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轉而來的狼牙闊斧在空氣中劃出一道螺旋狀的火光,好似憤怒的火鳥振翅而來――


    見此情形,宇岢的三魂已然丟了兩魄,呆立在那手足無措,玫瑰疾聲喊道:“快躲開……”


    虎王冷笑了一聲:“來不及了!”


    宇岢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狼牙闊斧已在須臾之間擊中了他的胸口。


    “啊……”


    隻聽宇岢一聲劇烈地慘叫,刹那間被擊飛出去……其實,在他被擊中的一刹那,還閃過一個清脆的碰撞聲――那一刻,自他胸前突然迸出一顆瑰麗的頑石,濺落到了草叢裏……


    由於狼牙闊斧速度之猛,撞擊力道之劇,致使宇岢被擊出了四五丈遠。然而,讓玫瑰與虎王都沒想到的是,宇岢被擊出去的方向正是百花坳的禁地――斷魂穀。


    隨著撞擊的慣性,被擊飛的宇岢滾落到懸崖邊一下子跌落下去……


    這個時候,玫瑰與虎王一並向懸崖邊奔來,兩人望著深不見底的斷魂穀各自的心中都有不同的感受――


    虎王大笑道:“在那麽猛烈地撞擊下,又跌落深穀,後果可想而知……”虎王說著,又望向玫瑰,挑釁道:“我的任務完成了,倘若你想打抱不平,我也可以勉為其難,讓你嚐嚐狼牙闊斧的威力……”


    玫瑰怒瞪著虎王,憤然開口:“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虎王自負地道:“是嗎?那我就拭目以待了,出招吧。看看是你的陰陽花瓣雨厲害,還是我的狼牙闊斧鋒利。”


    玫瑰的左手五指張開,慢慢的旋轉著,五個如火焰般的紅甲一並閃現出耀眼的紅光。虎王看著正在運功的玫瑰,陰笑了笑,正要做出應戰的姿勢,這時,他突然感應到了一個訊息,這個訊息像是在給他下達某種命令――


    虎王恭敬地應了一聲,像是在自言自語地回應道:“是,我馬上回去――”


    玫瑰詫異地注視著虎王,虎王冷笑道:“今天算你走運,就讓這裏的鮮花陪著你再苟延殘喘幾日……”


    虎王話音未落,便將身子一轉,化為無形,消失不見了。


    玫瑰根本沒有在意虎王的話,而是走到草叢邊尋找那顆掉落的頑石。她心裏明白,正是那顆石頭擋住了狼牙闊斧的攻擊,否則,那個年輕人定會被劈成兩半……


    可是,那個年輕人到底是誰?怎會有如此奇特的石頭?


    就在玫瑰費解之際,草叢裏突然閃過一道黑影,由於那黑影速度極快,致使她一時間不知所措,後來,她尋遍整片草叢也沒能找到那塊石頭――“那黑影……會是誰呢?”


    ……


    這個時候,墜落深淵的宇岢萬萬沒有想到,他的命運竟會被困在這裏已有千年的“狂嫗智叟”完全改變――


    這是深處在百花坳下麵的另一個世界,這裏的環境與上麵的世界截然不同――


    百花坳四季如春,風景旖旎。然而,百丈之下的斷魂穀卻極寒無比,荒涼至極,這裏常年被一團厚重的黑雲覆蓋,因此,從百花坳的懸崖上向下望去隻能看到一片恐怖的黑色雲霧。這團巨大的黑雲緩慢地旋轉著,就像能夠吞噬一切的漩渦,讓人不寒而栗。


    宇岢在黑雲中墜落,身體似有萬斤之重,隨著墜落的速度不斷加劇,他的眼前變得一片昏暗,身邊電閃雷鳴,疾風呼嘯,仿佛所有的往事都即將消逝在無限的恐懼中……就這樣,他在極度的痛苦與恐懼中失去了所有的意識,追入了萬丈深淵……


    不知過了多久,宇岢的身體已浸泡在一汪紅泉之中,紅泉被石台圍繞,周圍有幾棵寒鬆斜立在嶙峋的怪石間,泉水的表麵蒸騰著熱氣,宇岢身在其中,好似浮在雲端。然而,他卻全然不知泉邊正站著一個身材矮小的老婦人,此人便是性格狂暴,人稱“狂嫗”的鬼婆。


    鬼婆的身材不是一般的矮小,而是如侏儒一般,不足三尺。盤在她頭頂的一大團白發就像一座小山,把她那尖嘴猴腮的老臉襯托得就像一個倒著的圓錐。


    她雖然已經雞皮鶴發,卻還要濃妝豔抹,但是讓她最引以為傲的還是那些不勝枚舉的黑斑。她一手拄著一根手腕粗細形狀怪異的拐杖,另一隻手裏捏著一株永不凋謝的海棠,愕然地瞪著泡在紅泉中的宇岢,激動不已,瘋狂地喊道:“老頭子,你快出來,快……”


    聞聽鬼婆的喊聲,自崖壁中走出來一個老翁。這老翁自然就是那位性格乖張,七竅玲瓏的“智叟”,名喚鬼公。不可思議的是,鬼公不是從洞口走出來的,而是從一整塊堅硬的岩石內幻身而出。


    鬼公鶴發童顏,看似慈眉善目,卻時常給人一種老不正經的感覺,可謂是魅中帶著三分善,善裏藏著兩分邪,若論此人之樣貌,麵似白猿身如墩――


    然而,最值得一提的還是他的身高,他與鬼婆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身高不足三尺,體態好似羅鍋,但是那兩條垂到地麵的白眉卻能給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他上前一步,望著紅泉中的宇岢,心中雖然詫異,臉上卻無表情,他搖頭歎道:“唉,天意難違啊……”


    鬼婆聽到鬼公這麽說,頓時失望至極,狂聲吼叫起來:“啊……我們足足等了一千年,難道就被這個來曆不明的臭小子給毀了嗎?”


    鬼公失望地閉上了眼,沉思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氣,又慢慢吐了出來,才道:“老婆子,你吼也無濟於事,既然天意如此,我們就認命吧!”


    鬼婆瞪了鬼公一眼,吼道:“你這個沒心沒肺的老禿驢,沒有這幽冥泉水,我們什麽時候才能離開這裏?什麽時候才可以白日飛升?我們已經棲身在這冰冷的石縫裏等了一千年了,難道還要讓我們再等一千年?我告訴你,如果不能離開這,休想讓我嫁給你!”


    鬼公表麵上沒有理會鬼婆,而是在心中竊喜:就算不能出去也無所謂,反正也在一起住了一千年了,你這個千年老太婆不嫁給我嫁給誰去?嘿嘿嘿嘿……


    鬼公正這樣想著,鬼婆用拐杖在他的頭頂狠狠地敲了一下,厲聲道:“別在這傻笑,快給老娘想辦法去。”


    鬼公摸著所剩無幾的頭發,委屈地看了鬼婆一眼,疾聲道:“這一千多年,我的頭發幾乎都被你敲光了,你就不能換個地方敲嗎?”


    鬼婆將頭一扭:“一千多年的老‘毛病’了,改不了樓。”


    鬼公說完,伸手把住宇岢的脈搏,輕捋起讓他引以為傲的眉須,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鬼婆見鬼公沒有回應,莫名問道:“有什麽問題嗎?”


    鬼公皺了皺眉,道:“奇怪……這個年輕人隻不過是一個凡人啊,可是……在他的體內怎會有……”


    “有什麽?他的體內有什麽?”


    “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東西,像是一團氣,就在他的胸前,但是……這團氣好像被一股力量包裹著,無法湧遍他的全身。”


    鬼公正這樣想著,鬼婆又急躁起來,舉起拐杖,大聲嚷道:“誰讓你說這個啦……”


    鬼公怕再次挨打,立時將身子扭開,瞟了她一眼,道:“你到底想問什麽?”


    “我想知道,他泡了紅泉之後,體內有沒有戰魂靈力?”


    鬼公搖了搖頭,怕鬼婆生氣,所以說話有些結巴:“從……從脈象來看,沒,沒有。”


    鬼婆神情異樣地自言起來:“不可能啊,傳說,無論是誰,隻要在陰陽六合之年的正午時分泡過幽冥泉水,都會獲得戰魂靈力。此時此刻,正是陰陽六合之年的正午時分,難道……傳說是假的?”


    鬼公皺著眉,沒有做聲,鬼婆再次開口:“老鬼,你說……這泉水是不是有問題?”


    鬼婆見鬼公似有冥想之意,仍是一語不發,她一怒之下,揮起拐杖重重地敲在鬼公的頭上,放聲大吼:“你倒是放個屁呀!”


    鬼婆這一下敲得確實太過用力,讓躲閃不及的鬼公疼得抱頭亂竄:“你這個死老太婆,你想謀殺親夫啊?”


    就在鬼公的手鬆開宇岢脈搏的一瞬間,紅泉頓時失色,突然變成了無色透明的清水。與此同時,宇岢的身體也沉了下去,鬼婆見此情形,驚愕地喊道:“老頭子,老頭子,別裝蒜了,快看這泉水――”


    鬼公摸著頭,向池中望去,駭然道:“老天!傳說是真的!紅泉中的火靈神力進入了他的體內。現在的紅泉已經是普通的清水了……”


    由於清水灌入宇岢的鼻腔,導致呼吸不


    暢,一下子被水嗆醒。


    宇岢醒來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溺水了,他拚命地撲騰著,嘴裏喊道:“救命,救命,我不會遊泳……”


    鬼婆雖然憤怒卻也無奈,她搖了搖頭,用拐杖挑起宇岢的衣領,喊道:“快站起來,這不是你洗澡的地方。”


    聽到鬼婆的話,宇岢才意識到這池子裏的水原來隻到自己的胯部,就算坐在水中也淹不過頭頂。他詫異地看著眼前這兩個怪人,尷尬地笑道:“老爺爺,老奶奶!”


    可是,當他定睛細看之後,差點被狂嫗智叟誇張的樣貌嚇得跳出水麵,他驚異地喊道:“你,你們,是什麽人?怎麽怪模怪樣的?”


    “老爺爺?老奶奶?”


    鬼婆看著鬼公,愕然道:“我們有那麽老嗎?”


    “你說呢?這一千多年你白活了?”鬼公瞪著鬼婆直言道。


    鬼婆抓狂似的叫嚷起來:“老天爺!我還沒出嫁呢,居然有人喊我奶奶!人家還是黃花大閨女呢!”


    鬼公聽到鬼婆這麽說,心裏覺得很沒麵子,立時上前一步,捂住她的嘴,低聲道:“你怎麽啥都說?不怕被別人笑話嗎?”


    雖然鬼公把聲音壓得很低,但還是被宇岢聽到了,他被這對活寶老人的舉動逗地笑了起來,同時,更讓他莫名的是,在發生了那麽多事之後自己居然還能笑的出來……


    這時,宇岢的心情突然低落下來,他看著狂嫗智叟,道:“請問,這是…什麽地方?你們是…什麽人?”


    “什麽人?”


    鬼婆和鬼公互望了一眼,鬼婆向前湊了一步,衝著宇岢先是笑眯眯的,接著,臉色一沉,陰陽怪氣地道:“小夥子,我們不是人!我們是鬼――”


    宇岢一聽,驚駭地跳出水池,愕然道:“鬼?你們是鬼?”


    鬼婆雖然年事已高,聲音卻嫵媚之至,她再次開口:“莫說我們,現在的你…也隻能算是一個鬼,不然,你怎麽能活著到這個地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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