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雖出了一樁又一樁的事,可這些事都沒有外傳,蘇相的威嚴尤在,蘇家要出手產業,不僅賣得快,價格還高。


    當天下午,蘇家就籌出五十萬兩銀票,由蘇府管家秘密送到夏家。


    說是秘密,但官場上誰都知道,蘇家在瘋狂的賣產業,莊郡王也收到了消息,笑了笑,“蘇相還真是老奸巨猾,連這個時候也不忘記賣慘。”


    蘇予方睡了臻妃,不管是什麽原因,蘇家現在都是皇上的眼中釘,肉中刺,蘇家現在淒慘到要賣產業,依皇上的仁厚,對蘇家的不滿也會淡下來。


    不過,這都跟他沒有關係,蘇相的女兒冒犯了他兒子,他隻是讓蘇相出出血,已經給足有蘇家顏麵。


    夏家原本就不敢賴賬,正在籌集銀兩,本以為要獨自承擔一百萬兩的賠償,沒想到蘇家送來了五十萬兩,頓時長鬆了口氣。


    這一次賭花神的賭局,汴京城內無數人參與,除去月寧安那筆大注外,零零散散也壓了二十多萬兩銀子,夏家把這些銀子收攏,再加上蘇家送上來的五十萬兩,自己隻要出二十多兩。


    當天下午,夏家就把這筆天價賠償,送到了梅家與莊郡王世子。


    梅家連本金帶掙得銀子,一共是十一萬兩,梅家主隻要了十萬兩,本金讓夏家直接送到莊郡王府,“這本金也不是我出的,我不貪心,賺個莊家賠的銀子就足夠了。”


    夏家主氣得吐血,但還要賠笑!


    莊郡王府那一頭是九萬兩本金,九十萬莊家賠得的銀子,加上梅家退回的這一萬,正好一百萬兩。


    夏家主將銀子送到莊郡王府,連個主子都沒有見到,隻管家出來接了銀票,就把人趕走了。


    夏家主仍舊不敢不滿,灰溜溜的走了。


    管家接了銀票,一個也不敢多耽擱,小跑來到花廳,將銀票呈給莊郡王世子。


    他可是知道,他們家世子爺從中午就在等這筆銀票了,甚至還把月寧安叫來了。


    “銀票來了!”


    果不其然,管家剛跨過門檻,莊郡王世子就迫不及待的起身上前,從管家手中接過裝銀票的盒子,打開,將盒子裏並不算厚的一疊銀票取出來。


    十萬兩一張,一共十張,夏家主特意去銀莊換的,就怕麵額太小,數量太多,惹得莊郡王世子不高興,可不想……


    這薄薄的十張銀票,才叫莊郡王世子不滿,“怎麽全換成大額的銀票了,這麽薄薄幾張,拿在手上一點勁都沒。”


    “世子爺要覺得這筆銀子賺得沒勁,我們再做一筆大生意,如何?”月寧安陪莊郡王世子枯坐了一個多時辰,等的就是這一刻。


    這一筆生意做成了,莊郡王世子才會信她,也才有銀子投下一筆生意。


    “大生意?還是這樣的生意?”莊郡王世子晃了晃手中的銀票,笑了。


    “這種生意是一錘子買賣,而且傻子也沒有那麽多,咱們能撈到兩個已經不容易了。”月寧安笑著打趣道。


    莊郡王世子一聽,樂了,“你說得沒錯,蘇相和那夏家,可不就是傻子。”


    莊郡王世子雖愛財,但並不貪婪,他取出自己那一份,將餘下九十萬兩銀票遞給月寧安,眼中沒有一點不舍。


    月寧安接過盒子,隨手放在一旁,心中暗暗鬆了口氣。


    她不怕愛財的,卻怕貪得無厭的人。雖然她先前就知道,莊郡王世子還算正直,但財帛動人心,許多人在小錢麵前頂得住,可麵對大錢卻不一定能扛住這誘惑。


    這是莊郡王府,如果莊郡王世子,要眯下她這九十萬兩,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要知道,下注的單子她已經給了莊郡王世子,且兩人之間隻有口頭約定,外麵的人都知道,買她成為花神的人是莊郡王世子,莊郡王世子就是獨吞了這筆銀子,她也無法叫屈。


    莊郡王世子將自己那份銀票丟給管家,打趣道:“你要跟我做什麽生意?我聽人說,你月寧安有點石成金的本事,你這是要帶我發財嗎?”


    “世子爺說笑了,我有什麽本事帶世子爺發財,是世子爺你照顧我,我才能賺點小錢。”月寧安並不居功,她一臉真誠,麵上沒有半點倨傲,隻有感激,好像真是莊郡王世子帶著她賺錢一樣。


    莊郡王世子想了想,覺得也沒有錯,要不是他家出麵,月寧安這筆銀子可沒有這麽順利拿到。


    莊郡王世子這麽一想,人就淡定多了,“說說,是什麽生意?”


    他與月寧安算是互惠互利,他賺銀子,月寧安也沒有虧,不存在月寧安給他們莊郡王府送銀子,便是事情鬧到宮裏,鬧到皇上麵前他也不怕。


    “酒水生意,世子爺敢做嗎?”月寧安抿唇輕笑,淡然地看著莊郡王世子。


    “酒水生意?”莊郡王世子驚得眼珠子差點掉了出來,“你要跟永寧侯府搶生意?”


    “大家各憑本事賺錢,怎麽能算搶呢?”要不是她做不了,她也不至於,非要拉上莊郡王府不可。


    酒水生意向來都是暴利,但釀酒要用大量的糧食。


    商人逐利,為了不讓商人拿大量的糧食來釀酒,動搖國本,大周對酒水有禁令,隻有官府允許的商家才能賣酒,而在汴京做酒水生意的,就隻有永寧侯府一家。


    自古以來,獨一家的生意都是好賺,更不用提酒水生意本就是暴利。永寧侯府靠著酒水生意,這些年可以說是賺了個缽滿盆滿。


    也正是有酒水生意帶來的巨額利益,才無人能撼動永寧侯在軍中的地位。


    大周文臣話語權重,一直打壓武將,普通將士日子艱難,糧餉隻勉強能讓人不餓死,軍餉更是時常短缺,若無上峰暗中貼補,小兵根本撐不下去,也沒力氣訓練,更不可能上陣殺敵。


    永寧侯府原先也沒有資格做酒水生意,他們家這份買賣,是晴熙長公主出嫁時,為永寧侯求來的。永寧侯世子娶晴熙長公主,在月寧安看來,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


    “你不知道,酒水不是什麽人都能賣的嗎?沒有朝廷的允許,私自賣酒水是要殺頭的。”莊郡王世子瞪了月寧安一眼。


    這生意好雖好,但不好做。


    “我知道,但世子爺你家能賣,不是嗎?”要不是知道,她何至於非找莊郡王世子合作不可


    在永寧侯府經營酒水之前,這份生意有莊郡王府一份,雖不是獨一份,但也能賺不少。


    永寧侯府拿了這生意,不知從哪弄到了兩個古方,釀出來的酒水又好又便宜,漸漸地就將其他幾家擠了出去,獨占了汴京的酒水生意。


    莊郡王府沒法從中獲利,不得不退出,之後才自爆自棄直接地開賭坊。


    “就算能賣,我們也沒有進酒的渠道。”莊郡王世子歎氣,“我們家當時會退出去,也不僅僅是因為永寧侯府霸道,也確實是賣不過他們。”


    月寧安點頭道:“我有!”


    莊郡王世子搖了搖頭,“新酒打不出知名度。”酒水行業,沒有那麽簡單。


    “十八年的女兒紅,埋了三年的竹葉青、梨花白。”月寧安笑著報出三種酒名,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此時心裏有多難受。


    女兒紅,竹葉青,梨花白!


    這三種酒,寄予了她深深的情意,她從來沒想過賣了它們,可現在……


    卻成了她用來打擊對手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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