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出來,可真是能把人給氣死。


    就昨晚上那個情況,是個人都不可能睡著。


    他更是一夜失眠到天亮。


    結果這位始作俑者倒好,輕飄飄地來了一句,隻、睡、了、七、八、個、小、時……


    七八個小時算少嗎?!


    正常人睡一覺也不過就七八個小時吧?!


    時寅頓時臉色就更差了。


    昨晚上沒吵得一夜沒睡的困頓和憋屈都轉化成了無名之火,壓製在了心裏頭。


    可又能怎麽辦呢。


    他對時珺根本沒有任何的辦法。


    不,應該說,自從時珺十六歲開始,一切就已經全都失控了。


    這個女兒他壓不住。


    她的成長速度太快,也太可怕。


    即使他這個時家的掌權人也不得不承認,她的能力的確非常厲害。


    厲害到讓他心裏開始慌了。


    以至於最後不得不想辦法,將她踢出時家,以求一個心安。


    可誰能想到,他這個女兒竟然敢私下裏背著自己不僅毀了婚約,差點讓兩家反目成仇,毀了兩家的合作。


    這樣的舉動讓他不得不震怒,甚至還起了殺心,借著時至敬的手就想著,如果她不能乖乖聽話,為自己所用,不如索性殺掉算了。


    反正她死了,她的情報網就順理成章的落到自己的手裏。


    有那些情報消息,也足夠保時家十年無虞。


    時珺已經不需要了。


    反正本來,當初把時珺接回來的目的不過就是一個工具的作用罷了。


    如今這個工具雖有助力,但助力太大,反而變成了懸在頭頂的利刃,那麽就要除掉才行。


    因此,那時候的他就是帶著這樣的心,睜一眼閉一眼地默認了時至敬的行為。


    而後來的結果他也如願了。


    時珺死了。


    為了防止意外,他在看到屍體後還特意去驗過。


    確定是她的屍體後,這才入殮火化了。


    原本以為這一樁心事就此結束。


    他能就此鬆口氣了,誰知道糟糕的事才剛剛開始。


    時家的公司被莫名其妙的連續不斷攻擊,和江氏的合作又遲遲不見任何的進展,弄得他煩不勝煩。


    這些事都沒有解決,誰知道時珺竟然死而復生了。


    這對他來說,即是喜事,又是糟事。


    喜的是,公司這邊有救了。


    糟的是,以她睚眥必報的心性,隻怕自己遲早會淪為下一個時至敬。


    一想到這裏,他就心悸不已。


    時珺現在對他來說,如同一把利劍。


    用得好可以禦敵,用不好就威脅到自己的性命。


    這個尺度他必須要掌握好才行。


    書房內,他背對著窗戶,逆光而坐,強烈的光線反倒看不分明他臉上的表情。


    就在這個時候,就聽到門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叩叩叩——」


    書房的門就此敲響。


    「進來。」


    隨著時寅這一句話,管家趕緊推門而入。


    就看到他頭髮散亂,臉上更是被撓了好幾道血印子,看上去好不狼狽。


    他麵色為難地匯報導:「老爺,夫人死都不肯進祠堂閉門思過。」


    說不肯進祠堂都是客氣了。


    她完全就是大鬧祠堂。


    明明被折騰了一晚上,整個人看上去一副懨懨的樣子,可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在祠堂門口撒潑打鬧,還把那兩名傭人給打了一頓。


    後來就連他都沒倖免於難,被揪著頭髮,就是一頓撓。


    沒辦法,他隻能趕緊找人過來把她先控製再說,然後再跑來匯報。


    畢竟是當家主母,他也不敢真的完全得罪了。


    果然,時寅在聽到這話後,目光沉沉地說道:「那就讓她回房間去閉門思過,別一身臭味髒了祖宗牌位。」


    管家一聽,不禁慶幸自己幸好自己多留一個心眼,沒有把事情做絕。


    於是,忙不迭地應答了下來,「是。」


    就趕緊按吩咐去辦事。


    時寅在書房待了很久,期間管家來了兩次匯報。


    第一次是匯報人已經被送回了房間,第二次是匯報她淋了一夜的雨,因此突然高燒不退。


    沒辦法,時寅隻能讓人去把家庭醫生給找來給她治。


    折騰了整整兩天,總算燒是退了下來。


    隻不過醫生說人比較虛弱,需要好好靜養。


    時寅在第五天的午後才進了陳夢的房間。


    一進房間,屋內昏沉沉的一片。


    厚重的窗簾拉起,擋住了窗外的日光。


    陳夢閉著眼,臉色蒼白的躺在了床上,這回身上沒有再穿著吊帶之類的衣服,而是真絲的白色短袖睡衣,襯得她整個人毫無精氣神。


    「水……」這時,床上的人突然眉頭擰起,聲音嘶啞地喊了一聲。


    作為的丈夫的時寅走到床邊,將床頭櫃上的水杯遞了過去,毫無感情地說:「起來,自己喝。」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床上的人不由得緩緩睜開眼睛。


    在看到床邊的人是誰後,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猛地朝著那杯水一拍,水杯當場摔在了地上。


    不過好在地上鋪著地毯,茶杯並沒有摔碎,隻是發出了一記沉悶的聲響。


    她惡狠狠地瞪著眼睛,望著床邊的人,眼裏充斥著恨意,已經燒到嘶啞的嗓音發出晦澀難聽的聲音,「時寅,你這個混蛋!你讓那個賤丫頭活生生的把我丟在垃圾桶裏丟了一晚上,你簡直沒人性!」


    因為窗簾遮擋住了所有的光線,使得房間裏有些暗,但卻還是能夠聽出他的聲音裏透著冷和不耐,「誰讓你把她母親的牌位丟進垃圾桶裏的。」


    提及到這件事,陳夢就如同踩了尾巴的貓,她的神色充斥著怒意,「我丟了又怎麽樣!那女人有什麽資格進祖宗祠堂!因為這件事我被恥笑了那麽多年,你難道看不見嗎!」


    時寅繃著臉,站在床邊的身形一動不動,隻說了一句,「她現在對我很重要。」


    陳夢「嗤」地一聲,帶著滿滿的譏誚,「當初對她下死手的時候,也沒見你說重要,這會兒倒是又重要起來了。」


    他們這對夫妻,說是夫妻,不如說是合作夥伴。


    因為他們根本沒有任何的感情。


    他們彼此堅守著自己的身份,一個將陳家收為己用,以此坐穩時家,一個做好時家的主母,讓自己的母族能夠有著最堅強不催的靠山。


    所以互相之間那點心思,彼此都清楚的很。


    特別是針對時珺。


    她覺得,時寅隻怕比自己還要恨上幾分。


    但時寅這會兒神色冷凝地回答:「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眼下公司那邊一天不把那個人揪出來,一天就得不到真正的安寧。


    他必須要讓時珺把人給找出來,他才能真正的放心。


    躺在床上的人聽到這話後,那譏諷的神色微微斂起。


    她不是傻子。


    一般情況下,她是非常審時度勢的。


    那天之所以會如此失控純碎是因為時珺突然之間死而復生,嚇得她一時慌了神。


    可這都那麽多天了,心神也該穩下來了。


    眼下又聽到時寅這樣說,她不由得穩了下情緒,道:「那我還要忍受這份窩囊氣忍受多久?」


    「至少解決了公司的事情再說。」時寅非常果斷地回答。


    而他的這份果斷讓陳夢原本好不容易穩住的情緒變得浮躁了起來,她忍不住回擊道:「你公司的事要這輩子都解決不完,我是這輩子都要忍受著這個賤丫頭的氣,是嗎?」


    看到她這樣不識好歹,時寅的語氣愈發地冷了下來,「陳夢,你別忘了,時珺手裏有著你們陳家的把柄,你如果再壞事,時珺是不會放過你們陳家的。而我,也幫不了你。」


    這一句話的提醒讓陳夢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糟糕。


    她把這件事給忘了。


    「所以,這段時間你就在房間裏好好的休息。」時寅丟下這句話後,連看都不看她,就轉身往外走去。


    躺在床上的陳夢此時心頭一驚,連忙撐起身子,激動地喊道:「不,不要你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


    但時寅對此恍若未聞,直接就命令管家派人在門口守著,沒有他的吩咐,任何人不能放陳夢出來。


    就這樣,陳夢徹底被禁足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原來夫人才是最強大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螢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螢夏並收藏原來夫人才是最強大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