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那森冷而又透著勃勃殺機的聲音更是很快再次在他耳邊響起。


    「殺你又如何,難道我還怕你嗎?」


    這話說的極其囂張。


    但卻讓人無法反駁。


    畢竟她說的的確是事實。


    在時家,隻要她時珺活著,除了當家人之外,她無需害怕任何人。


    隻因為她拿捏著所有人的短處。


    所以這會兒也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幫腔說話。


    就怕一不小心惹得這位珺爺越發不高興,反倒把事情搞得更僵。


    於是,餐廳內氣氛就此緊繃了起來。


    至於那些傭人則早已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把這片地方留給了這些主子們。


    而這個時候,時銘禦滿腦子的憤怒終於被那股突如其來的窒息感而澆滅了,他麵色漲紅,艱難地道:「你……鬆……鬆開我……放……放手……」


    一邊說著,一邊還想著掙紮。


    可惜,他越掙紮,脖頸處的窒息感就越重。


    「你不是質疑我能不能殺你嗎?我現在就是在用行動來告訴你,我能殺你,而且能當著所有人麵殺你。」說完,時珺手下的力度漸漸加重、收緊。


    時銘禦的臉色從漲紅開始逐漸開始發紫。


    那是極度缺氧的表現。


    身邊的那位大堂姐時柳兒看見後,仗著自己姐姐的身份,一副不忍心的樣子,勉強勸慰道:「小……小珺……銘禦剛失去父親,他一時情緒失控,你就見諒,別計較了,好不好?」


    時珺對此沒有絲毫的回應。


    顯然是沒把她當回事。


    時柳兒臉色不禁多少變得有些尷尬難看了起來。


    好歹她也是大房正房大夫人所出的。


    而時珺不過就是個下賤之人所生的一個私生女罷了!


    根本就上不了台麵。


    可她竟然連半點麵子都不給自己。


    簡直就是在變相打她的臉!


    眼看著時銘禦的臉已經紫得不能再紫,臉上的青筋都暴起,看上去一副隨時要嗝屁的樣子。


    時柳兒不甘心就這樣被打臉,因此轉而將視線看向了坐在那裏一言不發的時寅身上,喊道:「二叔。」


    時寅沉著一張臉,抿緊了唇。


    幾秒過後,還是出聲說了一句,「行了,你弟弟不懂事,你這個做姐姐的就擔待一下,別太當真。」


    時柳兒聽到這話後,連忙點頭,「是啊是啊,銘禦不懂事,你就多擔待吧。」


    時珺不為所動地扣著對方的喉骨,隻是凝視著他,嘴角竟輕扯出了一個笑,戾氣逼人,「需要我當真嗎?」


    時銘禦這會兒眼前泛起了一片黑。


    耳朵已經出現了耳鳴。


    原本以為自己這回是死定了,結果沒想到聽到她這一句話,當下哪裏還管什麽骨氣不骨氣,父親不父親的,忙不迭地點頭認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他極其艱難地發聲,想要以此想要救自己一條命。


    終於,時珺在聽到他的認錯後,這才像甩一件衣服一樣,就把人給隨意地甩到了一邊。


    被掐得差點窒息而亡的時銘禦一旦被放開,腳下發軟,根本沒有什麽力氣,被這麽輕輕一甩,直接就摔倒在地,捂著脖子在那裏不斷的咳嗽著。


    「時銘禦,別再挑釁我,否則你就直接去見你爸。」


    時珺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始終麵色平靜得如水,沒有絲毫的波瀾。


    可其中透出的卻是濃濃的殺意和徹骨地寒意。


    讓人心中不由得一窒。


    時銘禦咳得根本沒有連話都沒辦法說,整個餐廳裏就聽到他的咳嗽聲,那撕裂的聲音恨不能把肺都給咳出來。


    那些人見了,生怕自己會成為下一個,就找了個藉口紛紛離開。


    順便還帶走了蜷縮在地上的時銘禦。


    瞬間,餐廳內隻剩下他們父女兩個,以及那一顆灰白悚人的腦袋。


    時寅久久不動,雙方就這樣無聲地對峙著。


    時間像是被無聲地拉長。


    不知過了多久,就聽到他毫無預兆地就沉聲開了口,「我還以為你真的死了。」


    時珺隨意地踢開了身旁的椅子,就此坐了下來,輕飄地一句,「不過是障眼法,騙騙四叔而已。」


    時寅眉眼愈發地沉了下來,「結果卻連我也一起騙了。」


    「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說著,時珺的目光就落在了那顆被放置在行李袋裏的腦袋上。


    時寅如何能不懂她話裏的意思。


    雖說他的確對時至敬視為眼中釘,好幾次都想讓時珺把人給處理掉,但這並不代表他想要在這個時候,時至敬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他知道,時珺這樣做,一是想要以此作為條件回歸,二是……


    震懾和警告自己。


    因為,當時時至敬在暗殺她的時候,自己的確沒有做出任何的解圍,甚至睜一眼閉一眼,以此想要逼她求饒。


    可惜啊,到最後時珺也沒有做出做出任何的表示。


    哪怕是「死」,她都不肯做出任何的低頭。


    如今回來了,不僅在餐廳鬧了這一場,還提著時至敬的人頭,擺明了是故意做給自己看的。


    這就是為什麽剛才在看到時至敬的腦袋時,他一點高興和欣喜的神色都沒有。


    相反,他隻覺得心裏發沉。


    他有一種預感,時珺這是在提醒他。


    下一個,就是自己。


    時寅當即麵色一冷,鷹隼般的眸子裏滿是洞察一切的神情,「你別以為拿著時至敬的人頭就可以把當初的事一筆勾銷。」


    時珺平靜地回答:「我從來不認為這兩者可以互相抵消。」


    沒有料到的時寅頓時愣了下。


    他以為時珺這話裏是認錯的意思。


    倒是有些意外。


    畢竟那時候她的態度有多堅決自己可是見識過的。


    結果沒想到兩年歸來後,倒是收斂起了態度。


    看樣子是識相了很多。


    於是,他麵色緩和了些許,道:「既然認識到錯了,那到時候找個時間把後續的一些事給處理了。」


    可誰料,時珺卻淡淡地一句,「父親誤會了,我說的不認為互相抵消,是因為這兩者根本沒有關係。當初時至敬在暗殺我的時候,我給你打過電話。是你說的,讓我自己解決。如今我帶他回來,隻是單純的表示,我解決了。」


    這話一出,時寅的麵色就果斷重新沉了下來,甚至比剛才還要難看,「所以你拒不認錯,是嗎?」


    時珺一雙黑眸似幽冷古井,「我無錯可認。」


    「你再說一遍!」


    麵對自己父親即將暴起的質問,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回答:「我的確無錯可認。」


    這下,徹底把時寅這個作為父親的給激怒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隨即怒斥道:「你攪黃了自己的婚事也就算了,還差點把時家和江家的合作給毀了,這叫無錯可認?!」


    時珺麵色不改地回應,「和江家有什麽可合作的,本身這就不是我所心儀的合作對象。」


    「所以你就可以直接打我的臉了?」時寅臉色鐵青,大有一副雷霆之怒。


    要是其他人隻怕早就嚇得低著頭,一身冷汗了。


    可這其他人裏並不包含時珺。


    隻見她坐直在那裏,語氣淡淡,「我隻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江家,因為在我看來,江家並不會讓時家賺到任何好處。」


    提及到這個,時寅的怒氣一頓。


    這話還真是被她說中了。


    這兩年楚氏遲遲沒有進展,江暮韞又在國外忙碌,再加上時家的係統時不時被人攻擊,他作為時家的當家人過得那叫一個艱難。


    別說好處了。


    不找麻煩就已經是萬幸了。


    但他其實不知道,楚氏沒反應是時珺在裏麵攪和,時家的係統也是拜她所賜。


    和江氏根本沒有任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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