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藏鋒見月寧安麵露不屑,心下便明了了。


    “所以,你也知道莊家背後的人是誰?”陸藏鋒問道。


    “不就是蘇家嘛。”月寧安說完,突然笑了,“蘇家這個姓不好,跟他們對賭,贏得沒有成就感!”


    “蘇家?”陸藏鋒搖了搖頭,也忍不住笑出了聲,“你啊……”真是半點虧也不吃。


    “我說的不對嗎?”月寧安朝陸藏鋒眨了眨眼,一副“你明明也是這樣想的,別裝了”的模樣。


    “本……”四目相對的刹那,陸藏鋒突然呆住了,定定地看著月寧安。


    月寧安她……


    月寧安周身似縈繞著一層夢幻的光芒,整個人好似被那虛無的光芒包裹了起來,她周遭的一切都虛幻了,都成了背景。


    那道光柔和她的臉,溫暖了她的眉眼,襯得她整如同從雲中走下來的仙子,美的如夢似幻,同時也將月寧安與他隔開了。


    他看到了月寧安在對他笑,也看到了月寧安在跟他說話,可那笑虛無縹緲,叫人捉不住;月寧安在對他說話,可他卻聽不到一點聲音。


    他與月寧安之間,近在咫尺,卻又像是遠在天涯。明明是觸手可及的距離,可卻又叫他抓不住。


    陸藏鋒大腦一片空白,他就這麽看著月寧安,久久沒有動……


    “陸大將軍,你有在聽嗎?”月寧安說了半天,也不見陸藏鋒有回應,定睛一看,見陸藏鋒看著她,兩眼沒有焦距,不由得氣笑了。


    這是在發呆?


    不願意跟她說話就別說呀,陸藏鋒這是什麽意思?


    對著她,有這麽無聊嗎?


    月寧安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收起臉上的笑,端正的坐直,拿出對陌生人的姿態,“大將軍,你還好嗎?”


    “咳咳……”


    突然,那夢幻的一幕消失了。


    陸藏鋒回過神,看著月寧安清冷的眉眼,莫名覺得口幹,他輕咳了一聲,掩飾性地道:“本將軍在想,蘇想知不知道此事?”


    說完,就端起一旁的茶杯,揭開茶蓋,裏麵卻沒有多少茶水。


    陸藏鋒一頓,正想將就喝一口,就聽到月寧安說:“給大將軍添茶。”


    月寧安這是時刻,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


    莫名的,陸藏鋒的心情好了起來,口也不幹了。


    他將茶杯放在一旁,讓下人添茶。


    茶水添滿了,陸藏鋒沒有急著喝,而是閑聊似的道:“賭局的事,你有了對策?”


    “這要什麽對策?不就是賭錢嘛,莊家開了盤,我去下注就好了。”月寧安的臉上,又掛起招牌似的笑容,不見疏離也不見親近。


    但此刻陸藏鋒心情極好,並不與她計較,“現在,隻有你奪得花神的盤口賠率最高。你有信心,在不作弊的情況下,奪得花神的稱號?”


    “大將軍,你這話說得不對!”月寧安不高興地道:“春日宴選的花神,都是大家投出來的,是大家認可的,哪存在作弊了?”


    月寧安絕不承認,她三年前奪得花神稱號,是靠作弊得來的。


    春日宴的規矩,又沒有說不許人幫忙。


    “確實不存在作弊!”也隻有月寧安認為,她沒有作弊,旁人可不這麽想。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但現在春日宴的規矩改了,你還有信心拿到花神的稱號?”


    月寧安今年沒有辦法請人幫她,而能參與花神宴,並且有資格票選花神的人,皆是身份地位不俗的青年才俊,他們不會為金錢折腰。


    月寧安她,沒有勝算。


    “為什麽沒有?”原本她隻打算走個過場,可現在……


    哪怕是為了坑死蘇家,她也要拿到花神的稱號。


    左右,她過了春日宴就要準備去青州了,便是滿汴京的貴女都罵她,她也不怕。


    “你琴棋書畫皆精通?”難不成暗衛又查錯了,月寧安還是一個隱形的才女?


    “誰規定了,春日宴上一定要彈琴下棋了?”她怎麽可能精通琴棋書畫,除了下棋,旁的她僅僅是會,別說拿去春日宴上,跟那些打小就習琴棋書畫的貴女比,就是自娛自樂都差了一些火侯。


    而且,就算她精通又如何?


    除了對弈外,琴、書和畫都很難比出高低。


    除非兩者實力差距懸殊,不然個人有個人的喜好,春日宴上人那麽多,真要分個高低,很難的。


    “不彈琴下棋,你要做什麽?”直覺告訴陸藏鋒,月寧安要搞事情。


    要是以前,他必然覺得月寧安天生反骨,但今日,他卻有幾分好奇。


    月寧安身上充滿了新奇與冒險,與她在一起,從來不會讓人感到無趣。


    月寧安給這無趣的汴京,添了一抹亮色。


    “大將軍,春日宴是用來給貴族男、女相親用的,彈琴、下棋是貴女展示才華,用來吸引男子的招數,並不是琴彈得好、棋下得妙,就能成為花神。要是那樣的話,春日宴選的就不是花神,而是才女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她先前沒有關注過春日宴,但三年前她參加春日宴,又想借春日宴摟銀子時,刻意讓人打聽了一番。


    說真的,春日宴選花神,說得好聽,說得高雅,實際上與三年一次選花魁沒有區別。


    隻是參與春日宴的人身份更高,展現的才藝更雅,擁有投票權的人身份地位更高,投票也不是靠銀子砸,相對來說更加的文雅。


    但,除了這些外,其他的都沒什麽差別,都是要靠票選。


    而靠票選,這裏麵可以操作的空間,就很大了。


    至少月寧安就不覺得,有什麽難辦的。


    哪一年票選出來的花神沒有水分?


    她就不信,那些當選花神的姑娘,心裏沒數?


    “所以,你要怎麽做?”陸藏鋒問道。


    月寧安沒有回答,而是問道:“大將軍,聽說……你今年收了春日宴的帖子,你今年也會參加,是嗎?”


    月寧安將手背到身後,死死握緊,強壓下問陸藏鋒,參加春日宴是什麽意思的衝動。


    陸藏鋒隻答應了她,三年內不娶妻,並沒有說不可以開始挑選妻子人選。


    在她接了休書,走出陸家的那一刻,她與陸藏鋒男婚女嫁,就各不相幹。


    她沒有資格,也沒有立場質問陸藏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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