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媽媽撲到於依身上哭:“於依,你就想想辦法幫幫你弟吧。媽媽保證,以後一定看好他,再也不讓他出門了。”


    於依看著這個她叫做媽媽的女人,笑出了聲:“媽,你知道嗎?但凡你稍微有一點為母則剛的心思,你、我、於洋都不會是現在的這個樣子。”


    聲音很蒼涼:“自從有了於洋,我這個女兒在你心中便可有可無了。奶奶和爸爸的重男輕女,直接影響到你的思想和行為。最後,你也隻會眼睜睜地看著我被他們打得皮開肉綻而無動於衷。”


    於依轉向她奶奶:“奶奶,哪怕你和爸爸天天打我,我也感謝你沒有在我小時候就把我餓死。我用勞動力換了一口飯,活著長大了。你知道嗎?我很多時候都希望自己是個孤兒,至少,我自己養活自己的同時不會挨打挨罵。”


    “爸爸,最可笑的就是你!作為一個男人,你承擔不起丈夫的責任,讓我媽在我奶奶的謾罵聲中一步步變得懦弱,一步步走向了扭曲。作為父親,我和於洋都是你的責任和義務,而你呢?除了窩裏橫,你還做過什麽?自己想想都不覺得羞愧的嗎?”


    於依麵向被易安提溜著的於洋:“於洋,知道我為什麽管你嗎?不是因為你是我的親弟弟,而是因為你小時候曾經多次背著他們給我東西吃。還在我被奶奶和爸爸打的時候,安慰我說等你長大了就會保護我。為了這個,我管你到二十八歲。可你呢?”


    於家的幾人都被於依的話震在原地。


    易安怒喝一聲:“老子不想聽這些!趕快把錢拿出來,不然老子的拳頭可就按耐不住了!”


    於依心一橫:“你打吧。把他打死了,我就去陪他,讓他做鬼也不得再沾賭。”


    有些親情關係,不堪一擊,有時候還不如一個交情很淺的朋友。


    易安啪地一聲把於洋甩到地上,再一腳踩到他的背上。


    把手指捏得咯吱響,一副準備開揍的模樣。


    扭頭對身後的那三人說:“我剛進公司,就讓我好好表現,你們都不許跟我搶!閃開點,當心我的拳頭不長眼!”


    三人對望一眼,默默退後,留出一片空地。


    易安活動了一下手腳,大掌一把拎起於洋,一個拳頭就招呼上去。


    於洋發出一聲淒厲的嚎叫:“奶奶,爸爸,你們快救我!”


    於奶奶嚇得和於媽媽抱在一起。於爸爸還癱在牆角邊爬不起來。


    於依心裏一緊,手上不自覺地用力。


    秋望月捏緊她的手,無聲地安慰著。


    於依在這樣醜陋的環境裏沒有走偏,還在寒涼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善良的心,秋望月很心疼她。


    一時間,於家的小院裏除了拳頭招呼肉的聲音之外,就隻有於洋的慘叫聲了。


    大家都死死在盯著打人的易安和被打的於洋。


    不多久,地上的人叫聲越來越弱,而易安越打越是紅眼。


    後麵高利貸的三人對望一眼,萌生了退意。


    他們的目的是要錢,而不是打人。打人隻是手段。


    要是打死了人,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秋望月看著越打越猛的易安,也有點擔心。不由得看向包子爸。


    包子爸對他搖搖頭。易安做事極有分寸。


    秋望月提著的心放下一點。


    看著氣息越來越弱的於洋,包子爸對秋望月點了一下頭。


    秋望月怒喝一聲:“快住手!不然我要報警了!”


    易安的拳頭停了下來,啐了一口:“這弱雞真不禁打!我還沒過癮呢,這麽快就要掛了!”轉頭看向後麵的那三人。


    三人看著易安特別興奮的表情,心生恐懼。


    這傻逼莫不是真的打死人了吧?


    三人跑向自己停在路邊的麵包車,還丟下一句話:“快點把錢準備好,我們還會再來的!”


    易安看了眼包子爸,跟著那三人上車跑了。


    於奶奶和於媽媽抖著腿去看於洋。


    淒慘的於洋閉著眼睛躺在地上,連細微的呻吟聲都沒了。


    於奶奶以為他被打死了,嚇得雙眼一翻,暈死過去。


    於媽媽抱著兒子號啕大哭。


    於爸爸爬著過來,看著兒子的臉已看不出人樣,也跟著哭起來。


    於依早已麻木的心被父母的哭聲震醒。


    她看向秋望月。


    秋望月對她點點頭。


    此時,救護車的聲音響起。


    於依上前:“於洋還沒死呢,哭什麽!”


    兩人沒聽到似的,繼續哭。


    於依不得不拉開他們:“救護車來了。”


    於媽媽回過神來,一臉淚:“於依,快送你弟弟去醫院。他還有救的,媽求你了。”


    於爸爸也看向女兒,急急道:“於依,爸以後再也不打你了。你救救你弟弟。”


    於依一臉冷漠:“我又不是醫生,能不能救不是我說了算,我隻能盡力。還有,你們去籌集醫藥費,我沒有錢。”


    於爸爸:“爸這就去借錢。你和你媽跟著你弟去醫院。”


    顧不得身上鑽心的疼,跌跌撞撞地出門。


    於依和於媽媽跟著救護車去了醫院。


    秋望月讓包子爸把暈在地上的秋奶奶抱起,放在屋裏的床上,給她蓋好被子。


    這老人雖然可惡,可也不能放著她躺在地上不管。


    寒冬季節,一個老人家在地上躺著,估計不用多久就會病倒。


    弄好這些,帶上門,和包子爸去了醫院。


    秋望月找到莫清,跟她道謝並問了一下情況。


    莫清拍拍她的手,讓她不要著急:“看著是挺嚴重的,但是沒有傷到內髒,隻是斷了兩根肋骨,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秋望月鬆了口氣:“謝謝你啊!不過呆會兒還要麻煩你,把他的情況對他媽媽說得嚴重點。”


    莫清一臉疑惑:“這是?”


    秋望月:“我同事的弟弟。借高利貸被人打了。他家裏人管不好。不往重裏說他們可能會好了傷疤忘了疼。至於醫藥費,讓他們先湊吧,不夠的你再跟我說。”


    莫清伸手捏了捏秋望月的臉:“我們月牙兒真是人美心善。夏先生,你可要對她好一點。”


    邊上的包子爸潑墨似的黑眸裏藏著笑意:“盡我所能,傾我所有。”


    秋望月被這句話撩得心頭一熱。說好的高冷呢?為什麽這麽會撩!


    秋望月把笑得一臉曖昧的莫清推走了。


    包子爸盯著女孩的臉好生看了一會,把秋望月看得臉上浮起一抹嫣紅。


    女孩有些羞惱,聲音帶嗔:“夏先生,你不要總說這些讓人誤會的話。”


    包子爸抬手按上自己的心髒部位:“心裏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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