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出必行,令行禁止。


    陸藏鋒的嚴格與冷酷,在軍中是出了名的。在他麵前,從來就沒有“放過”與“算了”這種詞,任何人求情都無用。


    他的話就是命令,他的命令,底下的人隻要執行就好。


    此刻,在大將軍府也不例外!


    無論陸飛羽怎麽哀求,陸藏鋒都沒有鬆口,任由親衛將陸四夫人丟出將軍府。


    “四哥……”陸飛羽跌坐在地,眼淚糊了一臉,看上去可憐極了。


    陸二夫人與陸三夫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起身,陸三夫人開口道“藏鋒,時間不晚了,我和你二嬸先回去了。你今天剛回來,忙了一天也累了,早點休息。”


    “二嬸,三嬸慢走。”陸藏鋒雖然強硬,卻並非不懂禮之人,他起身將陸二夫人與陸三夫人送出了門。


    走之前,陸二夫人猶豫許久,還是沒有忍住,開口勸了一句,“藏鋒,你早些休息。還有……寧安,她是一個好姑娘。這三年,要不是她撐起陸家,咱們陸家絕不會有現在的風光。寧安她為陸家做了很多,也為你做了很多,無論如何,請你別再傷害她。”


    “二嬸放心。”陸藏鋒對二位夫人還算尊敬,言語也溫和了幾許。


    當然,前提是這二位夫人一直這麽知禮,恪守本分,別像陸四夫人一樣,在他麵前大吵大鬧,妄圖插手他的事。


    “好好好,藏鋒你別送了,我和你三嬸一起走。”陸藏鋒一向冷硬,即便麵


    對自己的家人也一樣,就這麽一句軟話,就叫陸二夫人歡喜異常,眼角的皺紋都笑出來了。


    陸藏鋒送走二位夫人後回到大廳,在陸飛羽麵前坐下,“現在,我們來說說你的事。”


    “四哥,我,我有什麽事?”陸飛羽剛剛還怨恨陸藏鋒,不顧他和他娘的顏麵,把他娘丟出去,可陸藏鋒一坐下,一開口,陸飛羽又慫了,眼神閃爍,不敢看陸藏鋒。


    陸藏鋒見陸飛羽裝傻,冷哼了一聲“誰給你的膽子,敢插手我的私事?”


    他是打算回來後,與月寧安和離,可這並不表示,陸飛羽可以擅自作主,拿著一封連真假都沒有確定的休書,就帶人把月寧安丟出陸府。


    要知道,在陸飛羽將月寧安丟出時,月寧安還是他陸藏鋒名義上的妻子。


    敢丟他陸藏鋒的妻子,陸飛羽的膽子,真的很肥!


    “啊?我……我是奉皇上的旨意辦事,是皇上給我的密旨。”陸飛羽也顧不得怨恨了,聽到陸藏鋒的話,直接傻眼了,不解地道“四哥,我,我做錯什麽了?”


    “拿了皇上的密旨就擅自離營,軍中的規矩,你喂了狗嗎?”在軍中,軍令如山,任何人都不能擅離職守,“你連夜逃離大宮,獨自回城,可有向我請示?”


    “我有呀!四哥,我昨晚向你請示了,說我娘,我娘病了想先一步進城,你也同意了呀。四哥,不信,你可以去問小乙他們,我們一起去找你


    請示的。”陸飛羽一臉吃驚地看著陸藏鋒。


    他四哥莫不是故意坑他吧?


    他自己應下的事,都給忘了?


    “你向我請示了?什麽時候?在哪裏?”他昨晚根本沒有碰到陸飛羽,他昨晚與副將議事至深夜。


    睡前收到了,皇上讓人送來的,暗示他休妻的信。


    他當時看了一眼,就丟在了一旁,並沒有理會。


    他要休妻,回城自會與月寧安談。


    卻不想,他一回城,事情已成定局。


    “我昨晚喝了一點酒,但我記得很清楚,是醜時,你正好走過來了,我當時還嚇了一跳,生怕你看到我喝酒,罰我。”陸飛羽怕陸藏鋒不信,連自己偷偷喝酒的事都說了。


    “你確定,你看到的是我?”陸藏鋒知道,陸飛羽被人算計了。


    “四哥,我發誓我看到的是你。當時,雖然很暗,我也喝了一點酒,可我真沒有醉。你的身影和聲音,我是絕不會認錯的。”陸飛羽舉手做發誓狀,生怕陸藏鋒不信。


    身影和聲音?


    他知道是誰了。


    下午,他還是打輕了。


    “行了,自己去領罰。”陸藏鋒冷冷地說了一句,起身,步入大廳。


    陸藏鋒知道,這事並不全是陸飛羽的錯。


    趙啟安與他是表兄弟,他們的身形有七分相似,如若趙啟安刻意裝扮成他的模樣,趁陸飛羽喝得半醉不醉的時候,借著夜色遮掩,不露出正臉,站在陸飛羽麵前,要騙過陸飛羽並不難。


    但他還是要罰陸飛羽。


    罰


    陸飛羽,在行軍期間喝酒!


    陸藏鋒今天一直穿著冷硬的軍裝,起坐多有不便。


    回到落院,沐浴過後,陸藏鋒就換了一身便服,坐在書房,拿起一卷兵書看了出來。


    半個時辰後,陸藏鋒放下兵書,回到房間,看到放在桌子上的傷藥,這才記起他今天該換藥了。


    他身上有傷,在腹部。


    這傷是他半個月前,夜探北遼,被北遼第一高手所傷。


    他潛入北遼是私下的行為,這傷不能讓外人知曉,他也不想讓外人知道他受了傷。


    這半個月,暗衛每隔三天,便會為他準備好傷藥,今天便是第三天。


    陸藏鋒坐下,解開上衣,露出精瘦的上身,也露出了他腰腹處沾了水,染了血的繃帶。


    陸藏鋒解開繃帶,將傷口處的血與水跡吸幹,而後抹上藥膏,纏上幹淨的繃帶,套上外衣。


    整個過程,不超過一盞茶的時間。


    而在換藥的過程中,陸藏鋒更是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就好像他不是在給自己換藥,而是在給一截木頭換藥一樣。


    換好藥,陸藏鋒招來暗衛,“處理幹淨。”


    “是,將軍。”暗衛上前,收拾髒亂的繃帶,見藥膏還有餘,小心地收了起來。


    他們將軍用的傷藥,是藥王孫不死親手配的雪玉膏,這麽小小的一瓶,便要價千金。


    “等一等!”陸藏鋒回頭,看到暗衛將藥瓶收起,眉頭微不可聞的皺了一下,“這藥,是什麽時候開始用的?什麽人送


    來的?”


    他記得,他以前用的傷藥,效果遠不如這藥膏。


    這藥膏,是什麽時候出現在他身邊的?


    好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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