽到什麽聲響，隻覺得這般幹坐著，著實讓人不自在，隻得主動道：“藏鋒，你要不要說說皇城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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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特意提起昨晚的事，那麽不管皇上是派人監視月寧安，還是派人監視他，他都該謹記為人臣子的本份。
“你想要做樞密院使？”趙啟安一瞬間，就明了陸藏鋒的用意，但他又很不解。
陸藏鋒這人權利欲不強，也無意與朝堂牽扯。
他皇兄不止一提出，讓他擔任樞密院使，統管樞密院，陸藏鋒都拒絕了。
陸藏鋒無意做權臣，除了兵權，他什麽權利都不想要。
這一次，陸藏鋒大勝歸來，皇兄也提出給陸藏鋒封王，陸藏鋒同樣拒絕了。
陸藏鋒隻想做個帶兵打仗的將軍，早日將北遼擊潰，好將弦音姑姑接回來。
除了這個目標外，陸藏鋒對其他的事並不敢興趣。
陸藏鋒這個時候開口，想要接手樞密院，是什麽意思？
“嗯。”陸藏鋒大大方方的承認。
“為什麽？”皇上沒有問，問這話的人是趙啟安。
皇上一聽到陸藏鋒，願意接任樞密院的職務，就高興的笑了起來。
但此刻，聽到趙啟安的話，皇上也難得嚴肅起來。
藏鋒一向不愛攬權，不愛摻合朝廷之事，這會主動求官，定是有原因的。
為什麽？
自然是要位極人臣，要位高權重，要為一些人，做自己力所能極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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