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短短十分鍾的會見,整個小鎮立刻就戒嚴了。


    好在本就是深更半夜,很多人都已經睡下了,並不會妨礙進出,所以這一道命令並不難實行。


    現在最難的就是酒吧裏的打架鬥毆了。


    小紅姐掛了電話之後,就頭疼地趕緊安撫那兩個打架鬧事的。


    然而剛一下樓,結果就看到酒吧裏安靜如雞。


    她本來還打算關音樂,讓所有人都停下來的。


    甚至連心裏都已經把各種抱歉的話都已經準備了。


    結果誰想到,還沒等說出來呢,那些人已經全都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完全就像是小學生罰站似的。


    她走到樓梯口後,腳下的步子越發的緩慢了下來,然後拉了個員工,輕聲詢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那名員工挎著一張臉,很是沮喪地回答:「小紅姐,事情已經結束了。」


    小紅姐驚訝地啊了一聲,「結束了?」


    不會吧?


    這麽速度的嗎?


    她就打了一個電話,通話時間加起來都沒有十五分鍾,下麵的鬥毆打架竟然已經結束了?


    「是啊,已經打完了。」那名員工一臉的愁容。


    小紅姐見了,越發不解。


    這都打完了,事兒都解決了,怎麽反倒是這個表情?


    難道打得傷勢很重?


    或者說是……死了人?


    因此,她連忙問道:「人傷得怎麽樣?」


    員工努了努嘴,衝著不遠處的一個包廂裏方向,說道:「在包廂裏搶救呢。」


    小紅姐心驚了一下,「搶、搶救?」


    已經鬧到這種地步了嗎?


    要不要這麽嚴重?


    當下就要衝到包廂裏去查看。


    這剛死完兩個人,可不能再死了。


    再死下去,她這生意還做不做了?


    好在另外一個員工知道她心裏擔心什麽,趕緊把她給拉住,解釋了一番:「沒,是大堂經理被誤傷了,鼻子流血,這姑正在裏麵讓副經理治療呢。」


    原來是大堂經理啊……


    這讓她多少心裏放鬆了下來。


    沒了想再衝過去查看的心思,她便問道:「那客人呢?」


    那員工指了指躺在舞池裏的幾個人,說:「在那兒躺著呢。」


    小紅姐剛放回肚子裏的心再一次地提到了嗓子眼兒,「躺著?」


    她連忙順著那名員工的指向看了過去,定睛一看,還真是……


    躺在那裏!


    就看到那些人橫七豎八地躺在那裏。


    周圍的人一個個都站在那裏,靜默地看著。


    而舞池旁邊的卡座上則坐著人。


    看上去姿態閑適。


    這種場景她在這個地方看過太多次了。


    於是,深吸了口氣,臉上掛著完美而又標準的熱情笑容,就此走了過去。


    「哎喲,真是不好意思,我來遲了。」


    標準的抱歉開場。


    隻是當她真的走近之後,才清楚地看到了現場那混亂而又慘烈的場景。


    天!


    她當即忍不住倒抽了口涼氣。


    就看到地上的幾個人完全已經被打得不省人事,臉上滿是鮮血,要不是胸口那微弱的起伏,她有點懷疑,這些人得送殯儀館了。


    「這……怎麽不找醫生救治?」她忍不住脫口問道。


    身旁的員工很是無奈地回答:「急救醫生沒辦法治,得送醫院才行。」


    「所以為什麽不送醫院啊?」她從來沒覺得自己的員工可以蠢到這種地步。


    對此,那名員工也用一種你怕不是個傻子的眼神看向了自己的老闆,暗搓搓地湊到她耳邊道:「你不是讓他們把酒吧封了嗎?」


    「……」小紅姐沉默了一下,然後咬牙切齒地瞪著眼前的人,同樣壓著聲音對自己的員工怒罵道:「我封酒吧是為了找個女的,這是女的嗎?!你個蠢貨!」


    最關鍵的是,都被打成這樣了,就算真的有問題,又能逃到哪裏去!


    別到時候耽誤了病情,對方的家人找上門,那她還開不開店了!


    「是、是……那我現在就去馬上讓救護車過來。」


    那名員工挨了一頓訓後,忙不迭地就去聯繫醫院。


    而小紅姐則在員工的提醒下連忙去了舞池旁的卡座上,打算和鬧事的人聊一聊,最好能夠把這件事就此結束掉。


    但員工卻在送她過去的時候輕聲地提醒了一句,說對方不是個好惹的,讓她小心點。


    她小紅姐在這個場子裏那麽多年,哪個好惹、哪個不好惹會看不出來?


    不僅看得出來,而且隻是單單從那些人的手下身上也能一眼就能分辨的出來。


    所以剛一過去,她就笑著連忙先道歉:「這位客人真的是很對不起啊,讓您在酒吧裏遇到了如此不愉快的事,是我的照顧不周,不如這一場免單,算是我的賠禮道歉,您看如何?」


    坐在卡座上的男人還在擦自己拳頭上的血跡,舞池的昏暗的光線將他的身影拉長,模糊而又森冷,「我不在乎這些東西,我隻要這幾個給我的女人賠禮道歉。」


    小紅姐看了眼還躺在那裏生死不明的幾個人,這下不免感覺露出了幾分的為難之色,「這……他們都已經不省人事了,要不然等治療完,人清醒了……再說?」


    她試探地提出了一個委婉建議。


    但對方顯然完全不領情,隻是冷淡得道:「等治療完,我都走了。」


    小紅姐默了下。


    還沒等她再開口,坐在沙發上的人已經不耐煩地對身旁的手下道:「去,潑醒他。」


    那態度顯然沒把這位酒吧當家人放在眼裏。


    那名手下得到了吩咐,便立刻應了下來,「是。」


    他徑直從小紅姐這位主人麵前走過,在隨手從桌上拿了一瓶酒水後,就大步地跳上舞池,一把就將其中的一個打得臉上都看不清五官的男人給揪了起來。


    然後一瓶酒從他腦袋上澆了上去。


    眾人就看著那烈性的酒就此觸碰到臉上那些傷口上,那刺激性的劇疼看得都讓人汗毛豎起。


    更何況是那個親身體驗者了。


    那男人當場就渾身戰慄的從昏迷中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手下一看到他睜眼,就果斷命令道:「道歉!」


    可憐那個男人之前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現在又被酒精給刺激的醒過來,整個腦袋都是懵的。


    根本反應不過來什麽道歉不道歉的。


    隻覺得眼前一切都是眩暈的。


    然而,他渾渾噩噩得看著周遭的一切,大腦就此打算重啟的狀態卻在對方看來卻是至死不從的態度。


    因此就聽到一道聽似散漫卻冷意十足地話:「看來還沒清醒啊。」


    那名手下一聽,果斷地就將剩下的半瓶酒水全都澆了上去。


    那疼痛感加倍地刺激著男人的神經線。


    他「啊——!」地一下,痛呼出了聲。


    那名手下再次停手,喊道:「道歉!」


    那人總算有了反應,下意識地就張口道歉,「對……對不起……」


    但到底在道歉什麽,顯然並不知道。


    而卡座上的人分明也看出了這一點,偏偏他執著於這一點,所以固執地質問:「對不起什麽?」


    果然,那男人一臉的茫然,如實地回答:「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那帶著滿滿危險的語氣讓男人本能地渾身一顫,那種動物本能的感知讓他倏地清醒了過來,當即脫口道:「知、知道,我知道!我……我不該嘴賤,我……我不該亂說話……我……我錯了……我錯了……放過我吧……我就是……就是氣不過……我無心的……我……我錯了……」


    小紅姐見他總算反應過來了,便趕忙附和地道:「看,他知錯了,既然都求饒了,要不就算了吧?這喝了酒,腦子多少糊塗點,估計也不是發自內心的……」


    但對方明顯沒把她的勸說放在眼裏,隻是抬頭看向了身邊的人,問:「開心了嗎?」


    小紅姐當即眼神不自覺地順著他的方向看去。


    就看到暗處一個女人站在那裏。


    乍一看,這身形怎麽感覺有點眼熟呢?


    頓時,原本小心翼翼的眼神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


    大概也是感覺到了這一道探究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時珺低垂著眉眼嗯了一聲,說了一聲開心,就低聲催促地道:「該走了,時間不早了。」


    那人笑著握住了她的手,滿是寵溺地應道:「行,都聽你的。」


    然後就起身,打算帶著她離開了酒吧。


    小紅姐當時的視線還沉浸在時珺的身上,壓根就沒聽到他們說什麽,還是手下的人推了她兩下,以此暗示,才讓她從那個熟悉的身形中回過神,然後趕緊把人給攔住,「那個……不好意思啊,我忘記說了,因為酒吧的門出了點問題,所以可能需要點時間維修,所以……」


    話雖然沒有說完,但其中的意思已經非常的明顯了。


    就是不能出去了。


    「好端端的怎麽會出問題啊?」


    「不是吧,早知道剛才就不留在這裏看戲了。」


    「那要什麽時候才能出去啊!我可不想留在這裏過夜啊。」


    酒吧裏的那些人很快就嚷嚷了起來。


    分明是對於這一點非常的不滿。


    要知道現在已經很晚了,要真的被困在其中,鬼知道什麽時候才能離開。


    而此時時珺一聽這話,就知道他們門壞是假,打算封鎖抓人是真。


    果然,還是被耽誤了。


    時珺心裏扼腕不已,可又不好在臉上流露出來,隻能站在一旁,安靜地當個花瓶。


    但握著身邊人的手卻小小的用力了下,以此作為暗示。


    隨即就聽到他問:「你是說,門壞了?」


    小紅姐笑了笑,「是、是的……」


    可誰料,他竟然說:「沒關係,我們走後門。」


    當下就要拉著時珺往後麵的安全通道而去。


    小紅姐一聽,神色立刻變得慌亂了一下。


    顯然沒想到他竟然會想到後門那個出口。


    不過好在浸在這個場子裏那麽多年,要是連這點都穩不住,還在這裏當什麽老闆,她即刻攔住了他們的去路,道:「後門也壞了。」


    這一刻,時珺身旁的人就此露出了一個饒有興趣的表情,「這麽巧?整個酒吧的門全壞了。」


    假麵下那雙漆黑的眸子裏似乎帶著洞察一切的神色。


    小紅姐被那眼神給攝住了,莫名的心虛了下,小小的結巴了下,「那個……門都是統一的自動門,所以隻要一扇壞了,其他的也就不工作了。」


    好在對方似乎並沒有那麽強詞奪理,隻是問:「那要多久才能修好?」


    小紅姐勉強地露出了標準地笑,「這個,可能需要一點時間吧,反正時間還早,大家可以繼續聽歌喝酒,沒關係的。」


    「哦,那就等等吧。」他倒是一副很好說話的樣子。


    旁邊的時珺頓時握著對方的手越發用力了起來。


    分明是對此作出了無聲的抗議。


    但這人卻反手將她的手攥入手心,指腹輕輕地摩挲著她細膩的手背,那一下又一下像安撫,可更像……


    調情。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調個屁的情!


    這人到底知不知道現在屬於十萬火急!


    心裏正不爽呢,結果這人突然湊到她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放心,等會兒讓他們鬧起來,我們趁亂走。」


    鬧起來?


    他怎麽知道會鬧起來?


    時珺雖然心裏不明白,但覺得既然他都這麽說了,也就跟著他坐在了卡座上,靜靜等著。


    過了也就十五分鍾的時間,果然對麵有一桌人猛地一拍桌子,不耐煩地道:「你們到底什麽時候能修完那扇破門啊,都淩晨的,還讓不讓我回去睡覺了?」


    「就是啊,都這麽晚了,我們也困的啊。」


    「趕緊的啊,再不行就把門砸了吧!總不能把我們困死在裏麵,這算怎麽回事啊!」


    「都很晚了,我們要回去睡了。」


    這一鬧,整個酒吧裏麵就開始吵了起來。


    酒吧的員工架不住那些人的鬧騰,沒辦法隻能趕緊上樓去找自家的老闆。


    此時此刻小紅姐正在辦公室裏調監控,查看酒吧前後門內是否有人員出入。


    隻不過還沒查完,員工就上來催她了。


    無可奈何之下,她隻能暫時先下樓去穩住人心。


    「不好意思,真的很不好意思,請大家稍稍耐心等待一下,估計再喝上幾杯,門也就修好了。」


    那些人看到她出現,便不耐煩地質問了起來,「到底好了沒啊,都多久了,馬上就要早上了。」


    她一副好脾氣的樣子道:「沒關係,如果有人困了的話,完全可以上樓休息。」


    在場的人聽到這話之後頓時叫嚷了起來,「你們這時真打算把我們困這裏啊。」


    這一下,立刻引起了眾人們的不滿。


    「這怎麽行,我們得出去!」


    「是啊,這裏都快把我憋死了,我要出去,我要回去睡覺。」


    「快點放我們出去!我們又不是犯人!」


    酒吧裏那麽多人,一旦聚集的鬧起來,那陣仗也是不可小覷的。


    因此,小紅姐也倍感頭疼不已。


    眼下門口的監控還沒有調出來,那個女孩子的去向不明,要是貿然開放大門,誰知道她會不會趁亂一同離開?


    她要真放走這麽一個人,隻怕金熊是不會放過她的。


    可如果她要是現在不放人,這些客人又不會放過她。


    她也是陷入了兩難之地。


    這到底該怎麽辦啊?


    小紅姐忍著那一陣頭疼,對著在場的那些人安撫了大半天。


    可惜,那些人並不買帳。


    一個個嚷嚷著要出去。


    再不讓出門,就要砸窗砸門了。


    小紅姐看其中那些行動派真的要打算上手了,頭就更大了,於是便拋出了點甜頭和優惠,「大家別激動,都別激動,不如這樣吧,今天全場免單,大家暢飲暢玩,統統不要錢,算是是我小紅姐的賠罪,如何?」


    人群裏一部分的叫囂聲就此慢慢停了下來。


    但這個時候握著時珺手的人一邊細細揉捏著手心裏那隻小手,一邊懶散地問了一聲:「你覺得在場的有哪個缺這點玩樂的錢?」


    小紅姐一頓,「這……」


    在場的人也猛然意識到,並且反應了過來。


    是啊。


    他們既然能進出這裏,誰還缺那點錢啊。


    「誰他媽稀罕你那點子破錢啊,老子有的是錢。」


    「本少爺一頓酒錢還付的出來,用不著你的施捨,趕緊放我們出去!」


    「沒錯,我們不想待在這裏,快點開門讓我們走!你要再這麽阻攔我們,我懷疑你們酒吧打算非法扣留我們了!」


    扣留兩個字可是很嚴重的。


    麵對這些人的說辭,小紅姐當即眉心一跳,笑著連連抱歉:「怎、怎麽能說是扣留呢,的確是門壞了,我已經抓緊時間讓他們修了。這樣吧,我再加派幾個人看看,再抓緊時間。」


    說著就趕緊溜了。


    半點也不敢停留。


    不過為了防止這些人真的砸窗破門的離開,她趕緊叫小鎮裏的巡邏的安保人員過來防守。


    然後自己就馬上上樓去查監控去了。


    好在出事的時間點比較短,所以手下的人查起來比較容易一點。


    當小紅姐匆匆上了樓,開口就迫不及待地問;「門口的監控都查過了沒?」


    那名手下很快就回答:「全查過了,進出的人都鎖定了,確定沒有你說的那個女的。」


    小紅姐一聽,懸著的那顆心就放回了肚子裏。


    「那也就是說,人還在裏麵,得查裏麵的人才行。」


    但隨即頭就更疼了。


    因為樓下的人明顯不會願意就這樣一直等著自己。


    如果真要一個個查裏麵的人,隻怕那時候酒吧已經被砸了個稀巴爛了。


    正糾結要用什麽理由讓這些人安分下來,乖乖讓自己搜查的時候,她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心煩不已的小紅姐拿起手機,也沒有看對方是誰,就不耐煩地問了一句,「誰啊。」


    緊接著就聽到電話那頭的人頓了頓,沉沉地問:「人查到了沒?」


    小紅姐聽到那聲音,心裏不禁「咯噔」了一下,然後語氣馬上就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十分恭敬地回答:「暫時……還沒有。」


    「還沒有?」電話那頭的金熊聲音明顯不悅了起來。


    小紅姐一體,趕緊開口解釋道:「不過範圍就在酒吧裏,應該會很快就能查到了,您放心,我一定會把人查出來的。」


    金熊聽到這話之後也不知道是滿意還是不滿意,直接就掛斷了電話。


    小紅姐自認為他是不高興的。


    於是,她也顧及不了其他了,這次的事兒要是沒辦好,她大概率得完了。


    所以抱著要死的心情,她也豁出去了。


    管什麽得罪不得罪呢。


    不得罪他們,就得得罪老闆。


    兩者之間,她還是選老闆。


    因此,有了決斷的她立刻就朝著樓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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